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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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葉平逃走之後，宇文煙和古鴻山一直聊到天亮之後才告別。

在古鴻山準備離開的時候，宇文煙略感抱歉的說道。

“前輩心胸坦蕩，行事光明磊落在下十分佩服，他日如果我們有緣再見，我一定要備好美酒，與向前輩一醉方休，那樣才不會辜負前輩今日的信任。”

古鴻山對宇文煙的印象不錯，這個少年人心思機敏，行事不但穩重而且目的性極強，不過這也說明他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

古鴻山甚至有點慶幸自己提前遇到了這個少年，否則他可能又會重蹈覆轍，至於日後他該何去何從，古鴻山也是有些迷茫，因為他原本是想去玄月氏遺址找尋修行機緣，如今碰到宇文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無奈只得放棄了。

然而，好在他向來心性坦蕩，凡事都能看的透徹，因此也更容易釋懷。

隨即，只聽古鴻山爽朗的笑道。

“老夫這半年來在極北之地遊歷，對修煉又生出許多感悟，所以打算返回南越故鄉閉關修行，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宇文煙見他去意已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躬身行禮向他送行。

只是一旁的玄夢這時卻微微笑道。

“前輩你在突破了星辰五階之後也許會因為命魂本源乏力而感到迷茫，但是，前輩只要對修行的信念堅定不移，以後必然還能有新的突破。”

古鴻山初聽到玄夢這話時，並沒有明白其中的深意，只當玄夢是對於他能夠從善如流而心生感激。

於是，他笑著答道。

“多謝夫人吉言，如果真能如你所說，那也算是老夫的造化了。”

隨後，古鴻山和他們兩人告辭之後便離開了，宇文煙和玄夢則繼續朝東疆趕去。

......

數日之後。

宇文煙和玄夢來到了東疆的玄月氏遺址，這裡四處一片荒蕪，唯有幾座破落的洞窟還依稀尚存。

想來當年的玄月氏族人生活的也並不容易，因為這裡幾乎看不到有較大一點的建築，那隻能說明他們原本就居住在這些簡陋的洞窟之中。

玄夢對於這裡曾經是她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絲毫沒有印象，不過，她在偶爾看見那些雜草叢中或者石磚瓦礫之間的陰森白骨時，仍然會不自覺的握緊一雙粉拳，神色也尤為凝重。

宇文煙知道玄夢是在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她不想讓宇文煙為她難過，只是玄夢卻不明白，她此刻的強自隱忍更加激起了宇文煙對葉家的憤怒。

“這些玄月氏的族人因為寧死也不肯透露你的秘密，所以，葉青便對他們痛下殺手，這筆血債我必定要讓他償命！”

玄夢聽到宇文煙這話之後也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她很少會透露出主動願意去殺人的情緒，而此刻是因為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煙哥哥，我想進去看看。”

玄夢在收拾了一下哀傷的情緒之後果斷的說道。

而宇文煙則拉著玄夢陪她一同向那個殘破不堪的洞窟之中走去。

他們兩人剛一進到洞中，便立時感受到一股奇異的力量似乎正在召喚他們，宇文煙頓時警惕的開始探查整間石窟。

因為這裡至少已經廢棄了十多年，是絕對不可能還會有人存在的，同時，宇文煙和玄夢感受到的這股力量也並非是修行者釋放出來的魂力，而是一種接近天地之力的氣息。

經過宇文煙的探查可以確定，這裡不存在任何生物，而這種奇異的力量似乎源自於洞窟深處的某種東西。

所以，宇文煙回頭向玄夢肯定的點了點頭之後，便和她一起繼續向著洞窟深處前去。

片刻之後，在洞穴深處的角落裡出現一抹微光，隨著宇文煙和玄夢緩緩靠近，那抹光亮明顯的開始晃動。

宇文煙下意識的將玄夢擋在自己身後，雖然他不確定眼前的這一團光亮到底有沒有危險，但是當他釋放出魂力在自己和玄夢周圍凝成一層保護屏障後，那團光亮又恢復了平靜，並漸漸趨於暗淡。

同時，由於洞窟深處與外面相隔太遠，在那一抹光亮消失之後，洞內完全陷入了黑暗，而宇文煙這時也感知不到任何東西了。

就在宇文煙困惑不解的時候，他的魂海中傳來了師傅幽熒的聲音。

“散去你的魂力防護吧，要不然她就感受不到小夢的血脈氣息。”

宇文煙一聽立即明白過來，於是他欣喜的答道。

“師傅的意思是這團光亮是小夢的親人所留下的嗎？”

“呵呵，也算是吧。”

聽到師傅這樣說，宇文煙頓時放心下來，同時他也收回了自己的魂力屏障，果然，隨著宇文煙的魂力屏障消除，那抹光亮又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時玄夢一臉好奇的問道。

“煙哥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宇文煙一聽也是搖了搖頭嘆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師傅說這可能是你的親人留下的。”

玄夢疑惑的接著問道。

“師傅說的是真的嗎？”

“那當然，師傅可不會騙我們。”

就在宇文煙的話音落下之後，只見從他體內透出另外一道光亮，而就在玄夢一臉驚訝的看向那一道光亮時，從這團光亮之中竟然走出一個女人。

玄夢並不認識這個由光芒幻化而成的女人是誰，但是她卻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無與倫比的親切與感動。

