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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燕王接風洗塵,自然少不得一場盛大的宴會。
席上器皿用具奢華精美,山珍海味美酒佳餚應有盡有,聲色歌舞也不比臨安差多少。
只是參宴的數百泉州士紳富豪卻食不知味心不在焉,一個個都把注意力集中到燕王身上,試圖從他言談舉止間摸出一些風色。
如今亂事未消,但泉州的未來和這些人的命運卻都捏在了燕王手中,由不得他們不倍加關注。
此時的趙孟啟已經卸去戎裝,換了一身交領便服,倒是顯得儒雅隨和了些。
宴會過程中也是一副輕鬆閒適的模樣,渾然忘記了大半個福建仍舊處於動盪之中,一直談笑風生,做足了與眾同樂的架勢。
許多人向他祝酒,話裡話外卻都是試探口風之意,他卻仿若聽不懂,酒是喝得痛快,有用的話卻半個字都沒說。
在場眾人不禁都以為燕王是打算故意喝醉,就此敷衍過去,然後再自行其是。
若是換了別人,比如就算謝方叔這樣的宰相級人物,想在地方施政順利,那也是離不開當地紳豪支援的。
但燕王就不同了,不但地位高,還名正言順節度東南,更重要是掌握了強大的軍事力量,不管想做什麼都有一意孤行的資本。
因此眾人才迫切想要了解燕王究竟是怎麼打算的,見燕王越是遮掩,他們就越是惶惑,心裡彷彿點了一把火似的焦灼。
一個多時辰過去,也不知道燕王到底喝多少升酒了,不但不見醉,反而愈發精神。
按宋人的習慣,一場酒宴通宵達旦也是尋常事,可今日大多數人卻感覺分外難熬。
於是一番竊竊溝通之後,他們決定推舉代表向燕王攤牌。
泉州的老牌世家中,除了留家,還有一個陳家,陳家的祖上陳洪進當年也是跟留從效混的,兩家恩怨頗為複雜,但也是姻親不斷,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參與這次亂事。
按理來說是可以置身事外,可假若燕王準備窮究逆黨的話,憑著陳留兩家藕斷絲連的關係,也是能將陳家牽連進去的。
因此陳家家主陳祉在滿心忐忑之下,便接受了眾人推舉,站起身向燕王說道,「殿下,此次留氏之輩大逆不道掀起逆亂,實乃人神共憤,我閩地忠良之士皆願追隨殿下共討之,平叛事有所需,我等必定竭力支援,便是破家為國也在所不惜。」
趙孟啟含笑看著陳祉,「陳老拳拳之心,孤甚為感佩,定然會奏請父皇賜下表彰嘉獎,以褒忠義!」
這話仍舊敷衍居多,甚至是故意把話頭掐了,不給陳祉發揮的餘地。
陳祉很是尷尬,只是在眾人祈盼的目光注視下,只能硬著頭皮,「我等士紳本就同大宋休慼與共,受國朝恩養卻未能安靖地方,屬實有愧,只求能將功折罪,哪裡還敢奢望表彰嘉獎……」
「呵呵!」趙孟啟發笑打斷陳祉之言,神情冷肅下來,「原來爾等還記得大宋,還知道自己有罪有愧啊?閩中這場大亂,爾等雖未直接參與其中,但敢說對此一無所知麼!?若真有忠心,怎麼未見有隻言片語向朝廷通報!?爾等是不是覺得士紳乃國之基礎,地方有賴你們維持,朝中官吏也多是出自爾等家庭,因此朝廷輕易動不得你們,所以有恃無恐?!沒錯,朝廷是會有如此顧慮,所以數百年來對爾等愈加寬容優厚,不斷用民脂民膏恩養爾等,任由爾等在地方作威作福壓榨百姓。」
在場眾人都萬分驚愕,怎麼也沒想到燕王會悍然撕掉所有遮羞布,像個二愣子一般將這隱晦之事擺上檯面,直斥其非。
陳祉直面燕王鋒銳,更是面色慘白冷汗直流,正想著辯解,卻聽燕王繼續怒罵。
「還竭力支援,說得真是好聽,爾等家中財富有幾分是自己勞作
所得?還不都是取自於民?爾等能坐食其利,皆因為有大宋這個國維持著這套秩序。如今大宋這艘船開始老朽了,爾等不但不思修補改造,反而拼命把船板拆下來,修築自家的小窩。感情是打算大宋沉了後,爾等就再找一條大船是吧?」
「孤告訴你們,想都別想,在孤這裡,沒有什麼法不責眾,只要不和大宋一條心的,統統都該除掉,別以為能以罈罈罐罐拌住孤的手腳,若是這地方不能給大宋輸送養分,老子寧願把它燒成白地!爾等若是不服,現在就可以起兵造反,咱們車對車馬對馬走一場,看看鹿死誰手!?」
瘋了!
