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問老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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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出海怎麼樣？”

“過得去！這二十海里的地方，一天能捕二三十斤魚，足夠好了。”

……

“想要捕更多的魚的要跑更遠一點的地方！”

……

“這一次休漁期，一開始沒多少魚，現在真的多了點。”

……

小碼頭越來越熱鬧。

劉斌看到趙大海坐在快艇上，大聲喊著打了個招呼。

趙大海站了起來，聊了幾句，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已經是晚上的九點，不知不覺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趕緊回家。

趙大海遠遠看到奶奶鍾翠花站在院子的門口，按了一下喇叭，加快速度開過去。

“今天怎麼這麼晚的呢？”

鍾翠花馬上問。

趙大海說了一下早回碼頭了，在快艇那裡坐著待了一會兒，又和幾個人聊了一會天，忘記了時間，才晚回來的。

趙大海吃完飯，接到吳為民打來的電話，來的時候開的是海鮮車，走的時候，今天釣的魚全都拉走，過完了秤，一共是三百一十五斤，六十五塊錢，一共是兩萬零四百七十五塊，錢明天轉銀行裡。

趙大海掛了電話，奶奶鍾翠花吃完晚飯已經和小奶黑出門去了村子的曬場找她的那些老姐妹聊天，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洗了一個澡，走出院子，站在門口。

趙大海仔細的算了一筆賬，發現帶人出海釣魚真的是影響賺錢，昨天和今天都帶著林祖華，高志成和吳為民三個人出海。

昨天待在釣海鱸魚的那一片海礁的時間比較長，釣到的魚比較多，全部加一起超過五萬塊錢。

今天待的時間比較短，就算呆在海礁的地方，主要都是在拖釣，接下來大半天的時間都在找鬼頭刀在什麼地方。釣到的魚差了一截，只賣了兩萬多一點。

趙大海打定主意，得要儘可能少的帶別人出海釣魚，真的帶的話，不能跟船的人想釣啥就釣啥，得自己決定。

趙大海居高臨下，看著遠處的大海，能夠看得見的地方，星星點點的全都是出海捕魚的漁船，更遠的地方一片漆黑。

海釣船的嗎？

要不要真的買一艘海釣船的呢？

趙大海想起了高志成說的可以到南海海域釣魚的大漁船的事情。

趙大海站在院子門口，吹著海風，琢磨這件事情。

“大海！”

“幹啥的呢？怎麼一直站在門口這裡的呢？”

趙大海回頭一看，自己想的太出神，沒注意到奶奶鍾翠花回來了。

趙大海沒有隱瞞，直接說了一下海釣漁船的事情。

“咱們出海捕魚的，其實不管做啥事情都只有一個道理。”

“能不能比現在更加賺錢。能更加賺錢的話，那肯定是得要去試一試，得要去做一做的。”

“賺不了更多錢的話，或者賺到的那點錢不划算的話那就別幹了。”

鍾翠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

“奶奶你說的沒錯！”

“不幹這個事情只有兩樣需要考慮的東西。”

“一個是自己幹不幹得來，有沒有這樣子的本事，另外一個就是幹這事情能不能夠賺錢能不能夠多賺錢。”

趙大海一下樂了，自己有點鑽牛角尖。

海釣大魚船個頭更大，能跑更遠的地方，南海海域有更多更大的魚。這是一定的。但買了大的漁船跑南海海域並不意味著自己一定能夠釣得到更多的魚，賺到更多的錢。

自己現在駕駛快艇跑外海，賺到的錢可不少。

買了一艘大的能跑南海的海釣漁船起碼得要個幾百萬，這麼大筆的投入進去，是不是真的比自己現在一艘快艇賺到更多錢的呢？

現在琢磨買不買漁船沒什麼太大的意義，最關鍵的是得要了解清楚情況，得要先看看這樣子看能不能夠賺到更多的錢。

另外，南海是一個新的環境，自己在哪裡是不是能夠釣到更多的魚，得要花多少時間才能熟悉釣點找到魚群，一切都是未知數。

“你自己不懂不知道，明天去找二爺爺，問一問不就行了，又或者找別人問一問。”

“打聽一下情況，再說別的。”

“現在別想太多。時間不早了。忙活一天。早點睡覺。”

鍾翠花一邊說一邊往院子裡走。

“哈！”

