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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銳的夢想還沒來得及啟航,就徹底夭折了。
當剛才跟他說話的那個特務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再用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的腦袋時,他整個人都懵了。
“呸!”特務狠狠向他臉上吐了口唾沫,鄙夷地道:“真以為做了缺德冒煙兒的事兒就能一走了之?”
段銳驚懼顫抖:“兄弟,有好好好說……”
啪!
臉上重重捱了一巴掌,然後他就聽到這個特務罵道:“誰特麼是你兄弟?”
另一邊,準備帶著十多個心腹跑路的鄭耀全突然被一群特務包圍了,隨即他身後的心腹中,也有兩個突然掏槍指向了他的腦袋。
鄭耀全渾身一僵,頓時如墮冰窟。
很快,這兩個人就被帶到了錢進和蘇乙的面前。
“我該防著你一手的。”鄭耀全看著錢進,嘆了口氣,“是我錯,你這麼條毒蛇,竟被我忽略了。”
“我這樣的小人物,從來都不在鄭大處長的眼裡。”錢進笑呵呵道。
鄭耀全看向蘇乙:“有沒有和解的可能?”
蘇乙搖搖頭:“你這種人,放了你就會被你反噬。”
“我可以發……”鄭耀全焦急開口,卻被蘇乙打斷。
“給自己留點體面吧。”蘇乙笑呵呵道,“冷靜想想,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鄭耀全怔住,半響他面如死灰慘然一笑:“也罷!也罷!”
他也算是個人物,至少拿得起放得下。
但另一邊的段銳就不堪了,哆嗦著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哀求:“耿爺饒命,耿爺饒命啊……”
蘇乙微微一皺眉,一線天上前一腳踢在其太陽穴上,把段銳踢暈過去。
“耿爺,這兩個人,就都交給您了。”錢進對蘇乙恭敬道,“您看,還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車子我要開走一輛。”蘇乙沒有跟他客氣。
鄭耀全和暈倒的段銳都被五花大綁塞進了車子,一線天開車,蘇乙坐副駕駛位,車子徑直往法租界的醫院開去。
路過一條巷口的時候,蘇乙喊了停車,讓一線天在這邊等著,自己則獨自進了小巷之中。
這裡是巴延慶一個未曾啟用的藏錢地點位置所在,翟有利就被蘇乙關在這裡。
十多天過去了,翟有利應該早死透了,蘇乙打算把這個地方徹底封起來。
可蘇乙沒想到的是,翟有利居然還活著!
蘇乙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他走進這個密室,看清楚裡面的情況,看到了還活著的翟有利,當場就吐了。
十多天了,翟有利在這個封閉的密室裡,沒有食物也沒有水,他是怎麼活下去的?
蘇乙上次離開的時候,在這裡當著翟有利的面,打死了他的大兒子。
他大兒子的屍體這十多天來一直都陪伴著翟有利。
而蘇乙上次離開的時候,屍體還是完整的。
可現在……
“可以的翟幫主,你是這個!”蘇乙對翟有利豎起大拇指,“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把你二兒子弄過來,看你還能再活十多天不。”
“你這惡魔!惡魔!”翟有利徹底崩潰了,“我說,我什麼都說……只要你給我個痛快,我什麼都告訴你……”
十五分鐘後,蘇乙封死了這座密室,帶著滿意的答案走了出來。
翟有利的財富,和巴延慶的財富都不相上下了。
果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啊……
又十多分鐘後,蘇乙在醫院裡見到了陳識。
他捧著一束鮮花走進了病房,看到趙國卉正在給靠在床頭的陳識喂湯。兩人眉眼相對,滿是濃情蜜意。
看來這場風波不但沒把他們拆散,反倒是成全了他們。
“良辰?”陳識正對著門,見到蘇乙頓時眼睛一亮。
趙國卉回頭,看到蘇乙也是一怔,然後急忙站起身來。
“良辰,你沒事啦?”陳識問道。
“師兄,我沒事了。”蘇乙大步走過去,“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牽連你了。”
“不怪你……”陳識搖頭,“是我收徒不慎,養了一條白眼兒狼。就算沒有你這事兒,他也遲早在別的事兒上反噬我。”
“而且這回要不是鄭老爺子看在你的面子上為我們夫妻倆奔走,只怕你現在也見不到我和你嫂子了。”
“師嫂。”蘇乙又對趙國卉抱拳微微一躬,“是良辰害您受苦,給您賠罪了!”
