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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燮收權這件事上,雖說確實傷了老臣的情感,也招來了一些非議,但也確實令朝中出現一副多年不見的蓬勃朝氣。隨著國家進入新年,劉燮的諸項人事佈置逐漸攤開,人們也愈發意識到,這位新近登基的天子,是一位與先帝截然不同的治國天子。

首先是重於人事,與劉備觀政大略,樂於分權不同,劉燮在人事上頗有陳沖之風,事無鉅細,攬而察之。在隆安元年元月,第一批新任郡縣官員即將上任之前,劉燮令他們盡數至宮內德陽殿中,而後從勸農、教化、刑法等各個方面來對人員進行策試。其中壓著重考試的便是縣令縣尉,劉燮以為朝野諸職中,以縣官最為重要,可稱國體之表。如若縣官無能,朝廷諸策便不能實施,民心便無能依附。所以策試中但有無能者,均當場左遷為虛職,而策試優異者,劉燮則令人暗記在策,打算從長觀察。

其次是著重朝議。由於劉備常年外出征戰的緣故,朝會議事多流於表面,走走流程而已。實際上國內事務多分為文武兩類,文從陳沖,武從劉備,兩人各自在臺府內決定計議後,便直接推行。至於朝會,不過是宣佈事宜,展示威信而已。但如今劉燮重振朝會,往往當庭議事,雖然仍令臺閣擬定大略,但也命百官諫言前後,匡補過失,以求萬全。朝野見此每朝必至,正襟危坐,無不對天子大生好感,以其儼然有聖君之儀,明王之威。連先帝在這方面上,都稍顯不足了。

當然,劉燮也聽進了陳沖的勸諫,牢記老父的遺言。縱使本人不喜節儉作風,也強自維持。他先是以隴西上官勝為太史令,監督自己戒酒戒色。同時又下令在宣武城北劃出了一片十畝農田,徵收四地的優良麥豆粟稻等糧種,而後劉燮自己在隴畝裡領宮人躬耕播種,以此來體恤百姓疾苦。到四月底,這片被劉燮命名為豐澤園的田地,已經鬱鬱蔥蔥,苗秧成行。此時雒陽北面由於河橋便利,往往有河北商隊穿過北邙而來,他們看見豐澤園後,私下裡都感慨說:「當今天子能務稼穡,還有什麼事不能做呢?」

不過說起雒陽百姓們對天子最深的印象,那估計還得是他身上的胡俗胡風。恆王拓跋力微遣使來迎接東平公主的時候,天子見隨行的使者中有頗多鮮卑勇士,一時見獵心喜,便令宮中禁衛在野外設定穹廬,而後與鮮卑人比試箭術。天子十射九中,鮮卑人中也少企及,見狀不由佩服萬分,稱天子為「揜於」。劉燮隨後又在北邙山下設宴。

一時鮮卑雲集於此,穹廬連亙,白煙繚繚。人們雜坐各處,煮馬酪肢解熟肉,飲酒高歌,日夜飲宴留宿,劉燮雖不飲酒,卻也在宴席上起舞長歌,頗為瀟灑。入夜之後,雒陽城內燈火稀少,唯獨北邙山下篝火通明。還有馬隊合聚火堆祭天,馳馬旋繞不止。劉燮不解,鮮卑告訴他們說:「為大王和公主乞求長生天,願夫妻和諧,早早降生王子呢!」

致仕的老臣們多在城郊休養,晚上也可以望見鮮卑人狂歡的煙火。但他們大多心中不悅,即使公主出嫁,也只是派族人前去朝賀,自己則閉門在家中讀書。也不知是誰說話傳了出來,反正很快就有了這麼一個言論:「天子類如大胡,不似人君之範。」

不過對於陳沖而言,他在朝中的崇高地位依舊未變。雖然辭去了丞相之職,但劉燮並未任命新丞相,顯然是以此表示對陳沖的尊崇之意。故而與人來往時,旁人依舊喚他丞相。而老臣雖去,朝中也依然有極多陳沖弟子,他們相互聲援,自稱為龍門之後,又常來向陳沖問對。因此陳沖雖不在朝堂,卻依舊保持著對朝局的極大影響力。

只是陳沖信守與劉燮的承諾,雖說對朝局變化時常掛念,但儘量深居簡出,不引人注目。平日裡多是在含飴弄孫,偶爾與老友們談天論地,聯絡舊情。

到五月的一日,陳沖聽說荀攸生了病,便帶著趙丘、呂乂去探望。這時荀攸

的府邸在城南太學附近,鍾繇、孟達、邊讓等人也都恰好在此時來探病,隨行的也有很多太學子弟。荀攸聽說這麼多人到來,便對眾人說:「如今前朝群賢畢至,又有晚輩俊彥在後,是天意讓各位齊聚一堂,機會難得啊,不如溝通易理,也算是快意人生的盛事。」又叫人叫來族中子弟,其中甚至有荀或、荀諶諸子,都在一旁隨侍。

當時雖然已經向晚,但是天氣炎熱,大家都到荀攸院中的一處復禮堂裡去坐。

說是堂,實際上是搭建的一處納涼之地,上面搭上架子,爬滿了青藤。陳沖看見堂前木頭柱子上刻著:「誠意正心」四個字,知道是荀攸平日納涼讀書,與好友徹夜清談、吟詠詩賦的地方了。