“奶奶！”

“還是你腦子清楚。”

“這幾天忙的很。明天休息。得要鎮子上買點東西。回來找二爺爺打聽一下這個事情。不管要不要買，都不是這一時半會的事情。這麼大個頭的船可不便宜。”

趙大海拍了下馬屁，一同走進院子，忙了一天，確實累了，馬上去睡覺。

早上六點。

趙大海睡醒，想要多睡一會兒的但是睡不著，乾脆起來，煮了早餐吃完，奶奶鍾翠花已經起床，說了一聲自己去碼頭轉一圈，晚一點到鎮子上買東西就出了門。

趙大海停好三輪車上了碼頭。

時間已經不早。

出海捕魚的漁船已經回來的七七八八，買魚賣魚討價還價，非常的熱鬧。

趙大海轉了一圈，發現出海回來的漁船捕捉到的魚蝦蟹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主要都是黑鯛沙尖魚和一些蝦包括蘭花蟹等等。

趙大海打聽了一下價格，發現休漁期結束一段時間，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趙大海。”

“今天不出海釣魚的嗎？”

趙大海看到雷大有的漁船剛回來，馬上走過去搭了一把手，兩大籮筐的魚蝦蟹拎上了碼頭。

“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的呢？石柱叔和劉斌劉叔沒有和你一起出海的嗎？”

趙大海沒有看到鍾石柱和劉斌兩個人的漁船。

“哈！”

“怎麼可能不出海呢？這麼好的天氣待在家裡面，那可是得要挨老婆罵的！我先回來他們兩個晚一點！”

雷大有笑著指了指趙大海身後。

趙大海回頭一看，幾個收購魚蝦蟹的魚販子正快步走過來。

“哈！”

“大有叔！”

“你們真的是老奸巨猾！”

趙大海壓著聲音，小聲的開了下玩笑。

雷大有、鍾石柱和劉斌三個人一起回來的話，捕捉到的魚蝦蟹多了點，討價還價的時候不是太方便，一個接著一個回來肯定能夠多賣點錢。

“雷大有。今天發財了，怎麼這兩大籮筐全部都是好魚好蝦好蟹的呢？”

“正好碰上的潮水抓多一點，你這是隻看見賊吃肉沒見賊捱打，前幾天可是沒啥東西的，”

……

“這些蘭花蟹的個頭不錯，六十塊錢一斤，我全收了！”

“六十塊錢一斤？想都別想，沒有個八十塊錢一斤的話我肯定不賣，寧願拿到鎮子上賣給那些大排檔或者海鮮酒樓。”

……

“這些馬鮫魚沙尖魚什麼的通貨的價格，四十塊錢一斤！”

“別做夢了吧？四十塊錢一斤？小魚確實有，但是大魚更多。六十塊錢一斤。”

……

雷大有和魚販子你一句我一句你來我往的砍價，趙大海站在旁邊不時的說一兩句話，十分鐘左右才談妥了價格，蘭花蟹七十五塊錢一斤，魚五十塊錢一斤。

“蘭花蟹三十五斤二兩，兩千六百四十塊。”

“魚二十三斤七兩，一千一百八十五塊。”

“一共是三千八百二十五塊。”

周立陽過完了秤算好了賬，袋子裡面拿錢出來，數好了遞給雷大有。

“對了！”

“鍾石柱和劉斌這兩個老小子怎麼不見著回來的呢？”

周立陽左右看了看，沒見著鍾石柱和劉斌兩個人的漁船。

“都在我的後面的呢！”

“十來分鐘或者半個小時就到了！今天我的船跑得快一點。”

雷大有數好的錢在口袋裡面，今天賺了差不多四千塊錢，相當不錯，心情好的不得了。

“喲！”

“你們這是故意的吧？想要賣高一點的價格的吧？”

周立陽笑罵了一句。

“呸！”

“是又怎麼樣的呢？難道這麼好的魚蝦蟹就不能夠要高一點的價格的嗎？”

雷大有笑著回了一句嘴，口袋裡面掏出了煙，遞了一支給周立陽，自己點著一支抽了一口。

“今天吃虧了！”

“少賺了好幾百。”

周立陽半真半假的抱怨了一下，這話可不是假話，三個人一起回來的話肯定是得要壓一下價格，今天肯定就是吃虧了。

“哈！”

