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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曹操令各部共四萬人出陣,在東南西北四面,同時向定陶發起勐攻。諸多曹軍將士前赴後繼地往城牆上攀爬廝殺,一時喊殺震天,聲勢排山倒海,兩軍將士在城頭上斫刀來回撞擊的響動,即使相隔十數里外也清晰可聞。

一開始曹軍用蟻附攀城,因人數極多,頗有成效,不多時便有人登上城牆,不斷撕破在城中的陣線。但臧洪早有準備,等城上大約湧進了數百曹軍,士卒們便把一捆捆紮成束的蒿草往城下扔。曹軍見狀,皆不以為意,不料這些蒿草內裡裹了石子,外面又灌了油脂,一扔下去,中者無不立倒。而後守兵又往草束射下綁了松明的火箭,城下頓時燃起火光。煙霧繚繞間,曹軍後續的攻勢立刻難以維持,而城上的守軍也因此孤立無援,要麼被就地斬首,要麼被迫跳下城樓,死傷數以千計。

如此來回攻了三日,曹軍不得寸進。曹操頗為急躁,繼而與田豐、沮授等人議論了一夜戰法,繼而下令三軍各部說,先不急於攻城,令全軍推進營壘,在城牆周遭廣設望樓,再與城中守軍對射,而後等待軍中號令。軍中有經驗的軍官聽了,都在揣測主帥的打算,他們私下議論說,元帥大概是要消耗城中箭失,等賊人無箭可放後,再令我等攻城,到那時,我軍有箭賊軍無箭,破城必是輕而易舉。

事情的發展也果然如他們預料,接下來的時日裡,兩軍就一直在望樓和城牆間來回對射,箭失破空的聲音在白日綿延不絕,聽起來就似一把斫刀正於枯骨上來回刮擦,眼見如此激烈的對射,城上守軍只能高舉木楯,往來匍匐,而城下的曹軍也不覺暢快,反感惡寒。

大約五六日後,守軍射出的箭失日益減少,與曹軍仍如冰雹般的箭失相比,彷彿是鴉群中孤獨的鴻鵠。諸將對此都瞧得分明,紛紛到曹操軍帳中請戰攻城。

曹操聽聞後卻並不著急,他一面翻閱著兵書一面澹然說:「臧子源不是蠢材,哪會不留後手?」眾人聽得一臉惶然,而後曹操才慢悠悠地笑說:「你們今夜都不要歇息,帶兵在營前巡視,若有賊子出城,爾等就結陣放箭。莫讓他故技重施,又拿了我千顆人頭。」

當夜大概亥時的時候,眾將都半信半疑地立於陣中,按主帥命令巡視,而定陶的城牆上熄火無聲,好像箭失真用盡了,或者連日不得休息無力再戰似的。

可等到眾人昏昏欲睡時,突然一陣鑼響,原來是望樓上的曹兵見城邊突然冒出一堆黑影,從城牆上緩緩往下,似乎是沿著繩索想要偷襲曹營,故而以此示警。城下的曹兵們見此情形,都興奮地議論道:「臧子源自以為得計,哪比得上元帥技高一籌!」繼而爭相往黑影射箭。

黑影在箭雨中倒了一地,據眼尖的人估算,倒在地上的漢軍總有千餘人吧,這對臧洪孱弱的兵力而言,必定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不料天色放白後,人們驚訝的發現,倒在地上的並不是什麼拿刀的兵卒,而是裹了黑衣的稻草人罷了。這些稻草人腰間捆著繩子,渾身密密麻麻插滿了箭,好像刺蝟一般。

這時候,城上的守卒在眾目睽睽中將草人拉上城頭,大聲地數著草人上箭失的數目,數到最後可知,臧洪於一夜間得箭失十二萬六千又三十二支。城下的曹兵聽聞,士氣頓為大沮,曹操聞之,也氣得頭風發作,不得視事。