“冤有頭,債有主,這事兒怪不到你頭上。”趙國卉搖頭,“你也不必內疚,你師兄這兩天說的最多的,就是怕你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蘇乙嘆了口氣,把花兒放在一邊的桌上,看向陳識道:“醫生怎麼說?”
陳識搖搖頭,勉強一笑:“以後練武是練不成了,只能做個富家翁了。”
“是這兒的大夫水平不夠!”蘇乙道,“師兄,我會找最好的大夫給你看病!”
“算了吧,醫武不分家,我是什麼傷勢,我還能心裡沒數?”陳識道,“逆徒給我灌了辣椒水,上了電刑,毀了我的心肺,他還挑斷了我的手腳筋,讓我徹底成了廢人……”
“難道醫生沒有縫合嗎?”蘇乙忍不住問道,“現在又不是古時候,手腳筋斷了並非毫無辦法,縫合之後是有辦法恢復的!”
陳識怔了怔,道:“那個洋人大夫說了,西洋的縫合醫術最多能讓傷口加快癒合,而且不要讓傷口感染才是最重要的,否則…………”
“放他釀的屁!”蘇乙忍不住罵了娘,“真正的外科高手,可以完全透過清創手術縫合你的手腳筋,配合康復訓練,經過三五個月的時間就能慢慢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哪怕傷勢十分嚴重,也最多超不過一年!”
“如果師兄還想習武,只要能忍受痛苦,一年後慢慢再練,也不是不可能恢復巔峰!至於傷口感染的問題,只要抗生素藥物跟得上,平日小心些,根本不算什麼問題!”
“良辰,你沒騙我們?”陳識還沒說話,趙國卉已經激動地急促問道,“手腳筋斷了,還能接?”
“當然是真的,”蘇乙道,“這種事情我怎麼會拿來開玩笑?”
如果是古代,手腳筋斷了,那人就廢了。
但這都什麼年代了?
西醫傳進來幾十年了,國內並不乏能做好外科手術的好大夫,手腳筋縫合這種小手術,並不算什麼難題,完全是可以解決的。谷
陳識也好,鄭山傲也罷,雖說有些見識,但畢竟還是見識不深,他們還是秉承老一輩的思想,覺得手腳筋斷了,人就廢了。
其實並不是這樣。
“你放心師兄,”蘇乙正色道,“最遲明天,我就安排你轉院,給你找咱們國內最好的外科大夫為你重新手術,接上手筋腳筋。”
“好!好!”陳識虎目含淚,激動連聲道。
一邊的趙國卉也喜極而泣,直抹眼淚。
天知道這兩人這段時間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絕望,才說服自己坦然接受現在的結局。
蘇乙道:“還有,害你的段銳和鄭耀全,我全抓起來了,怎麼處置,師兄您一句話!您要是想親手報仇,我現在就可以安排!”
陳識和趙國卉聞言都是一驚。
前者沉聲道:“他們是官面兒的人,良辰,你別做傻事!”
“你放心師兄。”蘇乙冷笑,“他們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而且也不會有人給他們撐腰做主了!我拿下他們,就是這姓鄭的手下親自抓了他和段銳,送到我手上的,咱們不用擔任何風險。”
“活該!”趙國卉恨聲道,“段銳這個畜生,活該他有這個下場!”
