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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娥和項獻一路穿行,見識到了造紙術,見識到了印刷術,還在一個小院裡面,看到了一個美貌的女子。手機端
這女子容貌姣好,身上卻穿著一身髒兮兮的袍子。她正指揮著一些匠戶,彎曲一把寶劍。
這劍已經被彎成了半圓形,居然沒有折斷。忽然,匠戶猛然鬆開,寶劍發出嗡嗡的響聲,然後恢復了筆直。
那女子點了點頭:“韌性不錯。”
宋娥和項獻已經看呆了,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劍?這簡直是神蹟了。
他們又向前走,忽然聽到轟然一聲,嚇得兩個人一哆嗦。隨後,他們聞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像是硫磺一樣。
兩個人看點一個小院當中黑煙升騰,從裡面跑出三兩個匠人來。這幾個匠人的臉都被燻黑了,只有眼睛是白的,看起來滑稽無比。
這些匠人還在互相指責,有的說對方配藥比例不對,有的說對方點火太早了,有的說對方防護措施沒有做到位……
項獻一路看下去,越來越沉默了。
宋娥低聲說道:“我總覺得,商君別院中的人,很特別。”
項獻嗯了一聲:“因為他們是為自己而活的。”
宋娥全身一震,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種感覺。”
以往他們接觸的人,要麼花天酒地,渾渾噩噩度日,要麼揮汗如雨,瘦骨嶙峋的耕作。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商君別院這種人,他們很累,但是他們很快樂。他們也需要整天工作,但是他們卻覺得自己很自由。
項獻嘆了口氣:“這樣的生活,簡直是人間仙境啊。”
說了這話之後,他愣了一下,這不是槐穀子一直在喊的口號嗎?要把人間建設成仙境。
宋娥低聲說:“若普天之下,都能如商君別院一般,那該多好。”
項獻沒有說話,他對自己的反秦大業越來越懷疑了。在他看來,大楚未必有多壞,可是想要如同商君別院這般好,卻是萬萬不可能。
終於,匠戶帶著他們見到了李水。
李水的屋子,也沒有多麼華麗,看起來很平常,似乎比那些豪強要遜色。但是走進去之後,偏偏給人一種敬畏之感。
宋娥心想,或許因為剛才一路看過來,內心深處已經對謫仙極為崇敬了吧。
兩人進去之後,看到了一個神采奕奕的年輕人。這年輕人臉上帶著笑容。
這人說道:“我便是槐穀子。”
宋娥和項獻連忙行了一禮。
李水隨意指了指席子:“請做吧,不必拘謹。”
宋娥應了一聲,和項獻坐下來了。
李水又指著旁邊的李信:“這位是李信大將軍。”
宋娥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一亮,激動的說道:“將軍便是李信?小女子拜見將軍。她比剛才拜見李水的時候,殷勤了十倍不止。”
李水有點納悶的看著李信。
而李信快要激動哭了:世上終究是有明白人啊。
李水問宋娥:“你認識李兄?”
宋娥說道:“昔日曾有一群反賊,路過我宋家村,在我家中大肆劫掠。”
李水疑惑的說:“宋家村,為何如此耳熟?”
李信問宋娥:“莫非你是宋留的女兒?”
宋娥連連點頭:“正是,正是。想不到將軍還記得我。當日那夥反賊是項梁的部下,他們的首領與謫仙年紀相仿,相貌與謫仙也有些相似,口音也差不太多……咦?”
李水哭笑不得:這還能碰上?
他乾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大約英俊之人,長得都差不太多吧。”
宋娥點了點頭:“似乎是這樣。”
打死她也沒想到,謫仙這麼尊貴的人,會假扮反賊,所以她立刻就認為,當日的人,只是與謫仙有幾分相仿罷了。
宋娥說道:“當日,還是李信大將軍救了我們,趕走了那夥反賊,當日小女子只是遠遠的看了將軍一眼,所以方才不敢相認。”
“小女子知道,將軍乃是大仁大義的好人。今日將軍在這裡,我便知道,家父的性命有救了。”
李信和李水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的目光都有些猶豫。
如果是別人,看在王老實說情的份上,放了就放了。關鍵是這宋留,他確實是個反賊啊。
當初李水假扮項梁的部下,去了之後三言兩語就詐出來了,宋留一直和項梁眉來眼去,還曾經給對方提供過錢糧。這樣的人不是反賊,那誰是反賊?王翦抓他完全沒毛病。
甚至說,如果李水強行把人要回來,反而有了包庇反賊的嫌疑,會給王翦一個藉口。
李水猶豫了一下,有些死馬當活馬醫的問道:“你父親的事,王老實已經跟我說了。他不是反賊,你有證據嗎?”
