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可悲的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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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雪白平原。

血神蟒那龐大的身軀在虛空中不斷遊蕩，每到一處便會遮蔽陽光，帶來漫天的陰影。

它已經來到這處太虛秘境很多天了，除了狩獵各種妖獸以外，它真正的目的其實為了尋找一樣東西。其實就連它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那一縷氣息令它十分著迷，它才不會不受控制地破開虛空來到這裡。

驟然間，它似乎又感受到了那一縷熟悉的氣息。

往下方俯瞰，那裡居然有著一處幽靜詭異的山谷。

這處山谷看上去格外出奇，明明整個太虛秘境都是被白雪覆蓋，偏偏只有這裡非但看不見半點雪霜，甚至還充斥著一股死寂無比的詭異氣息，如同那九幽深處，令人心悸。

砰砰砰！

血神蟒毫不猶豫地便是衝下了那道山谷，直覺告訴它那裡應該就有它想找的東西！

如天柱般龐大的身軀瘋狂衝撞著山壁，不知震塌了多少山石，血神蟒的鱗片卻是絲毫未損。隨著那縷氣息越來越靠近自己，它顯得格外興奮，不斷加快身軀擺動的速度。

唳！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叫聲劃破長空，伴隨著恐怖的熱量降臨，竟是將血神蟒那無堅不摧的鱗甲燒成了焦黑之色！

“嘶嘶嘶！”

血神蟒巨大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忌憚，立刻望向了那山谷處飛出來的某道身影。

這居然是一頭身長數十丈，渾身長著血色羽毛的火鳳凰！

它那高傲的頭顱微微抬起，正用冷傲的視線看著血神蟒，叫聲中充滿了警告的味道。顯而易見，這處山谷是它的地盤，絕不會容許任何妖獸輕易踏入其中。

轟！

血神蟒又豈會理會它，當即便是張開了猩紅大口，直接撲殺上去！

如鮮血般的恐怖火焰再次燃燒，那頭火鳳凰同樣爆發出了驚天神威，居然跟血神蟒戰得不相上下！

將視線猛然拉近，原來火鳳凰的後背處有著一道幾乎貫穿全身的巨大傷口，若是有人能看到這一幕的話必然會大驚失色，沒想到這頭火鳳凰以重傷之軀都還能跟血神蟒相互抗衡！

由此可見，這頭火鳳凰最起碼也是九階以上的妖獸！

……

“血神蟒碰到對手了？”

在血神蟒體內的純陽真人心中一動，他的神魂如今寄宿在血神蟒身上，兩者可謂是一體同心，隨時都能感受到對方的狀態。外面發生的狀況，他自然也能在第一時間收到。

不過，心心念念已久的仇人就在面前，他此刻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只有復仇，才是他現在最該做的事情！

“方雲，我要讓你親眼看見你的徒弟是怎麼慘死的！”

純陽真人獰笑道。

咻！

無數道血肉在他的操縱下化作尖銳無比的長矛，如離弦之矢般快速射向了紀小糖！他是要生生挑斷紀小糖的經脈，再在其身上開出幾個血淋淋的窟窿，令其遭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說了，你辦不到。”

方雲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幾分譏諷之色。

只見他眼中閃過一抹邪異無比的光芒，一股堪比海嘯般壯觀的龐大魔氣竟是憑空生成，直接將那血神蟒體內幻化出的無數道血肉盡數融化腐蝕！

視線拉近，此刻的方雲長髮沖天，漫天的魔氣瀰漫在周身附近，眼中魔光無限，儼然是一尊修為通天的大魔頭！

“你居然墜入了魔道？！”

純陽真人面露驚駭之色，失聲道。

“愚蠢。”

方雲冷笑道：“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正魔之分！你是魔，所用的力量便是魔！你是仙，所用的力量便是仙！我方雲不是魔，也不是仙，我只是我自己！”

他所修煉的《萬劫破聖功》容納世間一切功法，從來就不論正魔之分。

三千大道，殊途同歸！

無論是正道功法還是魔道功法，只要你將其運用在合適的地方，本身就不存在什麼區別？難道正派之中就沒有壞人嗎？反派之中就沒有好人嗎？

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越是熔鍊推演來自黃泉魔宗的那些魔道功法，方雲就越是有這種感覺。

他雖然出身自正道修煉聖地的七曜聖宮，千年來各種斬妖除魔，不斷捍衛正道宗門的權威。但是，他同時也是天命反派們的師父，那他究竟是正還是魔，誰又能夠說得清楚呢？

所以這一切都不重要！

只要堅守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完成真正的人生無悔就足夠了！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純陽真人怒聲道：“魔就是魔，你身上滔天的魔氣已經說明了一切，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

“或許吧。”

方雲懶得再跟他解釋，淡淡道：“我就是魔又能如何？”

譁。

只見他大手一揮，那滔天的魔氣便是化作天幕將紀小糖籠罩其中，無論純陽真人如何藉助血神蟒的血肉去動用各種手段，都再也無法觸碰到紀小糖！

“我想你是誤會了一件事情。”

方雲輕笑道：“難道你真以為是你把我吸進這裡來的？血神蟒固然厲害，但它還沒有達到真正的九階妖仙之境，如果不是我自己願意的話，它又怎麼可能奈何得了我？”

“你說什麼？！”

聞言，純陽真人瞳孔一縮，不可思議道：“難道你是故意的……”

“不錯。”

方雲笑了笑，坦然道：“你我相識數百年，我又怎麼可能認不出你的神魂氣息？早在進入太虛秘境的那一刻起，我就隱約察覺到了你的神魂氣息，只可惜你隱藏得實在是太好了，我始終都無法確定你的具體位置。”

“直到血神蟒的出現，我才終於確認我的感覺沒有錯！為了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才故意裝作不敵血神蟒被它吞入腹中，否則又怎麼可能聽到你親口說出這些實話呢？”

這一番話，就如同一把大錘子般狠狠地砸在純陽真人的心口上，令他如遭雷擊，幾欲無法站穩身體。

“不，不可能！”

純陽真人一臉的不可置信，怒吼道：“你一定是在騙我！你吹什麼牛，這太虛秘境如此廣闊，憑你的神識強度又怎麼可能感知得到我的氣息？方雲，別以為你是天才就可以把我當傻子一樣忽悠，我不會被你騙的！”

如果方雲還是之前的渡劫境修為，確實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可他又怎麼可能想得到，短短數月的時間，方雲早就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信不信隨便你。”

方雲搖了搖頭，用可憐的眼神看向他：“以前是在七曜聖宮，現在又是血神蟒的體內，像你這種只懂得縮在‘井底’看世界的可憐青蛙，永遠都不會明白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麼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