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秋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二十章 言盡於此,大明測字天師,萬里秋風,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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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以嚴世藩當時區區太常寺少卿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沒權利命令地方官查通匪的事,名不正言不順啊。
但嚴世藩的話,就代表了嚴嵩的話,嚴嵩的話,就代表了大明朝政府的話,所以胭脂豹走的時候,帶著的可是內閣的政令。
知道自己犯了錯的賴天功,是所有知府、知縣中表現最積極的,他帶著本地衛所的兵,將寧波府各條要道,都防守的極為嚴密。
如果是展宇一個人,有這個時間差,早就離開寧波府了。就算是還沒走,他也能輕鬆脫身。
可帶著那夫婦一家三口,他的行動就快不了。加上賴天功行動還算迅速,剛一發現人不見了,沒等嚴世藩回信,就已經先開始設關卡了,因此他就被困在了寧波城外的鎮子裡。
寧波府這幾年也曾被倭寇多次襲擊過,因此城外有不少無主的殘破房屋。展宇帶著他們三人跟賴天功的搜尋隊躲貓貓。
總算當時政令還未到,賴天功能調動的人手有限,一時沒能找到展宇。但展宇能活動的範圍也已經越來越小,岌岌可危了。
就在此時,俞大猷帶著親兵衛隊忽然來到寧波府城外紮營,號稱巡查倭寇蹤跡。他是備倭都指揮使,這理由就是嚴嵩來了,也說不出錯來。
因此儘管賴天功極度懷疑俞大猷的忽然到來,就是為了掩護展宇的,但他沒有證據,也不可能與俞大猷發生什麼正面衝突。
如果俞大猷真急了,反過來以通匪的名義辦了他,就算嚴黨為他撐腰,事後幹掉俞大猷為他報仇,可對一個死鬼來說,報不報仇有什麼用?
賴天功從來是拿別人的命去拼的,絕不會拼自己的。因此他一面嚴密監視俞大猷,一面不停的給嚴世藩遞送情報,希望嚴世藩能發威,搞定俞大猷。
嚴世藩捏著賴天功的情報,也十分鬱悶。他當然知道俞大猷作為蕭風的首席大弟子,此時出現在寧波是很可疑的。
可光憑可疑二字,就能動一個正三品的將軍,撤掉他的職務,顯然是不夠的。
即使嚴嵩權傾天下,但朝堂上要講理,哪怕是歪理,你也得以理服人才行。不用服別人,至少得能服嘉靖。
可尷尬的是,之前嚴世藩收了俞大猷的黃金虎骨,讓老爹放過俞大猷。嚴嵩為此在朝堂上說了俞大猷的好話,才讓他當上了備倭都指揮。
現在嚴嵩如果要跟嘉靖說拿下俞大猷,一方面要給俞大猷尋找一個合理的過錯,另一方面要向嘉靖承認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人了。
前者還可以想辦法,後者就非常痛苦了。打臉嚴嵩是不怕的,關鍵不能打的太快。如果再過個半年一載,他弄死俞大猷都不在話下。
可現在,太快了,快到會讓嘉靖起疑心,至少會削弱嘉靖對他的信任。要知道他在嘉靖心裡的血條雖厚,但被蕭風算計了兩次後,已經不能再輕易揮霍了。
不過嚴世藩畢竟聰明過人,他知道這件事並非無解。俞大猷再牛,也不能離開沿海地區,這就是蕭風的死穴。
作為備倭都指揮,註定只能在沿海一帶活動,因為倭寇在哪兒,你就得在哪。倭寇不會往內地打,你就不能往內地走。
別說是護送展宇到京城,就是杭州,俞大猷都去不了。因為倭寇的活動範圍到不了那麼深!所以,只要沿海幾個府城盯住你,那家人就離不開沿海,到不了京城!