宋娥一愣。她還真沒聽說過這麼問的。哪有讓人證明不是反賊的?
宋娥想了想,說道:“家父被抓,並不是因為反賊的事,是因為另一件大事。”
李水好奇的問:“什麼事?”
宋娥看了看身邊的項獻,低聲說道:“劉兄長,你一路上都在保護我。我感激不盡,恨不得認你做義兄。然而……此事事關重大,還需要兄長迴避一下。”
項獻有點納悶,他很好奇宋娥要說什麼。不過宋娥現在已經提出來了,他也不好強留在這裡,就笑了笑,站起身來出去了。
項獻在門外等了一會,覺得有點無聊。忽然聽到旁邊的院子裡面傳來了一陣讀書聲,於是他就湊過去了,站在院外靜聽。
書中說,人間是一個圓球,在一刻不停的繞著太陽旋轉,因此有了一年四季。同時這顆圓球還在自己轉動,因此有了晝夜之分。
項獻都驚呆了:還有這種事?
而屋子裡面的李水和李信也驚呆了:還有這種事?王翦居然和項梁合作了?
李水難以置信的回過頭來,呆滯的看著李信:“王翦,不是大秦的戰神嗎?怎麼能與項梁合作?”
李信說:“大秦戰神不是你嗎?”
李水說:“我說上一任老戰神。”
李信有點無奈,這人也真夠不要臉的。
他嘆了口氣說:“王氏忠於大秦,但是不一定會永遠終於大秦。春秋戰國,多少如同王氏一般的人,一旦仕途受挫,便會前往鄰國。如果得到重用,便會打回來。這種事太稀鬆平常了。王翦只是與項梁合作,擁兵自重,而沒有造反,已經算是不錯了。”
李水站起來,在屋子裡面來回踱了幾步,他有些不太相信的問宋娥:“你這話,可是實情?沒有騙我?”
宋娥說道:“如此大事,小女子豈敢撒謊?更何況,家父乃楚地一不入流的富人罷了。他王翦是何身份?為何要與家父過不去?”
李水微微點了點頭:“有理,有理。”
他對宋娥說道:“你去找相里竹,讓她給你梳洗打扮一番,換身衣服,然後我帶你進宮見陛下,要快。”
宋娥嚇了一跳:“這便進宮嗎?”
李水點了點頭:“立刻進宮,事關重大啊。王翦手中,畢竟有十萬大軍。他久經沙場,萬一用一些手段,徹底掌控了這十萬人,則楚地局勢不可收拾。”
李信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李水連聲呼喊外面的匠戶,讓他帶著宋娥去找相里竹。
等宋娥走了之後,李水連連跺腳,大罵王老實,這傢伙太耽誤事了。
李信在旁邊沉默了一會,低聲說:“槐兄,若此事不實,咱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李水愣了一下,幽幽的說:“兩害相權取其輕。若這件事是真的,那便是滔天大禍啊。”
李信嗯了一聲:“是啊,兩害相權取其輕。”
項獻正站在學堂外面聽那些匪夷所思的知識,忽然看見宋娥被匠戶帶出來了。
他好奇的問道:“怎麼出來了?”
宋娥說道:“我要進宮見陛下。”
項獻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問:“我呢?”
旁邊的匠戶說:“謫仙沒有吩咐,至於你……先在商君別院休息吧。四處逛逛,玩耍一番。現在謫仙也沒有空閒,等他有了時間,會說你的事。”
項獻茫然的哦了一聲,然後坐在一塊石頭上,開始思考剛才聽來的知識:世界上竟然有那麼神奇的地方?那裡半年全是白天,半年全是黑夜?真是匪夷所思啊。
很快,宋娥被帶到了相里竹面前。她一看相里竹,頓時哭笑不得:讓她給我打扮?誰給誰打扮啊。
相里竹就是那個穿著髒袍子的女子。
匠戶說明來意之後,相里竹破口大罵:“槐穀子這無恥之徒,我每日忙得飯都顧不上吃,還打扮什麼?”
