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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謝你們的援助,殿下。我是忍城城主成田氏長之女成田甲斐,請問殿下如何稱呼?”
“不必客氣,甲斐公主,您叫我高雲平就好。”陸戰隊標統高雲平行了個高家武裝家丁的舉手軍禮,微微一笑:“公主殿下居然會漢語,這非常好,今後可以省卻許多麻煩了。”
甲斐姬很日本化地深深低頭回答:“我的漢語說得不好,還請殿下多多諒解,我也會繼續努力學習的。”
“哈哈,能順利交流就很好了,至於學習……嗯,我想您將來有的是機會。”高雲平咧嘴一笑,頓了頓又道:“想必公主現在應該很好奇我為何出現在這裡對麼?不勞動問,在下是奉命救援忍城的,不過另外有一項更重要的任務就是確保公主您的安全,所以在抵達忍城並得知您的去向之後,我便帶人來接應公主了。”
“雖然很冒昧,但我還是想知道,海貿同盟什麼時候成為北條家的盟軍了?”很顯然,此時的甲斐姬並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因此她發問時不僅七分疑惑,甚至還有三分警惕。
“北條家的盟軍?不不不,我們和北條家不算同盟關係。”高雲平大搖其頭回答道。
“不是北條家的盟軍?”甲斐姬大為詫異,蹙眉問道:“那……難道是家父與海貿同盟達成了什麼協議?”
甲斐姬沒有問“難道是家父與海貿同盟達成了同盟”,這顯然是很理智的,因為海貿同盟的強大無人可以否認,他們連北條家都沒有去同盟,成田家自然更排不上號。
雖然海貿同盟的強大在今日之前從未於陸上展現,但自從安東水軍一戰之後,全日本大大小小數十股各種“水軍”再無一個敢不把海貿同盟放在眼裡的。大多數水軍選擇主動找上海貿同盟,與他們形成“合作”關係;也有一些是經過海貿同盟的“勸說”而順水推舟進行“合作”。
曾經也有一兩個腦子不清醒的小勢力,認為海貿同盟是打著吞併他們的主意找他們合作的,因猶猶豫豫反應遲鈍,於是……後來他們就消失了。
海上強大而陸上毫無影響力,這就是此時絕大多數日本人對海貿同盟的印象,而在此刻的甲斐姬心中,海貿同盟所展現出來的陸上實力簡直令人震驚。
說起來,第一次見到大規模“排隊槍斃”的人幾乎都會有這種震驚,只不過專業人士的震驚和非專業人士的震驚有時候完全不在一個頻道罷了。
非專業人士的震驚一般體現在“這種打法看起來真是太蠢了”,專業人士則會從單位時間發射彈丸量,也就是火力密度的角度去看待這種打法,順便對這種軍隊的紀律嚴明產生極大的震撼。
毫無疑問,作為忍城總大將,以三千老弱民夫將數萬大軍阻攔近半年的甲斐姬屬於後者。
不過,甲斐姬的震驚除了紀律之外,對於火力密度這一塊,她只是隱約有那樣的猜測,但她依然敏銳的感覺到海貿同盟這種使用鐵炮的方法,對她多年來學習和實踐的戰法有極大的衝擊。
在她的眼中,這些士兵們拿著鐵炮站成幾排前行,等雙方逐漸靠近至一定距離之後端著槍就開始射擊,無論對方如何變化,海貿同盟計程車兵也根本不躲(其實這是因為豐臣軍追兵沒有大隊騎兵,所以他們連刺刀陣都不用),似乎抱定了主意:打垮對面誰就能贏。
這種戰爭場景在甲斐姬的眼裡也是很古怪的。打仗不是應該揚長避短麼,為什麼要這樣傻乎乎地硬拼?在她看來,若是高雲平自信麾下軍隊足夠精銳,那不如一開始就擺個雁形陣,開戰之後直接兩翼伸展形成包抄合圍。
如果覺得這樣不保險,有被對方擊穿中軍的危險,那也可以改布鋒矢陣,集中精銳於箭頭之上,將敵軍當中擊破,直接形成破敵之勢,然後就能痛打落水狗了。
然而高雲平的打法卻是前後三個“一字長蛇陣”——好吧,按照漢語的說法這或許是“龍門三疊浪”,可是無論語言怎麼變,都改變不了這是一種最為呆板的平推作戰。