燕王瘋了……
自古以來,豈有君上這麼明目張膽威脅自家臣民的?!
這話聽著很幼稚,很荒唐,可在場大多數人卻生出了恐懼,莫名感覺燕王是真的幹得出這樣的事。
陳祉噗通一下跪倒,「殿下息怒,小民知罪。」
其他士紳猶豫了一會,漸漸有人跟著跪下,接著便越來越多。
趙孟啟冷冷看著這一堆高高撅起的屁股,毫無表情。
沉默半晌,謝方叔慢慢起身離席,朝趙孟啟深深一拜,「殿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些人因小利而忘大義,確實是糊塗,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這次也還是沒有參與逆亂,說明對大宋的忠心也還是有一點的,還望殿下給他們一次機會,若能及時悔悟,也算善莫大焉。」
「是啊是啊,請殿下給我等一次機會,我等定當改過,別家如何,罪人不敢包攬,但陳家絕對支援殿下任何政令,並請殿下在福建推行經界,陳家全力配合,並積極補繳往年隱逃稅賦。」
陳祉心中肉痛萬分,可如今燕王掌著大義,手中又有大軍,真要起了性子不管不顧亂來的話,陳家就只能等著滅族了。
就算燕王的做法激起天下洶洶,最終引火***,但那時候陳家上下早就屍骨無存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其他人也想通了這一點,如今燕王強勢,即便不做那魯莽之事,也完全可以借平叛的名義,打擊任何不順服之人。
這其實就是文臣拼命壓制武人的根本原因,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掌握武力之人可以不講理,無視秩序,隨時都可以掀桌子。
當然,失去秩序後,武人自身也多半沒啥好下場就是。
可站在燕王的角度來想,他都差點被人弄死了,哪裡還管什麼後果下場如何。
怪只怪留家蒲家那幫人太過無能,擁有那麼大的絕對優勢,居然還被逆襲了……
事到如今,大家只能先低頭服軟,度過眼下這一關再說未來該如何吧。
於是,跪得滿地計程車紳紛紛表達與陳祉之言類似的意思。
趙孟啟見敲打得差不多了,便冷冷一笑,「此時在爾等心中,恐怕已經將孤與商紂隋煬歸做一類,罵的不亦樂乎吧。」
「不敢,我等不敢……」眾士紳屁股掘得更高了。
「好了。」揚揚手,趙孟啟喟然道,「孤也不在乎爾等心裡作何想,目前來說,也確實沒到那決絕之時,那便給你們一次機會,若是能珍惜,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宋好。」
眾士紳心中一緩,忙呼,「謝殿下恩典,我等定效忠殿下,效忠官家,與大宋共進退。」
「這樣吧,如今叛逆未平,經界之事也無從做起,暫時擱置,爾等若是有非法兼併之田,還是主動退回原主,若是找不到原主了,那便充作公田,稅賦嘛,孤也非是刻薄不講情理之人,就補足二十年的吧,具體數字由爾等自己查明申報,反正將來還是要經界整理的,若是到時候發現相差太大,後果你們應該想得到!」
士紳們面面相覷,沒想到燕王在這時候還高抬
了一手,「謝殿下寬宏,我等明白,必不敢再有隱逃。」
之所以不馬上推行經界,一來是趙孟啟拿不出那麼多勘察人員,二來福建山多田少,只靠田土根本無法滿足人口所需,而且太過零散很難管理。
還有一個不能明說的主要原因是,正好趁眼下兼併造成的失地人口過多,可以大力推動移民流求,或轉為手工業商業勞動力。
若是開始經界,農民在處境有望改善的情況下,多半是故土難離的。
所以說,趙孟啟肯定不是個好人……
「都起來吧,咱們大宋可沒有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跪多了就把骨氣都跪沒了。」
「謝殿下恩典。」
士紳們慢慢爬起來,忍不住腹誹,要不是你威逼,咱們能跪!?
這時,謝方叔狀若順口一問,「殿下,您這暫緩經界的確是穩妥之策,不過既然說到這個,那不知殿下打算對逆黨如何處置,他們的田產又如何處理?」
「這個沒什麼好斟酌的,凡是組織逆亂者終逃不過一個死字,管他有沒有出身文字,是不是朝廷官爵,他們家人全部流放,家產全部充公,其他附逆者,視情節嚴重依律處置。」
趙孟啟漫不經心地說著,卻讓在場士紳又打了個寒顫。
什麼不殺士大夫,燕王殺的就是士大夫……
謝方叔又問,「如留家這樣的大家族,旁支極多,未必知道本宗所作所為,而且其中多有忠孝之人,若是被牽累進去,是不是有些太過無辜了?」
「嗯,謝相說得有理,那這樣吧,若查實未曾附逆者,可從寬處理……」
這其實是有意留了一道口子,既是分化對方,也是避免困獸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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