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斷頭飯（3000求追讀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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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死死踩著被打倒在地的懶漢頭顱，朝眾人咆哮怒吼。

雄厚暴怒的聲音讓風雪似乎都為之一頓，二十多個棚戶區百姓，當即閉上了嘴。

一些人，看著李雲更是流露出畏懼之色。

他們不是瞎子，李雲腳踩著懶漢並沒有什麼威懾力，真正讓他們感到畏懼的他身上的衣服。

貧民窟的百姓雖然窮，但絕對是有著眼力，眼前這年輕漢子，身穿著浪潮武館的服飾，惹不起！

椿陽鎮內，普通百姓是絕不能惹那些練武之人。

更莫說有著靠山的武館弟子，惹上了被其暴打一頓，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你們圍著我家想要幹什麼？”李雲目光冰冷的看著面前這群骨瘦如柴的傢伙，語氣冰冷。

若說之前，他或許還會對這些人有著憐憫，但現在，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看著他們，李雲只覺得嫌惡。

半晌，人群中走出個顫顫巍巍的老人，老人頭髮花白，歲數應到了花甲之年，內穿了一身薄薄的棉衣，外穿紙衣抵擋風寒，他咳嗽了一聲，聲音嘶啞：

“好漢，我等聚集於此，只是想求您借給我們一點糧食，天寒地冷，我們家裡已經連半點的吃食都沒了，繼續下去，只怕得餓死在家中，所以我等沒有辦法，只能想了這麼一個昏招，希望好漢還能借我們些許糧食…

您腳下的那人是棚戶區有名的懶漢，剛剛我們也阻攔他了，讓他莫要踹門，這人卻不聽，我等實在沒有辦法。”

借糧？呵。

說的好聽。

李雲一腳將躺著的懶漢踢出兩米外，臉上滿是冷笑：“有求於人，你們便是如此求人的是吧，聚集一群人，想以眾壓我，讓我見你們人多勢眾，且都是一個巷子的人，要我知難而退，不得不借。”

“這糧，我是絕不可能借你們，另外，我平日深居淺出，很少與你們有過溝通，我家有糧這個訊息，是誰告訴你們的？”

“說出來，既往不咎，不說，”李雲看著眾人，獰笑著道：“我會一個一個的打斷伱們的腿。”

話音落下，眾人心中更是畏懼。

赤裸裸的威脅之下，有幾個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人群中躲躲藏藏，縮著身子的兩個人。

李雲身為獵戶，眼力何等非凡，當即就鎖定了那兩個縮著身子的傢伙。

看到二人的樣貌，李雲目光漸漸陰冷下來，前因後果，他大概有些猜測了。

“你，還有你，留下來，”李雲指著人群中的兩人，接著道：“其他人，有多遠滾多遠！”

嘩啦！

李雲話落後，立即，沒有被點到的人迅速離開，年輕的跑的飛快，老的快步而走，瞬間就空出一大片空地。

被留下的兩人慾哭無淚，他們倒想跑，奈何李雲的目光跟厲鬼一樣死死的盯著他們，根本跑不掉。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李雲走到楊老二父子面前，高大的身體與二者的瘦弱形成了極度鮮明的對比，宛若一座高山般。

李雲平靜無比的輕聲質問，語氣中有著濃烈不解。

當看到楊老二父子兩人，李雲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人會圍聚在自己家門口，為什麼自家有糧食的訊息被這麼多人得知。

原因就在於這兩人身上，只有他們知道自家有糧食，而且很多。

李雲真的很疑惑，他在這對父子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借給他們糧食，雖不多，但絕對是雪中送炭，在這個世道季節的借糧之恩，這是可以活人的恩情。

這樣的大恩，李雲不求這家人感恩他一輩子，乃至於投桃報李，但再如何，也不應該做出這種事。

李雲此時便感覺自己猶如東郭先生般，施恩於人，沒成想施恩的竟是狼，要反噬自己。

人心險惡，令李雲感到噁心。

“我並沒有害過你們，想反我還借給了你們糧食，這樣的恩情，你們卻反過來聚集人以此要挾我，為什麼？”

“我，我這…”楊老二老臉漲紅，不知如何反駁。

“李雲！”邊上尖嘴猴腮的少年大聲道：“你明明有這麼多的糧食，卻僅僅只給我們一小袋，你難道不知道幫人幫到底嗎？那一小袋糧食有什麼用，就兩天，兩天就全沒了。”

“你可不要做出大善人的樣子，你是個什麼人，你心裡最清楚。”