出於天性和本能的驅使，玄夢情不自禁的走向這個女人，並緩緩的擁入了她的懷抱。

玄夢的雙眸之中已經浸滿了淚水，因為她從記事起就從未再感受過這種溫暖，所以，她此刻心中感到無比的幸福。

一旁的宇文煙自然知道，師傅現在幻化成的應該就是玄夢她母親的樣子，同時，他也發現自從師傅出現之後，洞中原本的那一抹光亮已經不再躁動。

片刻之後，玄夢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幽熒輕輕替她拭去了臉頰上的淚水，並柔和的說道。

“好孩子，我們終於見面了。”

玄夢心中雖然清楚的知道這人並非是自己的母親，但是她卻又情不自禁的想要多看看母親的樣子。

“師傅，你會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嗎？”

玄夢面帶期許的向幽熒問道，因為她也和當年的宇文煙一樣，認為只要師傅一直都在，那麼她就遠也不會失去自己最想見的人。

面對玄夢這般近似哀求的眼神，幽熒無奈的點了點頭嘆道。

“我確實會一直在你們身邊，直到有一天你們真正的長大。”

宇文煙現在懂得了師傅的意思，從前他也是和玄夢有著同樣的想法，不過現在他卻知道自己總是會長大的，然而，這並不是師傅所說的全部。

因為如今距離他們真正的成長起來或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只要有玄夢的陪伴和師傅的指引，宇文煙相信他總有一天會達到師傅期望的那樣。

於是，宇文煙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我們想要回來看一看，也不會再見到這洞中的奇觀，只是這一抹光亮到底是什麼呢？”

聽到宇文煙的詢問，幽熒微微笑道。

“這其實是玄武神魂本體的一部分，當年由於小夢還年幼，沒有傳承到全部的命魂本源。

但是，玄月氏一族卻遭逢大難，無奈之下我只得出手先將她救走，所以，她的神魂一直有些欠缺。

而如今你們看到的這一抹微光，就是小夢的神魂本源，想必這裡也是她母親臨終之時所待的地方。”

宇文煙環顧四周，這裡的確像是有人居住過的樣子，但是同樣的，洞穴牆壁上也依稀殘留著當年有人在這裡交過手的痕跡。

所以，他能夠想象的到，當年葉家的人是如何在這裡將小夢的親人殺害，然而，他卻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火，向師傅問道。

“葉青既然害死了小夢的父母，那他又為什麼沒有奪走這殘留的神魂本源？難道是葉青的修為不夠，根本就沒法熔鍊這道神魂？”

幽熒聽了之後緩緩搖頭答道。

“玄武神魂的本源只有在感知到小夢的血脈氣息之後才會顯現，否則它只會以魂識的方式存在。

而玄武魂識在這片大陸上根本就無法被人感知到，所以，除了我之外是沒有人會發現它的所在。”

“原來如此，但是徒兒想知道師傅你當年既然能救走小夢，為什麼沒有阻止葉青殺害其他人呢？”

宇文煙知道以師傅的能耐，就算是十個葉青也都不會是她的對手，那麼師傅當年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只救走了小夢。

聽到宇文煙這句話之後，幽熒心知如果不告訴他真相的話，這將會變成他心中永遠也解不開的結。

於是，只見幽熒神色暗淡的說道。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當年你的母親芊穎因為無心修行，所以在她來到北天星域的時候，仍舊只是一名普通人，為了能夠在那裡生活下去，她才應招進入了王宮之中生活。

後來，當她和宇文海生下你之後，才意識到如果沒有任何修行，想在北天星的王宮中生活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可當她還沒開始修煉的時候，宇文海就決定將你送去北極藥王宮，那個時候我實在不忍看到她痛徹心扉，便給她提出了一個方法，只是這個方法的後果也很嚴重。

但是她為了你毅然決然的答應了，所以我才出手前來玄月氏救走了小夢，並讓她一直跟著你。”

幽熒說到這裡無奈的嘆息一聲，目光柔和的看向宇文煙和玄夢兩人，她知道這兩個孩子此刻心中也不好受，因為自己雖然是救了他們的性命，但是卻看著他們的親人死去而不管不顧，這多少有些殘忍。

然而，幽熒知道她應該要把宇文煙的心結解開，否則這會深遠的影響到他日後的修行。

於是，幽熒接著說道。

“我當年其實也不願意傷害芊穎，畢竟她也和你一樣是我看著長大的，但是，芊穎為了救你，我也只能答應她的請求。

並且，我事先也是知道玄月氏即將會有危險的，所以，我幫你母親也不能說成是全無私心。

畢竟我不能眼看著玄武神魂的傳承就此斷絕，因此，當我附身全無修為的芊穎之後，她的生命也就漸漸走向了終結。

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會由於對你的牽掛毅然選擇提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為什麼？”

宇文煙這時不解的問道。

“因為只有她的生命完全消散，我才能在你的身上出現。”

聽到師傅這話，宇文煙終於明白了一切，當他再回頭看向玄夢的時候，心中則更加堅定了自己一定要報仇的信念。

於是，只聽宇文煙冷靜的說道。

“師傅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如果換做是我當年也會做出和母親一樣的決定。”

幽熒聞言點了點頭，欣慰的說道。

“世事無常，或許當你能夠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運時，才會避免再發生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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