“真的沒事?”陳識問道。
“真的沒事。”蘇乙道,“現在他們就在樓下車裡。我先抓了他們,才有臉來見師兄。”
陳識眼露暖意,道:“都說了,真的不關你的事,你別覺得有愧於我。”
他微微沉吟,最終道:“我不見他們了。”
“好,那就不見。”蘇乙點頭,“師兄,你放寬心,好好休息,武館那邊不用操心,我忙完事情就過去一趟,等我聯絡好了大夫,再來接你。”
“好。”陳識點頭,“那一切就靠你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蘇乙道,“過會兒我找兩個人來這兒聽使喚,不打擾你們,讓他們在外面候著。師嫂一個人照看您忙前忙後,太辛苦了。”
趙國卉有些受寵若驚道:“良辰,不必這麼麻煩的。”
“有什麼麻煩?”蘇乙笑道,“咱們自家人辦事兒還嫌麻煩?對了,吃飯怎麼吃……”
蘇乙又問了些瑣碎的事情,併為他們解決了一些麻煩,然後提出了告辭。
他走後沒多久,醫院的一位管理人員親自來了,帶著兩個小護士,告訴陳識,這兩個人以後就是陳識的專職護士,而且醫院的廚房會為陳識提供專門的病號餐和陪護餐……
“你這師弟,是個有心人,也是個重情義的。”趙國卉有些感慨道。
陳識點頭:“能遇上他,算是我的福氣。”
頓了頓,他看向趙國卉:“當然,遇上你也是我的福氣。”
趙國卉笑了笑,突然道:“剛都忘了問他,張敬堯到底是不是他殺的?要真是,咱們臉上也都有光。”
陳識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嘆了口氣道:“我倒希望跟他沒關係。”
砰!
砰!
隨著兩聲槍響,段銳二人倒在血泊裡。
一線天收起槍,給兩具屍體綁上石塊,然後推進了河裡。
回到車上後,一線天就像是剛下車上了個廁所似的,很自然發動汽車,回頭問道:“現在去哪兒?”
“先去鄭老爺子家。”蘇乙道。
“現在你回來的訊息,全津門都應該知道了。”一線天道,“咱們兩個人還滿大街跑……吳贊彤和賈長青他們會不會玩兒陰的?”
“有這個可能。”蘇乙靠在椅背上,渾不在意地道,“所以待會兒到老爺子家門的時候,你要小心一點。”
一線天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怕我大意了耿爺?”
蘇乙笑了笑,道:“第一,這種事兒上你不會大意;第二,賈長青和吳贊彤算什麼東西?就憑他們,也配讓我小心應對?”
“倒也是。”一線天曬然一笑。
獵了虎狼的漢子,怎會懼怕野犬狐狸的襲擾?
這和謹慎不謹慎沒關係,純粹是心態上的一種成熟和自信。
車子開到鄭山傲的家門口停下後,還真有殺手出沒。
而蘇乙之所以覺得殺手會在這裡出現,是因為他不認為吳贊彤和賈長青能夠神通廣大到隨時掌握到自己行蹤的地步。
他們最多憑藉猜測,在自己有可能會去的地方安排殺手守株待兔,而鄭山傲家,是蘇乙有可能來的。
因為是倉促行事,又是“廣撒網”,所以蘇乙推測,就算有殺手,力量也不會太大,這也是他另一個不擔心的理由。
一線天車子沒停穩,就解決了殺手。
砰砰兩槍過去,一人受傷,另一人一邊開槍還擊,一邊扶著受傷的人後退,但全被一線天打死當場。
鄭家的管家聽到動靜跑了出來,見到是耿良辰,頓時吃了一驚:“耿先生!”
“老爺子在嗎?”蘇乙和管家很熟了,打聲招呼後問道。
“在,老爺子已經在前堂等您了。”管家道,他驚懼指指不遠處的屍體,“耿先生,這是……”
“兩個不長眼的蟊賊罷了。”蘇乙輕描淡寫地道。
“耿爺,您先進去,這邊我來處理。”一線天道。
“好。”蘇乙點點頭,轉身跟著管家往裡走去。
很快,蘇乙在前堂見到了鄭山傲。
“老爺子好啊。”蘇乙笑呵呵一拱手,“看您氣色不錯,近來可好?”
“碰上你這個惹事精,我怎麼好的起來?”鄭山傲無奈道,“還沒進家門呢,怎麼又打起槍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人不想我回來唄。”蘇乙不以為意地道,“上不得檯面,翻不起大浪來。”
“小心別陰溝裡翻船。”鄭山傲告誡道。
“放心吧老爺子,我惜命。”蘇乙笑道。
“哈哈!”鄭山傲不陰不陽乾笑兩聲,“這笑話不錯。”
“你手下那些把頭們都在後面,你要不要先去見他們?”鄭山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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