耗著吧,我嚴世藩有的是時間,可你蕭風的時間卻不多啊。嘉靖雖然沒有限定你幾日破案,但以他的性格,也絕不會容忍太久的。
胭脂豹趕到後,帶著一個面色呆板,黑衣長刀的人,接管了賴天功的親兵衛隊。
那些衛所兵只能當包圍圈的人牆,沒多少戰鬥力。親兵可不一樣,都是拿銀子喂出來的精兵。胭脂豹帶著這些人,天天散開在俞大猷的行營附近轉悠,防止展宇偷偷帶人跑掉。
俞大猷隻身一人出營,也不佩甲冑,一身青衫,腰間隨便懸掛著一把長劍,比普通的劍長半尺,寬三寸。直奔在附近晃悠的胭脂豹而去。
胭脂豹身邊只跟著一個黑衣人,看見俞大猷走過來,黑衣人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胭脂豹雖然微笑相迎,但身體已經悄悄繃緊。
俞大猷一拱手:“京城一別,姑娘風采依舊。只是俞某眼拙,看不出來你是姐姐還是妹妹,不好直呼名諱,莫怪莫怪。”
那日在嚴府,嚴世藩為了給沈煉下馬威,讓胭脂虎姐妹鞭打侍女,因此俞大猷見過面。不過以當時的場景,此時說風采依舊,難說是好話壞話。
胭脂豹嫣然一笑,百媚橫生,竟略有羞澀之意。她高大秀美的身材,比之俞大猷,也不過略矮半頭而已,比她身邊的黑衣人還要高上一些。
“俞將軍說笑了,將軍神目如電,我姐妹雖酷似,旁人分不出,將軍絕不會分不出的。既然將軍動問,奴家自當敬告,我是妹妹。”
俞大猷豪爽的一笑:“姑娘不在相府裡享福,千里奔波到這悽風苦雨之處,想來是有要事吧。嚴相與我有恩,若有事需要效力的,姑娘儘管開口就是。”
胭脂豹竟真的猶豫了一下,隨即展顏。
“將軍有此心就好,相爺確是擔心倭寇猖狂,放心不下。少老爺孝順,想為相爺分憂,才讓我過來看看的。
不過少老爺有句話讓我帶給俞將軍,當日在府中,俞將軍答應過的事,不算數了嗎?”
俞大猷正色道:“俞某是言而有信之人,當日答應若當上備倭都指揮後,但有倭寇緊急軍情,當告知嚴少卿,絕不會忘。這次來寧波巡查,只是常規震懾,並未有緊急軍情。”
言下之意就是,我現在辦的事,你我都清楚和倭寇無關,我沒有食言。
這是真正的答非所問,但又是最明白的回答。
嚴世藩此問,其實就是在問他,在蕭風和嚴世藩之間,你選擇誰。
俞大猷的回答就是,這還用問嗎?
得到回答的胭脂豹不再說話,只是略帶悵然的看著俞大猷。她身後的黑衣人卻忽然開口了。
“聽聞俞將軍武功蓋世,在下習武多年,一心與人切磋,只是小人身份低微,不知俞大人可願賜教?”
俞大猷還沒說話,胭脂豹已經嬌斥道:“大膽,你是和身份,也敢挑戰俞大人,退下!”
俞大猷看著那人不甘心的樣子,淡淡一笑。
“俞某是半個江湖人,與你切磋倒也無妨。只是刀劍無眼,此時若是傷了你,在嚴少卿面子上不好看。
改日吧,等你不為嚴府做事,或是我俞某不為官時,再切磋也不遲。”
俞大猷向胭脂豹一拱手,轉身大步離去。胭脂豹痴痴的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忽然喊了一聲。
“將軍,你真的想好了,真的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我素知將軍有抗倭大志,可若無嚴相爺支援,只怕將軍壯志難酬啊!”
這是給俞大猷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而且是直指俞大猷心中最在乎的事。俞大猷腳步微微一頓。
他不在乎升官,不在乎發財,甚至不在乎名聲,但他想打倭寇,他一生所為,習武也好,領軍也罷,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蕭風幫過他,嚴府也幫過他。蕭風支援他打倭寇,嚴府也能支援他打倭寇。
但嚴黨能讓他一輩子也打不了倭寇,而蕭風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做。何況現在看,蕭風也沒有能力左右這件事。
這樣一對比,答案就很明顯了……俞大猷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著胭脂豹期盼的眼神。
“言盡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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