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牛頭馬面，下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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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越來越不對勁，蘇啟回茅山是想救命的，不是來請人送他下地府的！

不就是抹脖子的事嗎？就不勞三位動手了，蘇啟挪動著屁股，還沒有跑出幾步，他整個人便漂浮在虛空中。

張嘴，依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根手指慢慢戳來。啪！

眉心被戳，蘇啟直接爆裂成漫天的血霧！至此，如果有旁白的話，上面應該寫著，民國二十八年，馬屁精蘇啟，卒！

直接變成了渣渣，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來，墓碑也沒有，他這輩子還是處男呢，這就掛了，也不知道桑青袖會不會來給他上柱香？

這是蘇啟最後不甘的意念。被茅盈他們清晰捕捉到，三個老道的表情很奇怪，什麼人才有這樣奇怪的思想？

活了幾千年歲月，今天算是意外連連了。不過，茅山好不容易出了個能看的弟子，倒也不至於真的讓蘇啟嗝屁掉。

虛空中飄散的血霧一直停留在那裡，逐漸凝聚成一團血液，血液一分為三，蘇啟的陰神漂浮出來，伴隨著黑暗之力，迷迷糊糊之際，直接被他們丟到地府中。

還剩下的則是代表肉身氣血之力的精，血紅璀璨，化作一道流光進入到虛空中的人道洪流中。

他的兩件武器，赤羽槍和山河社稷圖也跟著飛入到人道洪流中，任由人道力量來洗刷一切。

而最後的，代表丹田中，一絲極為微弱的法力，這是蘇啟從百日築基，到陰神巔峰，一身修為，最後所剩下的。

法力的旁邊，交織著純陽之力與純陰之力，呈螺旋狀。這麼一絲法力蘊含了蘇啟的道，此刻，卻是哪裡都沒有去，而是靜靜待在原地，在三茅真君的面前懸浮著。

有道音在他們的身邊響起，聽不真切是什麼，但靜謐的環境，恍若萬古不變的山峰，白雲悠悠，一絲法力、一道紫符，就這樣待在這裡……精、氣、神，去了三個不同的地方。

不同人，有不同的際遇。時間一天天過去，妖王們成了守山的妖獸，桑青袖、沁娜她們有著蔗姑的照顧，關二爺恢復過來，持刀下山。

他的第一站是白帝城，然後便去找不知道還在不在的臥龍，陽神巔峰、甚至元神境，便是他接下來的目標。

在瓊花宮中戰敗，在太乙觀中被摩擦，是個人都不會甘心。既然蘇啟不會死，在閉關中，嗯，從三茅真君這邊傳出的訊息是這樣的，那麼關二爺和桑青袖幾人，便放下心來，各自努力修煉著。

至於所謂還在閉關的蘇啟，此刻，他卻是愣愣看著前面。一個牛頭、一個馬面！

高大巍峨，近乎百丈的身軀，就那麼一步一步的朝著遠方走去，它們手執鎖鏈，咣噹作響之際，上面懸掛著數之不清的靈魂。

“我這是掛了？”蘇啟歪著腦袋，而旁邊是一隻餓死鬼！

“兄弟，有吃的嗎？”

“兄弟，看見我的腦袋了嗎？”

“你的腦袋在你的肚子裡！”

“喔，謝謝！”好心提醒一句，那隻餓死鬼用手掏了掏，把自己的腦袋重新掏出來，可感覺太餓了，它又重新塞回去。

一張嘴巴從肚子上長出來，垂涎的看著蘇啟，不停流著口水。

“豫州大旱呦，可是餓死了不少人，當真是千里餓殍啊！”從另一邊傳來感慨聲，蘇啟看過去，卻是一個有些面黃肌瘦的鬼魂，披頭散髮，言語中還有些咬文嚼字。

“你也是餓死的？”

“不是，窮死的，清廷沒有了，我考試還有什麼用？可我也不會種地啊！老婆也跑了，餓的實在受不了，上吊了。”挺乾脆的，能自己把自己嘎了的，讓周圍一群鬼魂都表示佩服。

可能也只有這個話題能聊，還別說，這裡窮死、餓死的不少，有問到蘇啟的，他隨口說道：“被自家祖師爺一手指戳死了！”

“呦，那你肯定是欺師滅祖之徒，幸會幸會！”

“客氣，哎，對了，我們這是去哪裡啊？”蘇啟拱手，他身上纏繞著鎖鏈，感覺有些難受，這鎖鏈明顯具有鎮魂的功效，隨著時間的推移，能掙扎的力量也會越來越弱。

“酆都城啊，剛才牛頭大人說了，咱們運氣好，還能進地府都城呢，說不定被看上了，還能做個地府的鬼差呢！”剛剛那個吊死鬼是個十足的官迷，既然地上做不了官，他就打算在地府中碰碰運氣，又開始之乎者也起來。

