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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丘失守的訊息傳到符離漢軍本陣,大將軍劉備召開軍議,令軍中各僚佐分析形勢,商議對策。結果眾人剛剛到齊,又有兗州的軍報傳來。鎮東將軍張羨來信說:臨淄有大軍出泰山,已攻下了魯國五縣,兵臨沛縣,儼然是要做決戰的姿態。
先失太丘,又失魯地,未曾想在漢軍汝潁大勝之餘,反而激起了齊漢的決死之意,而幕僚中竟無人能料到,這讓眾人都忐忑不已。此時已是掌燈時分,大家偷看劉備臉色,見其面色高密難測,深沉如平常,並無怒容,大家心中才稍安。
劉備和緩對眾人說:“大勝之餘,我竟鬆懈至此,不料蛾賊能夠忽出奇兵,都是我的疏忽啊!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想必韓暹楊奉他們也有動作,我們再等等蕭縣的軍報吧!”
過了少許時刻,果然有蕭縣的軍報傳來,度遼將軍張飛信中寫道:有大軍自彭城出,移師於梧縣,其諸軍旗幟相連,有三十餘里,絡繹不絕,聲勢極盛。
軍報讀完,劉備冷笑一聲,感嘆道“好啊,我就知道,該來的都來了。看來這一戰是躲不過去了。”說罷,揮手讓使者下去,對眾僚佐說道:“兵分三路,內外夾攻,蛾賊這是要奮死一搏啊,沒想到今年年末也不得將息,就辛苦諸位與我在關東過年了。”幕僚們連說不敢。
去年以來,法正屢出奇策,頗受劉備重用。故而先由他分析形勢,法正站在地圖之前,皺眉思量片刻,很快又舒展開來,對眾人說:“蛾賊看似來勢洶洶,但觀其用意,卻仍是在示弱。”
見眾人不解,法正手紙地圖說:“能突發騎兵,一日破太丘,而我軍竟不能知,顯然是賊軍的精銳。可他破城之後,卻不肯燒糧離去,而是要坐城自守,這就是想調我軍去攻。而我軍一旦移師城下,蛾賊在外有一南一北兩路大軍,均可威脅我軍側背,那我軍也難以速速下城。”
法正說到這裡,言語微微一頓,劉備自然而然地接道:“時日日久,我軍兵糧用盡,便不得不撤兵西還,將豫州留給他了。”眾人聞言皆有所悟,劉備哂笑道:“呵,這個想法還蠻精明的,怎麼都吃不了虧。但我卻不能遂了他的願!”
於是劉備與徐庶、荀攸等幕僚相謀劃,最後做出如下部署:
河內太守司馬防以萬人移師太丘,監視太丘賊軍。
豫州刺史皇甫酈留三萬人守符離,穩定後方難民,繼續賑災,並提防白波軍南下。
張羨與曹操聯軍六萬,自盧縣進攻奉高,斷去北路齊漢軍退路,逼迫他們回軍。
而劉備自與張飛合軍,以十萬之眾索戰白波軍。
這份謀劃,要點在於三處:一是舍堅城而求會戰,既然久戰不利,那就乾脆不攻太丘,免於受敵所制。二是聲東擊西,迫敵回援,既然齊漢傾巢而出,那麼青州本土必然空虛,曹操等人進攻奉高,定叫其北路顧此失彼。三是分其兩翼,各個擊破,兵分三路,便是每一路都有所不足,漢軍以泰山壓頂之勢攻破一路,餘者便不戰自滅。
計議一下,眾將都道絕妙,即刻按軍令各自行事。
此刻的太丘城中,齊漢騎軍尚不知曉漢軍的佈置,正在按原定計劃加緊修築工事。除去自身帶來的軍卒外,他們又以城中米糧拉攏了一些災民,讓他們堅壁清野,將周遭林木一掃而光,隨後在城腳下挖掘壕溝,在城牆上修建望樓與木廂,並趕製各式守城的器械。
清野之後,城郊的視野格外開闊,而負責此部的張方深知自己責任重大,故而每日都登高遠望,打量周遭的情形。但一連十幾日過去了,張方只能看見有些許遊騎斥候出沒,全然看不見有大軍出沒的跡象。
正當他心中緊張疑惑的時候,九月初九,他終於看見了姍姍來遲的漢軍。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心中一沉:前來的漢軍騎軍不多,旗幟也尋常,並沒有劉備的騰雲飛虎大旗,而且一到城下,他們便開始修建營壘,挖掘壕溝,做困守之態,好似要防守的乃是他們,而不是張方。
張方對隨行的滕耽說起此事,滕耽也不敢置信,他自問道:“這是什麼意思,莫非西邊能置此城於不顧嗎?還是他們用計,想騙我們出城?”可他卻無法說服自己,又不敢立刻改變策略,只好派出使者溝通管亥,在此期間,他們只能繼續修繕城防,等待形勢明朗。