放在後世,這種排隊槍斃或者說“線列步兵戰術”早已經被丟進了歷史的垃圾堆,但剛剛看過陸戰隊“表演”的甲斐姬顯然不敢這麼想。
戰爭勝敗的決定因素不止一個,但很多時候只能從結果來反推原因,海貿同盟既然使用了這樣的“三線輪換遞進射擊戰術”並且取得輝煌的戰績,那意味著這個戰術顯然是很成功的——當然很成功,雙方兵力差不多,結果打完之後對方損失過半,自身傷亡僅十七人,其中只有一人陣亡,三人重傷,剩下十三個都是輕傷。
當時的情況簡單來說是這樣的:豐臣軍追殺而來,發現了海貿同盟陸戰隊在前列隊並收留了甲斐姬一行人,於是豐臣軍趁著餘勇直接殺過來,被海貿同盟兩輪排槍直接打廢了一百多人,軍隊行伍第一次崩潰,全軍後撤。
負責率領這支追兵的侍大將發現海貿同盟陸戰隊並未展開追擊,只是踏著鼓點、保持佇列緩緩向前推進,於是他認為對方放棄了最佳的得勝機會,自己也就還有機會再打一場。
因此他立刻擊鼓聚兵,匯聚敗軍重新編組,並且很快完成。他又考慮到對方似乎是一支純粹的“鐵炮備隊”,火力比較猛,於是他將精兵集中在前方中心——好吧,就是甲斐姬想到的鋒矢陣——然後發動第二次進攻。
這一次他果然……死得更慘。高雲平雖然根本沒有變化陣型,但士兵不是機械,雖然站位不變,槍口朝向顯然會對著兵力更加密集的“鋒矢箭頭”位置發射。
這樣一來,在“集火”之下的豐臣軍精兵們反而在第一輪齊射中就損失大半,接下去他們就在清醒狀態下發現了此前亂哄哄進攻時未曾注意到的一點:對方的鐵炮裝填時間極短,第二輪齊射恐怕只在十幾個呼吸之後便再次光臨。
這一次,頭陣精兵幾乎遭到全殲,包括侍大將和兩個足輕大將在內,而隨著他們衝上去的部隊也損失慘重,並且在頭陣精兵被殲滅、三員核心將領也陣亡的情形下,毫不意外地直接崩潰了,紛紛慘叫著逃回……然後又被陸戰隊從背後再打了一輪齊射。
這整場作戰,陸戰隊一共只打瞭如此區區五輪齊射,就造成兵力幾乎相等的對手豐臣軍損失過半、全軍潰逃。雖然這是高雲平熟悉的場景,但在日本人眼中的震撼性是毋庸置疑的,豐臣軍方面幾乎是“不知道怎麼敗的”,而甲斐姬一行人也不知道陸戰隊是“怎麼這就贏了”的。
其實道理也沒那麼複雜,簡單的講就是武器的進步導致了戰術的變化。在冷兵器時代,大家都知道在打仗的時候部隊的陣型極為重要。很多戰鬥一旦一方陣型崩潰了,部隊成一盤散沙,兵敗如山倒,基本就走向了敗局。
隨著冷熱兵器的過渡,武器經過創新和發展,慢慢出現了火槍。早期的火槍都是些火繩槍,滑膛槍之類的,這些火槍發射的並不是後世看到的流線型尖頭子彈,而是彈丸,因此很多槍管沒有膛線。
另外由於火藥產生的煙霧和火花極大,對於士兵而言,在扣動扳機的時候,臉還要轉向一邊,以免被焰火糊一臉。再加上氣密性等設計也不到位,導致早期的火槍,威力倒是還湊合,就是精度和射程極差。
這便出現一種情況,即如果此時計程車兵要是像現代戰爭那樣,甚至哪怕一戰那樣互相在壕溝裡對射,命中率一定是極為低下的,雙方怕是打個一年也死不了百來個人。
況且此時火槍的裝填速度又非常緩慢,此時主流水平的火槍技術下造出來的火槍,比如日本鐵炮(日本鐵炮還是戚繼光點名表揚過的,當然戚繼光主要是認為日本鐵炮質量比當時大明衛所製造的鐵炮質量好多了),即便受過良好訓練計程車兵,基本一分鐘也就兩三發,實際在戰場上還得下降起碼兩成,甚至下降一半。
想想看,鼓搗半天才能裝好一發子彈,然後開槍設計,打不打得準還看緣分。在這種武器發展水平下,現代戰爭的很多思路是套用不上的,而“古代”戰爭的思路也一樣不好使,因此必須有一個符合這種技術水平條件下所產武器的使用方式。
這種方式的根本要求,就是在交戰的時候為了保證火力輸出,於是便出現了“線列步兵”戰法。高務實當然不算原創,他屬於抄襲,只不過後來添了點中國特色式的改良。
線列步兵本來是從17世紀到19世紀中葉歐洲陸軍基礎的步兵陣型,通常由兩到五列並排的步兵組成。每排士兵間隔半米左右,透過軍官的命令和軍樂的鼓點來指揮,來讓隊伍前進,停止和射擊。
