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秋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六十三章 只是半死,大明測字天師,萬里秋風,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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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眾矚目的春闈大比,就要開始了!
這一屆春闈,因為有嚴世藩的加入,本應顯得更加矚目。但讓嚴世藩鬱悶至極的是,熱點居然不在他這裡。
進京趕考的舉子們,各地選送的優選秀才們,議論最多的並不是嚴世藩,而是蕭風。他們紛紛議論,外界都說萬歲是為了悼念大明天師,才增開的秀才恩科!
有幾個心高氣傲,自恃才高的秀才,因為一直倒黴,中不了舉人,懷才不遇,憤憤不平,認為是鄉試的考官有眼無珠,不識貨。
如果是會試的考官,那就大不一樣了,一定能發現我的才華!可哪有這種好事兒呢?中不了舉人,就參加不了春闈啊!
可現在不同了,因為蕭風的緣故,萬歲開了秀才恩科,准許各地推舉優選秀才參加會試,這簡直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啊!
因此這些被優選出來的秀才,簡直要把蕭風吹到天上去了。他們進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入世觀,虔誠的上一炷香,禱告蕭風能在仙界保佑他們。
嚴世藩的自尊心被狠狠地傷了,媽的,我天下第一奇才,居然不是頂流?而且搶走我頂流身份的,居然是蕭風這個死鬼!
一個死了的蕭風,流量都比活著的嚴世藩大!這對嚴世藩簡直是不能再大的侮辱了!
偏偏他又無可奈何——你管得了我,你還管得了觀眾愛看誰嗎?
所以嚴世藩唯一的辦法,就是積極備考,準備考個狀元,到時自然名利雙收。蕭風死了,沒人搗亂了,官復原職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嚴世藩進了考場。他抖擻精神,將三篇文章做得花團錦簇,然後志得意滿地回到嚴府,告訴父親,高中會員應該沒啥問題,就看殿試時萬歲的心情了。
明代科舉,共分四級,分別是院試、鄉試、會試、殿試。
院試合格為秀才,但沒啥特別稱號。
鄉試合格為舉人,第一名稱“解元”,唐伯虎同志獲得的就是這一稱號。
會試合格為貢士,第一名稱“會員”。當了貢士,一隻腳就已經踏進了官場,因為明朝殿試基本不淘汰貢士。
最後一關是皇帝親自主持的殿試,專門考應屆貢士的,這個考試不是淘汰賽,是排名賽,只排名次,方便分配工作用。
排完名次後,貢士就變成進士了,這就是官了,國家包分配,上崗就是幹部編制。
而這個殿試的第一名,就是“狀元”。請注意,殿試的名次,與會試的名次無關,皇帝要是看對了眼,把會試的最後一名提成狀元,也不算違規操作。
所以嚴世藩認為自己的才華可以考中“會員”,卻不敢肯定嘉靖同志會不會因為蕭風的死,對他尚有餘怒,就是不肯讓他當狀元。
這就需要嚴嵩打一打感情牌了:老大,你看蕭風死也死了,以後還得咱們一起過日子不是。你就把對老臣的感情,分一點給我兒子,讓他當個狀元吧。
嘉靖其實心裡也是矛盾的,從春闈第一天,他就在琢磨這事兒。如果嚴世藩得了“會員”,自己到底要不要點他當狀元的問題。
點吧,蕭風活著的時候這倆人掐得烏眼雞似的,蕭風為大明江山而死,剛一死自己就點了嚴世藩,未免讓人覺得人走茶涼,這個皇帝太薄情。
不點吧,嚴世藩心高氣傲,就算當了“榜眼”都會覺得是巨大的恥辱。蕭風已經死了,老背鍋俠嚴嵩還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呢,自己也顯得有點過分。
而在他糾結的時候,他不知道,一個巨大的驚喜正在走向他。
棺材板挪動的聲音不大,觀裡巡邏的守衛們都沒聽見。但擦洗“仙字石”的老道,憑藉職業經驗修煉出的耳聰目明,聽得真真切切。
老道於是認為墓室進了老鼠,為了防止蕭風的羽蛻被老鼠褻瀆,老道開啟墓室石板,下墓室捉老鼠來了。
然後老道看見蕭風的棺材板已經被推開了,蕭風正站在地上伸懶腰,當時就嚇得昏死過去了。
蕭風掐人中,捏虎口,都沒效果,最後蕭風給了老道兩個大逼鬥,把老道打醒了。
老道哆哆嗦嗦地看著蕭風,又用手摸了摸蕭風的臉,扯了扯臉上的皮,半天才接受這個事實。
“天啊,你是用什麼道法假死的嗎?你搞這一出是圖什麼啊?家裡人都有上吊的了!”
蕭風嚇了一跳:“誰,誰上吊了?成功了嗎?”
“你夫人啊!沒成功,被人救下來了!”
“我哪兒來的夫人啊?”
“你死了之後嫁過來的啊,劉雪兒姑娘,現在的蕭夫人!”
“我都死了她還怎麼嫁啊!以前我看到狗血劇不是編的嗎?真能抱著靈牌成親?”
“當然可以了,不但蕭夫人是抱著靈牌成的親,據說你入贅時也是抱著入贅的!所以沒有操辦,大家都不知道!”