蘇啟對他加了聲油，剛想再問問，頭頂忽然傳來震耳的不耐煩聲：“好了，都得投胎去，想做官，老子還想升官呢，天天跑腿送你們！”巨大的牛頭喘著粗氣，一呼一吸之間，上空的雲氣倒灌，甚至一些鬼魂直接被吞到肚子中。

拍了拍肚子，這便是出差的福利了，至少，能撈點好處。

“別吃了，一路上你都吃了多少了，別不好交差！”同樣是巨大身軀的馬面不耐煩說道。

“放心，我有數！”震耳的交流沒有避諱著誰，導致所有的鬼魂都安靜的閉上嘴巴，誰說成鬼了就不用死了，再下一步，那就是魂飛魄散！

被鎖鏈捆綁著，拎在半空中，蘇啟扭動一下身軀，發覺自己的陰神力量還在，黑暗之力也能動用，這讓他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蘇啟都開始搖搖欲睡之時，牛頭馬面帶著他們，終於來到一座巨型城池。

古老的字型，酆都城，鬼魂密佈，整座城池籠罩在無邊的烏雲之中，不經意間劃過的閃電，卻是帶著深綠的幽森之色。

這個時候，蘇啟也終於知道，為何之前在忘川那邊沒見到鬼魂了。合著這裡才是投胎的中轉站，有罪的先不著急投胎，打入十八層地獄再說，沒罪的，則是進入六道輪迴投胎去。

當城門大開，牛頭馬面身上一根根鎖鏈飛向酆都城的深處，數十萬的鬼魂只在眨眼間便被處置好。

裡面另有力量接受這些鬼魂，而站在一根粗大的鎖鏈上，蘇啟的身軀相當渺小，他左右看看，眨眨眼睛。

“哎，我呢？”就剩他一人，當四個大眼珠子齊齊看向過來時，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忽然從牛頭的口中吐出：“陰神？還是茅山的，又是來湊熱鬧的，你去找判官玩去，陰神投什麼胎？”嚴格意義上來說，蘇啟還沒死，這使得牛頭和馬面目光有些不善，它們居然沒有發現還有這麼一個渾水摸魚的。

不過，現在的地府基本是道門和佛門、還有天庭組織的場子，它們這種地府規則化的生物，也不好多計較什麼。

隨後一甩，鎖鏈纏繞著蘇啟便飛向酆都城的中心。那裡有著一座巨大的宮殿，可鎖鏈一拐彎，帶著蘇啟便來到宮殿旁邊的一個……辦事處？

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形容，反正蘇啟看著這麼一座小房子，裡面還來來往往的鬼差走動著，感覺好繁忙的樣子。

那種拿著一張張紙出入辦事的，可不就是相當於辦事處麼。有些遲疑的站在門口，忽然一道聲音響起：“進來吧！”周圍所有的鬼差全部看向蘇啟，目光中相當驚疑，這小子怎麼會被那位召見？

不對，應該說，這裡怎麼會出現一個陰神？要不是判官大人出言，恐怕這些鬼差已經一擁而上了，見鬼的，還以為是地府其他勢力攻打過來了。

有些惴惴不安的走進去，講真的，蘇啟還迷糊呢，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扔到這裡來幹什麼。

走進小房子中，裡面卻是別有洞天，一晃眼，便是寬大的宮殿，上面坐著一個龐大身軀，估計也有百丈高大。

威嚴的臉盤，頭戴官帽，可身穿的卻是道袍，手中奮筆疾書，拿著一本巨大的書籍，也不知在該勾畫什麼。

忽然，這位停下手中的事務，低頭看向蘇啟，饒有興致道：“本官千旭，入地府成為判官前，是萬疆的師父！”懂了，茅山的二代祖師！

“拜見太太祖師爺！”蘇啟又是磕頭，反正都是祖師爺，也不寒磣。而如此，蘇啟心中終於是一句‘臥槽’出來，他終於明白什麼叫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判官都是太太祖師爺，那府君呢，閻王呢？

是不是也是哪位祖師爺掛著兼職呢！對於蘇啟臉上的表情變化，千旭真君倒是發出大笑聲來，震得整個宮殿都在搖晃，他搖頭道：“你小子倒是圓滑，比當初見到的小鳳嬌要機靈得多，不過，酆都城中，我都不能一言而定，你想在地府中橫行，怕是打錯了算盤！”蘇啟露出些許尷尬的笑容來，他努力露出好徒孫的姿態來，可千旭真君一見面就知道他的性格是什麼樣。

“好了，我知道你來此的目的！”目的？什麼目的？蘇啟是真的疑惑了，他被一指頭戳到地府中來，都是迷茫的好嗎！

對於蘇啟臉上的迷茫表情，千尋真君沉吟了一下，便開口道：“看來師父他們沒有告訴你，想要向死而生，百世花的機緣是要爭上一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