由於火槍的裝填、精度、射程限制了單發子彈的殺傷性和命中率,敵人就算站那給你瞄著打,也很難保證一定打中。但如果一大群人同時開火,大概瞄著對面的軍隊,命中的機率就能有效提升。原理就是大家人多,一起開火,總有一個能打中,即便我打不中你,也打的中他嘛,反正只要能擊中敵人,打中誰不重要。
這當然是個僵化的戰鬥體系,不過要解決這個問題卻很難。最佳辦法當然是搞出馬克沁機槍,那可以把線列步兵和騎兵同時掃進垃圾堆,完全是跨時代的神兵利器。可惜這玩意不是說搞就能搞的,沒有足夠的工業體系和技術水平,哪怕高務實知道一些基本原理也毫無意義。
這東西就好比二十一世紀的核彈,絕大多數國家都知道核彈的基本原理,可是你知道原理不代表你能搞。別說五大流氓在非特殊情況下必然不會坐視,就算真放著讓你搞,大機率你也搞不成。對於絕大多數國家而言,搞個核電站什麼的或許還能試試看,但要達到軍用級別,不說其他,就一個丰度,沒有強大的技術水平和同樣強大的國力,基本上就不可能。
再說,擁有核彈不代表擁有遠距離成功投射的能力,好比三哥的核彈就只有一個基地能發射,並且打不到紅朝核心地區——“印吹死挺”們從來不提這個。當然,小巴的投射技術是從某朝拿的,距離正好是可以從他們家打到新德里,而小巴比較老實,從來不發展這項技術。
扯遠了,言歸正傳。高務實雖然沒法從技術上突破戰術限制,但他還是搞了一些改良的,這些改良是基於京華的火槍技術高於同時代標準而來。
比如高家的武裝力量一般不會把“線列”部署在五列或以上,一般都是三列。這不僅僅是維護所謂“大明三段擊”的傳統,而是因為京華在掌握彈簧技術後使用了燧發槍,並且配合使用了紙殼定裝藥,因此裝填速度更快、也更穩定,三列火槍兵已經能夠保證火力密度。
子彈的改造雖然還在繼續,不能算完成,但膛線技術已經開始使用。雖然金屬加工膛線導致的金屬應力問題至今還是個老大難,以至於只能用很淺很淺的膛線,但有總比沒有強。
至於無煙火藥,這個問題其實在技術層面已經搞定了,不過生產成本上麻煩非常大。無煙火藥相比黑火藥,技術的關鍵是要利用到氮。雖然使用硝酸鹽礦也能搞出來,但成本極高不說,還基本無法大規模製造——除非高務實現在佔據了智利。
簡單的講,大規模使用無煙火藥基本上需要先掌握合成氨技術,否則就算能搞出來也不具備量產可能——京華更不會做這等虧本買賣。
“甲斐公主,令尊與海貿同盟方面的確有一些……嗯,有一些交涉,並且在原則上達成了一項交換,不過暫時恐怕也還談不上同盟。”高雲平說著,補充了一句:“要等我家老爺的答覆。”
“您說的‘老爺’是指您的主公嗎?”甲斐姬問道。
“是的,公主可以這麼理解。”
甲斐姬好奇地道:“我曾經聽說他是唐……呃,大明國重臣,但我不知道他的具體職司,您能以日本官職大致類比一下麼?”
“這個麼,我對日本律令制官職也不是很熟悉,不過公主若只是類比一下在國內的權威,我想我家老爺應該是你們的左府、右府這樣的大臣了。”
甲斐姬吃了一驚:“呀,真是厲害!竟然是僅次於太政大臣的左府大人麼,若是放在日本,那就是僅次於關白大人了呀,比德川大人還要尊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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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曹面子”的打賞支援和月票支援,謝謝!
PS:我懷疑我是不是要去補點大河劇或者日漫動畫的課,感覺對話還不夠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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