但此前的堅壁清野不止方便了己方,也方便了前來的漢軍。一旦城門開啟,漢軍隨即就有所反應,從營壘奔出百餘遊騎來攔截信使。漢軍的馬高健膘肥,一連三次,遊騎都截住信使,將其逼回城中。張方無奈之下,只得出千騎護送信使出城,漢軍力有未逮,才放棄追擊,目送信使離去。
可如此一來,張方心中更為確信,漢軍大概不會來攻打此城了。他與滕耽商議後,滕耽也不得不承認此事。但不知漢軍佈置,眾人心中都惴惴不安,乾脆便停了修繕,每日大吃大喝之餘,猜測漢軍的動向。
到了九月十五,終於有回信傳來,但其中的訊息卻叫人魂飛魄散:漢軍已兵分兩路,北路漢軍自濟北東進,佔據龜山、泰山,距離奉高已不到三十里。南路漢軍則已然踏過睢水,移師於蕭、相之間,與白波軍對峙於梧縣之前,屢屢發信約戰。顯然西邊是計議已定,一定要與他們會戰了。
故而管亥聽從陶丘秀謀劃,更改大略方針。既然漢軍一心要會戰,那麼分兵牽制便不再適宜。考慮到泰山郡多有險要,在奉高有臧霸等人固守,即使曹操善戰,也不能倉促攻下。於是管亥並不北還救援,而是南渡南梁水,打算與白波軍合兵一處,先擊敗漢軍主力。
回信的最後,管亥吩咐張方說,既然決心會戰,他這萬餘騎士是不可或缺的主力。故而下令讓他們放棄太丘,繞路下邑、小沛進入彭城,事不宜遲,從速從快。
看完後,張方與滕耽對視無言。原本的計策竟被漢軍完全看破,這不得不叫人灰心。而如今漢軍列陣重重,眼前的漢軍不算,在更東邊還有漢軍主力,要從中突圍至彭城又談何容易?好在管亥的應對也算適宜,兩人都沒有意見。只是信中有一個問題沒有說明,那就是這太丘城中的糧米該如何處置。
這些時日,張方部計程車卒吃了好些飽飯,但對城中的四十萬石糧米來說,卻仍是九牛一毛。現在既然要離去了,是將這些米麵付之一炬呢?還是將他們留給漢軍呢?張方遲遲下不了決定。畢竟他帶人巡視城中堆積如山的糧倉時,心中總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與踏實,無論如何處置,他都會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想必大司馬也有此心情,故而在信中不置一言,將選擇的權力交給自己吧!
滕耽的意思是,既然要走,就不要留下這些米麵。若是將糧草留於偽朝,豈非是白來一趟了嗎?糧米無恙,西邊自然軍心穩固,戰場的主動權也就落到敵方手中了。
但隨軍的白饒卻不同意,他進言張方說:“現下兩軍對峙於睢、汲之間,必有損傷而後得解,若我軍勝,燒此賑災之糧,必失河南民心,亦無力進取。若我軍敗,徒有退守而已,燒糧與否,又有何干呢?不如分糧於民,以彰道中仁義,勝,則有百姓簞食壺漿,相迎王師,敗,亦不失美名,可教偽朝勿追。”
張方聽罷,吐出一口氣,緩緩對眾人說:“白帥說的是正道。”於是下令開倉放糧,將城中米麵一一分發給入城的災民。
而後又將城中的百頭官牛殺了,犒賞軍士。齊漢軍中有些人是頭一次吃牛肉,邊吃邊哭,說:“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話語傳到張方耳中,他便對全軍說:“等打退了西邊,我一定請諸君再吃一頓!”軍中志氣由此更為奮發。
九月十七,辰時。張方大開城門,讓城中災民們領著糧食,陸續出城,往漢軍營壘方向走去。數萬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將太丘周遭的原野完全遮蔽。
漢軍軍士不明所以。一番討論後,司馬防判斷,可能是有內間暗藏其中,前來探己方虛實,故而先令各部固守營壘,只派了一名軍候,帶著一小隊人馬出營詢問情況。
領頭的災民向曲長轉告張方話語,說兩軍交戰,本與黔首無關,今先還些許小民,稍後再還城池。曲長將之回報,司馬防這才醒悟過來,城中賊軍是要趁機撤走!
他想趁機調兵攔截,但顯然已來不及了。數萬災民攔在他們與城池之間,難以約束,若是強行調兵,極可能引起騷亂。
而張方趁此良機,公然開啟北門,騎士與從馬魚貫而出,隨著一陣如奔雷般的響動,他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地平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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