匠戶乾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相里竹罵完了,轉過頭來對宋娥倒是很和藹:“跟我來吧。”
路上的時候,相里竹問宋娥:“是不是入宮的時間很緊?”
宋娥嗯了一聲:“是。”
相里竹說:“怪不得要找我。”
她把宋娥帶到一間屋子裡面,宋娥發現,這裡有很多櫃子,每個櫃子上面都貼著標籤。
相里竹如數家珍:“這些櫃子裡面,有不同場合穿的衣服。研製鐵器穿的,造紙穿的,外出見人穿的,逢年過節穿的。逃命穿的,殺人穿的……”
宋娥聽的心驚膽戰。
相里竹開啟一個櫃子,說道:“這裡面是進宮見皇帝穿的。都是成套的,你直接換上就行。”
宋娥向裡面看了一眼,果然,從裡到外,從頭到腳,都是成套的,連首飾都是齊全的。
相里竹在旁邊感慨:“尤其進宮最麻煩了,你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衣著整潔,否則的話,便有人說你無禮。我是忙人,也是懶人,不想花那麼多時間在挑選衣服上,所以命人做了這些櫃子,一切都變得極為簡單。”
她和宋娥聊了兩句,就說工匠那裡還有事情做,然後急匆匆地走了。
等宋娥換好衣服出來,發現李水和李信已經等在外面了。她上了馬車之後,這輛車就迅速的向皇宮中跑去了。
路上的時候,宋娥有些納悶的看著李水:“謫仙大人,你不用換衣服嗎?”
李水說:“我這衣服是新的,不用換。”
宋娥哦了一聲,然後驚奇的看著李信:“李大將軍,你怎麼還在喝酒?你不怕人說你無禮嗎?”
李信納悶的問:“什麼是禮?”
李水笑了:“其實這傢伙聰明的很,他的人設就是粗魯不知禮。這樣一來,倒能省不少事。”
李信不知道人設是什麼意思,但是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他看了看李水:“那你的什麼設,就是厚顏無恥了?”
李水正色說道:“當然,否則的話,你以為我當真厚顏無恥嗎?”
宋娥有些茫然的看著這兩個人,她忽然發現,這兩位和她想象之中的,有些不一樣啊。
入宮之後,李水立刻命小宦官帶路,要去見嬴政。
嬴政今天剛剛送走了三個最喜歡的兒子,有些悵然若失,恰好淳于越李斯等人來拜見,因此設下酒宴,正在和這幾個人飲酒。
酒宴上當值的是季明,那小宦官跑到門外之後,低聲跟季明說:“謫仙來了,似乎有些急切,要立刻見陛下。”
季明一聽李水來了,心裡就是一哆嗦。
李水簡直就是他的剋星啊,每次見到李水,就準沒好事。
季明心神恍惚的走進去,向嬴政說道:“陛下,不好了,謫仙來了。”
說完之後季明就後悔了: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果然,嬴政淡淡的說道:“槐穀子來了便來了,什麼叫不好了?慌里慌張,語言唐突,不知所謂。去吧,自領二百杖。”
季明行雲流水般的答應了一聲,去捱打了。
這時候,李水和李信,帶著宋娥進來了。
嬴政疑惑的看著宋娥:“這是何人?”
李水說道:“此乃楚地宋家村宋留的女兒,宋娥。”
淳于越皺了皺眉頭:“槐穀子,此乃皇宮。你擅自帶一個女子來見陛下,是何意?”
李水說道:“我有天大的事,來不及稟報了,因此自作主張,將人帶來了。”
隨後,李水也不等淳于越再說話,就對嬴政說道:“陛下,請屏退左右。”
嬴政揮了揮手,那些宦官和宮女都走了。
李水看了看李斯淳于越等人:“諸位大人,也請離開。”
王綰和李斯都有點不滿,哪有酒宴進行到一半,就讓人離開的?你槐穀子臉也太大了吧?
嬴政淡淡的問:“是何等事?難道朕的肱骨之臣也聽不得了嗎?”
李水和李信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這幾位大人,聽聽倒也無妨。”
隨後,李水說道:“臣要狀告王翦,勾結反賊項梁。”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尤其是淳于越這種上了年紀的,覺得頭有點暈,有點受不了這種刺激了。
我在秦朝當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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