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況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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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臨淵冷斥，“放手！”

顧朦音看他生氣了，不情不願的收回手，“脾氣挺大，不過我喜歡。”

晏臨淵：“……”

“不得對公子放肆。”

侍衛這才回過神來，將顧朦音驅趕。

顧朦音不願意走。

顧文彬看了眼侍衛手裡泛著冷光的刀尖，硬著頭皮過去把顧朦音給拉到邊上，“太姑奶奶，您可別亂認人。”

“我沒亂認啊，他就是我未來相公。”老頭說了，遇到她的真命天子時就會心跳加速，迫切的想要靠近他，現在她就很想靠近這個男人啊。

侍衛扶著晏臨淵坐了起來，微弱的火光將他的側顏照亮。

顧朦音看清他的模樣更喜歡了，在山上看慣了她那幾個絕色師兄，她還以為自己對美人免疫了，可她的未來相公絲毫不比師兄們遜色。

他的面板幾乎白得透明，隆起的眉骨下是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微垂著頭時，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他翹挺的鼻尖，薄唇輕輕的抿著卻勾出微微上揚的弧度。

許是身體的疼痛讓他看起來有些虛弱，泛紅的眼尾讓他周身縈繞一股破碎卻又冷凝的氣息，看著觸手可及，卻又不敢輕易靠近。

好看！

晏臨淵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體內衝撞的氣體消失後，身體的痛意也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他抬眸，淺色的眸子淡淡的落在顧朦音身上。

少女亭亭而立，身上卻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道袍，瑩白的小臉圓潤飽滿，像是被精雕細琢出來的玉盤，尤其是那雙又圓又亮的眼睛，看起來俏皮又精怪。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直接的女子。

“公子，你沒事吧？”

顧朦音搶白道：“現在是沒事了，但之後會不會有事可說不定。”

林凡覺得顧朦音言行實在是太過大膽，但她剛才所為確實讓他們困頓，畢竟她剛才可不像是在給晏臨淵治病，倒像是……驅邪。

晏臨淵穩住了氣息，蒼白的薄唇輕啟，“姑娘此話何意？”

顧朦音朝他靠近了一分，林凡等人見狀警備阻攔，晏臨淵卻擺擺手示意他們後退。

“意思就是，你被人下了降頭，這個降頭將你周身的殺戮困在命門中，殺戮所釋放出來的煞氣會引來各路的邪魔惡靈分食你，剛才你之所以覺得痛苦不堪，就是被沒有成道行的陰煞盯上了。”

顧朦音嘖了一聲，“真是好陰毒的一招借刀殺人。”用煞氣為引，招來那些妖魔鬼怪將他撕碎，他就能死得無生無息，死得魂飛魄散，這是個耍陰的高手啊。

“姑娘的意思是說，公子最終會被這降頭害死？”

“沒錯。”

晏臨淵薄唇緊抿，淺色的眸子卻折射出懾人的幽光，他過去從不信鬼神，但這半年來他的遭遇確實很難用常理解釋得通。

顧朦音又往他跟前湊了一分，她真是太喜歡他身上的氣息了，她解釋不清楚這是什麼氣息，就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姑娘知道如何解這個降頭？”晏臨淵抬頭就對上那雙晶瑩的大眼，他有些不自在的向後靠了靠，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知道啊，你嫁給我，我就告訴你。”

顧文彬聽得捂臉，太姑奶奶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是什麼狼虎之詞！

火光照在晏臨淵蒼白的臉上，像是淺淡的紅暈。

饒是他也沒見過這麼生猛的，“今日之事多謝姑娘，林凡。”

林凡會意，從身上拿出一個荷包，“今夜多謝姑娘出手相助，這是謝禮，還請姑娘笑納。”

顧朦音半點不客氣的收了荷包，還開啟看了看，隨後從容的裝進了袖袋中，“這等黃白之物哪裡比得上公子你，公子是哪裡人我到你家……”

顧朦音話還沒說完就又被顧文彬拉到一旁。

顧朦音不悅的瞪他，“孫子，你找打呢。”沒看她辦正事呢。

“太姑奶奶，您可歇歇吧，您就算喜歡那位公子也不是這麼追求的。”顧文彬雖然不認識晏臨淵，但他身上那些玄色袍子上的暗紋走的都是金絲線，放眼整個西京城有幾個勳貴世子有資格穿這樣的物件，這人一看就非富即貴，哪裡是他們找惹得起的。

這話顧朦音聽進去了，“那要怎麼做？”

“聽他的口音該是西京人，西京的男子都喜歡含蓄的，您含蓄點。”

顧朦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

她又回到晏臨淵跟前，遞給他一張黃符，“相……咳，這個你拿著，這符可以隱匿你命門裡的煞氣不讓那些鬼怪聞風而來，不過符紙的時效有限，你要信得過我就到……”她回頭看向顧文彬，“侄孫，我們家在哪裡？”

顧文彬已經放棄掙扎，“在城西的馬頭巷子裡，顧府。”

晏臨淵劍眉隆起，下意識的將地址記下，也伸出手接過黃符，神色溫和的頷首，“多謝。”

天空翻起魚肚白。

林凡等人帶著晏臨淵出了破廟。

顧朦音眼巴巴的站在門口望著，看著他的馬車漸行漸遠心裡別提有多失落。

顧文彬見狀搖搖頭，“太姑奶奶，天快亮了我們也儘快回去吧。”

顧朦音點點頭，“走吧。”

馬車內。

晏臨淵靠坐在軟枕上，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他總覺得帶上這張黃符後，胸間的濁氣消散，整個人都舒暢了許多。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在心口的位置摩挲。

“林凡，去那個地址查查，那姑娘是什麼來頭。”

“屬下明白。”

……

顧朦音他們回到西京的速度要比預算中的更快一些。

多年來都在山上生活，顧朦音對西京大街上的熱鬧也有幾分興趣。

顧文彬也十分孝順了一路上沒少給她買買買。

顧朦音吃飽喝足正準備眯一會兒心口猛地跳了跳。

她一下坐直了身子，從身上掏出幾枚泛著幽光的銅錢出來扔到蒲團上。

“太姑奶奶，前頭還有個甜水鋪子，你若是想嚐嚐我再帶你去……”

“顧家情況有變，現在立即回去，用最快的速度。”

顧文彬看她素白的小臉板正，也嚴肅起來，“太姑奶奶，可是出事了？”

“恩，顧家有星辰晦暗，是有人命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