當日,曹軍沒有攻城。到夜裡,曹操頭風稍緩,便叫來軍師從事郭嘉,極為平和地問道:「臧子源非唯義士,亦是奇才啊,昔日在孟卓帳下,我竟無矚!若我得之,天下何足定?奉孝,有無辦法令他歸我帳下?」

郭嘉聞之愕然,此前曹操就對臧洪有惜才之意,只是後來為郭嘉打消。不意接連受挫下,曹操竟又生出了招攬之心。

而此次郭嘉也不便勸阻,低首良久才慢慢道:「明公府下有陳琳陳孔章,與臧洪本為舊友,又曾是姻

親之家,若明公有意,不如就派他寫信,以舊情言說。」

曹操笑道:「我也正是此意,你就去跟他商量吧。」

郭嘉領命而去,當夜就和陳琳一起研究文字,繼而每日都書寫一信,接連三日派人射入城內。前兩封寄去,都杳無音信,到第三封書信時,終有迴音,故記錄第三封書信於文中,其全文如下:

「蓋聞在昔衰周之世,殭屍流血,以為不然,豈意今日身當其衝!」

「子源守定陶,已近百日,不以劉備渤海之頹然,竟敗洪、仁諸將。進而三軍望城失色,皆以為子源高世之才,秉青萍干將之器,拂鐘無聲,應機立斷,此乃天然異稟,非鑽仰者所庶幾也。」

「然則劉備駑馬之才,士眾而不能行千里者,庸主也,非智者所能事,何如曹氏之徵,譬猶飛免流星,超山越海,能以區區三萬餘眾,大破十倍之敵。此龍驥所不敢追,況於駑馬,安得齊足?」

「子源上士,曹公心愛甚。所謂君子之道,見機而作,不處兇危,一人之心,不禍城民。而君恃而不降者,唯賴關西之援也。而今陳沖命為朝賊,倉惶無蹤,又受東西之圍,縱管仲、吳起之能,亦無伍員之所成也!若使其然,君身死九泉,安得終軍之譽?或至主父之辱,名亞江充之輩,是可忍哉?弗如從公典司,享國極位,隆聲九州,可待萬世。」

「言盡於此,僕受命而待,顧盼輾轉,望子源三思三思!」

臧洪得到該書後,當即親自提筆回信,次日一早就射回曹營之中。當時曹操頭風正痛,展開這塊常常的巾布,發現迴文密密麻麻的,足有陳琳書數倍之多,就在座的夏侯淵念給他聽,夏侯淵連忙靠過去,一字一句地吟誦,曹操初時側耳傾聽,隨著夏侯淵越讀越急,神色也越來越嚴肅,讀到最後,他竟已扶榻坐起,不自覺「意」了一聲。

待夏侯淵冷汗涔涔地放下巾布,曹操笑說:「不意臧洪不僅武道卓絕,便連文字也筆筆如刀,竟能令我頭風痊癒!」

說到這,曹操又嘆道:「這樣一個奇人,可惜,竟不能為我所用!」

這篇回書中,臧洪仍以曹操為兗州牧緣故,稱其為主人,卻大舉曹操為政兗州的諸多劣跡,如欺瞞陳沖、刺殺邊讓、謀叛朝廷等行為,又述說自己為城殉死、維護社稷的志向,言辭雖非綺麗,但情義至真至切,連曹操也不免動容,全文記錄如下:

「隔闊相思,發於寤寐。幸相去步武之間耳,而以趣舍異規,不得相見,其為愴悢,可為心哉!前日不遺,比辱雅貺,述敘禍福,公私切至。所以不即奉答者,既學薄才鈍,不足塞詰;亦以吾子攜負側室,息肩主人,家在東州,僕為仇敵。以是事人,雖披中情,墮肝膽,猶身疏有罪,言甘見怪,方首尾不救,何能恤人?」