“我入贅?我入什麼贅啊?”
“你入贅到醉仙樓啊,家主是柳姑娘啊,你是柳家贅婿!”
“我都死了還怎麼……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然後兩人都沉默了,彼此消化著這難以接受的現實世界。也不知道老道對蕭風死而復生,和蕭風對自己的莫名失身,哪個更難消化一些。
最後還是蕭風先振作了起來,拍拍老道的肩膀:“我活過來這事兒,先別告訴任何人,幫我瞞幾天。”
老道驚訝地看著他:“為什麼啊,這是天大的喜事啊!你放心,你活過來已經足夠驚喜了,沒必要再製造什麼驚喜了!”
蕭風笑了笑,感覺許久沒笑的臉皮都有點僵硬了:“我確實打算給某人個驚喜,你聽我的就好了。這事不算大,忍一忍。”
老道心裡表示:很大,不好忍。但還是順從的點點頭,並悄咪咪地掩護蕭風換了身衣服,離開了入世觀。
為了防止科考舞弊,每次春闈都會從各地臨時調動一些學官來維持考場秩序,驗看當地考生身份。
這次考試因為還有優選秀才的參加,比平時人數更多,考官們驗看考生,都忙得頭暈眼花,四腳朝天。
張居正也被徐階叫來協助驗看考生身份,他一上午幾乎都沒喝上一口水,口乾舌燥,好不容易等考生都入場了,他才鬆口氣,轉身拿起已經涼透的茶水,打算一飲而盡。
然後他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點笑意。
“大人,學生來晚了,行個方便吧?”
張居正手裡的茶水被拍得灑了一半,而且都撒在衣襟上了,他惱火地回過頭,準備大發官威。
“何人如此不懂禮數!本官……”
張居正手裡的茶杯脫手掉下,剩下的一半茶水也灑在了衣襟上,蕭風伸手接住了茶杯,避免了可能出現的摔杯為號。
“太嶽,別聲張,等我考完這幾天再說,我還指望你幫我送飯呢。”
旁邊一個外地考官轉過臉來:“張大人,怎麼了,可需要幫忙嗎?”
張居正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本官可以處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蕭風,充滿了狐疑。
作為一個讀書人,張居正是不信鬼神的,可蕭風就站在眼前啊!莫非……
張居正一把將蕭風拉進自己的屋子,嚴厲地瞪著他,放低聲音。
“蕭風已死!你莫不是白蓮教妖人,以什麼妖術冒充的?趁早承認,否則本官一聲令下……”
蕭風淡淡的說:“用一些手段,讓朝廷落入好人的手裡,再慢慢的做好事,總好過落在壞人的手裡吧?”
張居正立刻瞪大了眼睛,這句話是他在蕭風接手枯井女屍案時,希望蕭風照顧裕王的密談中的一句話。
那一日,只有他二人在,並未其他人,這句話,他也沒跟任何人說起過。此刻蕭風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再無其他可能。
張居正的手顫抖著摸了摸蕭風的臉,又使勁拽了拽。蕭風木著臉,任憑他折騰。
“天啊,難道你真的死而復生了?這不可能啊!”
蕭風為了讓張居正這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接受這個事實,撒了個善意的謊言,畢竟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估計應該是那顆極樂神丹放得太久,藥效過期了。
所以沒有預想中的厲害。沒能把我毒死,只毒了個半死,看起來像死了一樣。”
這樣一說,張居正立刻就覺得可以接受了,他驚喜的拖著蕭風想往外走。
“那還等什麼啊,你不知道,你去世……啊不對,你假死的這段時間裡,嚴黨的氣焰有多囂張!
咱們現在就進宮面聖去,告訴全天下,蕭真人回來了!那些被嚴黨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人,還不得放鞭炮!”
蕭風湊近張居正的耳朵,輕輕說了幾句話,張居正眼睛越來越亮,連連點頭。
“不過你萬一失手怎麼辦?貢士可不是那麼好考的啊。雖說你文采不凡,可科舉這事兒,有時還要看命啊!”
蕭風點點頭,無恥的說:“聽說徐次輔是本次閱卷主官,閱卷主官是有權利在淘汰的卷子中簡拔一份的。萬一我命不好,就靠你了。”
張居正咧咧嘴,心說你這舞弊都這麼光明正大的嗎?
不過他想了想,萬一嚴世藩命不好,肯定也是來這麼一手,這麼想想,也沒啥關係。
其實朝廷給主考官一份簡拔權,除了防止遺珠之恨,還隱含著這樣一種態度:舞弊是杜絕不了的,那我就乾脆給你主考官舞弊一次的機會。
你如果夠聰明,能不被查出毛病來,那就儘管去幹。如果你不夠聰明,就老實點,否則被查出來就是抄家的大罪!
簡拔舞弊其實也很簡單,雖然姓名是封著的,只要跟主考官約定好,文章中某個位置,寫一句特定的話,一眼就看出來了。
只要你的文章寫得還算不錯,給主考官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基本是不會被查出來的。
張居正是徐階最欣賞的學生,若是他跟徐階去說,選一份落選卷子,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就在張居正認真思考如何幫助蕭風舞弊的時候,蕭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還真想幹啊?放心吧,我的命一向很好,學問也不差,不至於連個貢士都考不上。”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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