眾人自然以陳沖為尊,相互拜見後,各依座次而座。荀攸坐在主席,陳沖與其並列,鍾繇與邊讓在次席,其餘老臣都坐在兩側的席子上。那些晚輩們則站立服侍,旁聽辯論。

不過陳沖入座後,看荀攸面色有些蠟黃,所以心中也沒有什麼長談的興致,而是和身邊的老友說起家常,主要還是邊讓和禰衡在席間高談闊論,其餘人在一旁觀戰,沒有興致的就在角落裡下棋手談,很是熱鬧。

陳沖和荀攸說了一會話,就見荀攸眉頭緊鎖,下意識按住胸部,連忙上前問候,荀攸一邊咳嗽一邊連連擺手,笑說道:「吼疾發了,不礙大事。」說罷就令蒼頭送來藥汁,同時送冰來讓眾人解暑。眾人一時安靜下來。鍾繇見荀攸示意無礙,便又轉頭說:「本來是說好了談義理,怎麼岔開了去,文禮(邊讓),正平(禰衡),繼續繼續。」

禰衡抓起羽扇,解衣露出胸膛,然後邊搖邊說:「聖人之言若盡,則與蒼生流俗無異也。」

邊讓卻不示弱:「正平說聖人之言不盡,則聖者之有隙有紕,是何為聖?」

禰衡搖頭說:「聖人之如泰山,觀之則誤,不觀之則蔽。」

邊讓說:「不然,聖人之言如蒼語之氣,呼吸須臾間而長存。」

兩人雖然都邁入老年,但依舊才思敏捷,語快連珠,互不相讓。

「《天道》有云,語有貴也,不可以言傳。」

「語不言傳,君所說為何?」

「天之不言,而四時常行,聖人不言,而理識常存。」

「聖人不言,《老》《莊》《易》從何而來?」

禰衡一時語塞,而陳沖聽到這裡,笑著插嘴說:「老子已經說過,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子乘牛出函谷關,本不願留下文字,只是應世人殷殷期望,留下一道方便法門罷了。莊子也說,得之於手而應於心,口不能言,有數存焉於其間。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於臣。可見聲教終有盡時啊!」

此處一出,旁聽眾人皆撫掌稱善。鍾繇卻不肯落後,在一旁撫須思量,很快援助邊讓說道:

「正是如此,所以聖人之言,豈是常言?所謂聖人立象以盡意,設卦以盡情偽,繫辭焉以盡其言。變而通之以盡利,鼓之舞之以盡神。可見歌舞卦圖,亦乃聖人之言啊!」陳沖用典《老》《莊》,鍾繇就用典《易·系詞》,此言對得甚是妥當,後輩們都連連點頭讚歎,而老臣們也都用玉柄拍掌交叫好。

大家似乎都漸入佳境,旁徵博引,口鋒相對。天氣的確很熱,有些人穿的儒服都溼透了,但又不好意思像禰衡那樣失禮,於是都拿起扇子拼命地搖。荀攸看見了,就說:「各位不妨摘下頭巾,捲起袖子,舒暢一下。」

而此時邊讓和禰衡所論,已經由《老》《莊》而入《易》,由爻辭是否為聖人之盡言,而到「貞」之意義之辯論。很多年輕人也加入到爭辯中來,場面趨於混戰。只有陳沖、鍾繇、荀攸三人在一旁搖著扇子旁聽,不再發言。

陳沖聽了一會兒,回顧鍾繇悄悄說:「怎麼現在大家不談經,都談起玄學了?是太學中出了什麼才子嗎?」

鍾繇看了他一眼,笑道:「庭堅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道河北來了個何晏,乃是大將軍何進的孫子,他精於以玄談經,太學之中無有敵手,所以大家就效彷他談玄呢!」

陳沖搖著頭說:「談玄固然有趣,作為消遣尚可一談,但於社稷無異,實在不是個好跡象。」

不料鍾繇嘆了口氣,緊跟著又冷言道:「不過陛下又不用我們這些老人,談國是又有什麼益處呢?」

陳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老朋友是在暗地裡表達對自己的不滿。元常原本貴為國舅,又是受命大臣,正當是權勢鼎盛的時候,卻因為受自己與劉燮設計,被迫讓出權位,想必心中也極為不甘吧!陳沖想了片刻,不禁心懷愧疚,正要與鍾繇繼續言語,卻又為鍾繇止住,他說:「庭堅,我也只是有些怨氣,方才失態了。」

荀攸倒顯得灑脫,他令蒼頭來給兩人各斟了杯涼茶,而後笑道:「往事已矣,既然已在江湖之遠,就不必再操心廟堂了,兩位心意不寧,又為何辭官呢?可見誠意正心還沒有做到家啊!」

突然外面有人大聲清了清嗓子,眾人回頭去看,原來是燕人徐邈。趁著大家爭論的時候,他要了個小胡床,坐在堂前槐樹下面。此時他右手提筆,左手將一張絹遞給小童,交到陳沖的手裡。

陳沖一看,竟是一副畫,畫上眾人神態各異,坐臥不同,筆觸簡略卻圓潤,有栩栩如生之感,觀之頗如清涼之意,令人愜意非常。陳沖心下讚歎,便把此畫傳閱於席間,有名後輩說:「今日得見群賢,令人樂而忘暑,恰如此畫!」

舉座聞之欣然,並約好來日再論。去讀書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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