少年破罐子破摔，表情玩味起來：“我告訴你李雲，我手裡有你的把柄，你最好態度放好一點，糧食，臘肉，我們要多少你就得給我們多少。”

“不要以為你加入了武館，我就怕了你。”

李雲看著這個尖嘴猴腮樣貌醜陋的少年，語氣冷淡：“什麼把柄。”

“還裝傻是嗎？”少年笑道：“幾天前，你做了什麼你心裡最清楚，那個屍體哎，嘖嘖，可謂是慘不忍睹。”

“李雲，你說我要是告訴了無憂賭坊，你會怎麼樣？”少年朝李雲挑著眉毛。

“不要以為我是那群沒有見識過世面的傢伙，你加入的武館是浪潮拳館吧，一個學徒，無憂賭坊還是惹的起的。”

李雲聞言，沉默下來。

他只盯著楊老二父子的面龐，許久，李雲平靜道：“你們想要什麼？”

“米！肉！”

少年正欲開口，一旁沉默的楊老二紅著眼睛，死死的看著李雲，像是貪婪的惡鬼般：“我們要二十斤米，三斤肉！”

“好。”

李雲沒有廢話，轉身敲門讓小柔開門，開門後走進屋中，沒過多久，一手拎著一塊肉，一手提著一袋米走了出來。

他將米肉丟給楊老二，面無表情的道：“可以了嗎？”

“嘿嘿，不錯，”少年走過去撿起米和臘肉，喜笑顏開的對著李雲說：“李雲放心吧，我會爛在肚子裡的。”

“爹，咱們走。”

說完，楊老二父子兩人滿心歡喜，腳步輕快的離開。

看著二人越來越模糊的背影，李雲突然笑了一聲，轉身走進屋內。

屋子中，小柔擔憂的看向李雲：“叔叔，他們…”

“沒事，”李雲搖搖頭，拿起長弓和箭矢，表情異常的平靜：“放心吧小柔，叔叔會解決好一切。”

“我出去看能不能打一隻獵物。”

說罷，李雲轉身離開。

酉時，正值飯點。

棚戶區各家各戶都已升起炊煙，人是鐵，飯是鋼，無論家裡還有沒有吃食，總是會想辦法解決。

楊老二家中，兩父子坐在桌前，聞著廚房飄來的肉香味道，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吞了口唾沫。

肉啊…他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聞到過了。

焦急的等待中，很快，肥胖的婦女端出一盆臘肉炒白菜，一盆滿滿的米飯。

飯香與肉香交織在一起，令一家人胃口大開。

一家三口坐在桌前，幸福滿滿的大口吃飯。

久違的肉與米混合進入口中，差點令楊老二激動的哭了出來。

“這米，這肉，簡直人間美味啊！”

“多吃點，多吃點…”

尖嘴猴腮的少年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吃著臘肉，見爹孃一副餓死鬼的樣子，他笑道：

“爹孃，慢點吃，咱們以後每天都會有肉的，李雲那傢伙不知道發了什麼財，居然加入了武館，咱們有他把柄，他吃啥，咱們就吃啥，嘿，反正餓不死！”

“話是這麼說，但這臘肉是真他孃的香！”楊老二大口刨著飯，吃的大汗淋漓。

“當家的，咱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好…”虛胖婦女輕聲著，遲疑片刻道：“畢竟人家幫過咱們。”

“嗨！你個娘們懂什麼，吃你的就是了，”楊老二抹了把汗，屋子燒著火，大雪天的竟吃飯給他吃出了汗，實在有些受不了便對著少年道：

“兒，去把窗戶開一下。”

“好嘞！”少年點頭，起身走過去開啟窗戶。

咔吱…

窗戶開啟，窗外白雪連天，一點寒芒閃爍，下一刻精準無比的透過少年的脖子，箭矢直接插入桌子中。

“嗚，嗚…”少年轉過身，滿臉驚恐的捂著有個大洞的脖子，他張開嘴欲開口，口中全是血沫，啪嗒一聲，倒在了地上。

“兒！！”楊老二驚怒起身，一支箭矢破空而來，衝進窗戶，正好插入楊老二的頭顱。

頭顱受一箭，神仙難救，楊老二瞪大著眼睛，直挺挺的摔在地，瞬間沒了生息。

“當…這…”

中年婦女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僅僅兩三個眨眼的時間，兩個親人竟雙雙死掉。

瞪大著眼睛，婦女猛的跪倒在二人身旁，大喜又似大悲：“兒，當家的，哈哈，哈哈哈！嘿嘿，快吃肉呀…”

她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