「且以子之才,窮該典籍,豈將闇於大道,不達餘趣哉!然猶復云云者,僕以是知足下之言,信不由衷,將以救禍也。必欲算計長短,辯諮是非,是非之論,言滿天下,陳之更不明,不言無所損。又言傷告絕之義,非吾所忍行也,是以捐棄紙筆,一無所答。亦冀遙忖其心,知其計定,不復渝變也。重獲來命,言及強弱,傲然數紙,雖欲不言,焉得已哉!」

「僕小人也,本因行役,寇竊大州,恩深分厚,寧樂今日自還接刃!每登城勒兵,望主人之旗鼓,感故友之周旋,撫弦搦失,不覺流涕之覆面也。何者?自以輔左曹氏,無以為悔。主人相接,過絕等倫。當受任之初,自謂究竟大事,共復社稷。」

「豈悟渤海一敗,本州見侵,郡將遘牖里之厄。陳留克創兵之謀,謀計失地,喪忠孝之名,杖策攜背,虧交友之分。揆此二者,與其不得已,喪忠孝之名與虧交友之道,輕重殊塗,親疏異畫,故便收淚告絕。若使主人少垂故人,住者側席,去者克己,

不汲汲於離友,信刑戮以自輔,則僕抗季札之志,不為今日之戰矣。何以效之?」

「昔陳庭堅甫得左君,聞敗濮陽,奉辭奔走,卒使諸軍浴血,主人得存;然後但以諫兵議失,憫農悲卒之故,旋時之間,不意總角之友,心受白首之畔。邊大夫奉旨來奔,查蠹不獲,告去何罪?復見斫刺,濱於死亡。後天子奉使討袁,竟不獲命,明許詐變,以術求霸,此可謂有志忠孝,無損社稷者耶?僕雖不敏,又素不能原始見終,睹微知著,竊度主人之心,豈謂三事宜敗,罰當刑中哉?實且欲一統山東,增兵討讎,懼戰士狐疑,無以沮勸,故抑廢王命以崇承製。今又言奉命勤王,以全社稷,誠可笑也。」

「故僕鑑戒前人,困窮死戰。僕雖下愚,亦嘗聞君子之言矣,此實非吾心也,乃主人招焉。凡吾所以背棄國民,用命此城者,正以君子之違,不適敵國故也。是以獲罪主人,見攻逾時,而足下更引此義以為吾規,無乃辭同趨異,非君子所為休慼者哉!」

「吾聞之也,義不背親,忠不違君,故東宗曹氏以為親援,中扶庭堅以安社稷,一舉二得以徼忠孝,何以為非?而足下欲吾輕本破家,均君主人。主人之於我也,年為吾兄,分為吾友,道乖相分,雖分至順,可謂盡矣。若子之言,則包胥宜致命於伍員,不當號哭於秦庭矣。苟區區於攘患,不知言乖乎道理矣。足下或者見城圍不解,救兵未至,感婚姻之義,惟平生之好,以屈節而苟生,勝守義而傾覆也。」

「昔晏嬰不降志於白刃,南史不曲筆以求生,故身著圖象,名垂後世。況僕據金城之固,驅士民之力,散三年之畜,以為一年之資,匡困補乏,以悅天下,何圖築室反耕哉!但懼秋風揚塵,庭堅馬首東向,麴義、公孫,膂力作難,北鄙將告倒縣之急,股肱奏乞歸之誠耳。主人當鑑我曹輩,反旌退師,治兵鄴垣,何宜久辱盛怒,暴威於吾城下哉?足下譏吾恃關西以為救,獨不念孫策之合從邪!加劉表之屬悉以受王命矣。昔高祖取彭越於鉅野,光武創基兆於綠林,卒能龍飛中興,以成帝業,苟可輔主興化,夫何嫌哉!況僕親奉璽書,與之從事。」

「行矣孔章!足下徼利於境外,臧洪授命於君親;足下託身於盟主,臧洪策名於長安。子謂餘身死而名滅,僕亦笑子生死而無聞焉,悲哉!本同而末離,努力努力,夫復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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