“鍾石柱和劉斌他們兩個人捕捉到的魚蝦蟹比我的更多，個頭更大一點，有本事你不收。”

“別的幾個人可都在旁邊盯著的呢！”

雷大有點得意地笑了笑。一個是經常出海捕魚的人，一個是經常在這裡收魚蝦蟹的人，每天都得要鬥智鬥勇，一個想要多賣一點錢，一個想到少開點價。

“哈！”

“只要魚蝦蟹的個頭夠大，只要夠新鮮。”

“肯定得要開高一點的價格的！”

周立陽嘴上這樣子說，但是心裡面有點無奈，剛才開價的時候沒多想，覺得今天只有雷大有的這一批魚蝦蟹比較好一點，開出來的價格高了一點。沒想到的是鍾石柱和劉斌還在後面等著，一會回碼頭，真的是個頭更大一點的話肯定得要開更高一點的價格，至少得要和雷大有的一模一樣。一來一去少賺了大幾百，有點肉痛。

“趙船長！”

“你釣到的那些魚啥時候賣點給我的呢？”

周立陽看到趙大海站在旁邊，認真半開玩笑的開的口。

“哈！”

“啥時候不行的呢？只要你開的價格可以的話，我咋能不賣給你的呢？”

“賣魚就是得要看誰開的價格更高！”

趙大海不是開玩笑，周立陽開的價格比劉剛和吳為民更高的話肯定賣。

“算了算了！”

“您釣的那些魚我可買不起！沒這個本錢！”

周立陽馬上搖頭。

趙大海的快艇每一趟出海都停在浪頭村的碼頭。釣到多少魚，釣到什麼魚，大家都看在眼裡。昨天釣到的那幾百斤的大海鱸魚，哪個不想收的呢？但是肯定開不出趙大海滿意的價格。

開得高了，自己這些做生意的，賺不到錢的話，不會幹這種事情。

趙大海和雷大有、周立陽聊了幾句，遠遠看到二爺爺趙石手裡面拎著不離身的水煙筒，慢慢的往碼頭裡溜達過來，想起釣魚船的事情，本來想著找個時間去家裡，正好碰上，馬上快步走了過去。

趙石看到趙大海有點奇怪，今天的天氣不錯，怎麼這個時候沒出海釣魚。

趙大海說了一下，最近這幾天是在有點忙，累了，今天休息，沒出海，另一個是一會到鎮子上去買點東西。

“二爺爺！”

“釣魚船的事情你知道的嗎？”

趙大海直接開頭。

“哦！”

“你打算買一艘釣魚船的嗎？跑南海？”

趙石馬上扭頭看了看趙大海。

趙大海說了一下昨天自己帶著幾個客人出海釣魚，一個人建議自己可以考慮買一艘釣魚船，南海有更多更值錢的魚，有個頭更大的魚。

“二爺爺！”

“老實說，我真的有點心動。但是又拿不定主意。”

“昨天晚上和奶奶說了一下，她覺得我得要問問你的意見，瞭解一下情況。”

趙大海真的有點心動。

“哦？”

“你為什麼想要買釣魚船的呢？”

趙石抽了一口水煙，離開了碼頭，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這是一件大事，得要和趙大海好好的聊一聊。

“二爺爺。”

“這段時間釣到的魚其實挺多的，賺到的錢真的不少。”

“就在這一片地方釣魚的話，肯定是能夠養家餬口，甚至賺點大錢都不是問題。”

“但是，這附近的釣點就這麼幾個。儘管說大海里面的這魚蝦蟹無窮無盡，一朝水一朝魚，今天釣光了，明天還會再有還會再來。”

“但不管怎麼說，人越來越多，釣到的魚就會越來越少，賺到的錢就會越來越少。”

“最近這兩三年能夠釣得著魚，能夠賺到錢，誰知道十年後能不能夠再釣到這麼多的魚，賺到這麼多錢的呢？”

趙大海擰著眉頭。

自己確實釣了不少的魚，賺了不少錢，不是的話那怎麼可能買得起六七十萬的大快艇，而且買了大快艇後，賺到的錢更多。但是釣到魚的這些釣點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才知道。就算自己比別人更加的厲害，但經不住快艇實在是太多，多少肯定搶走一部分的魚。

趙石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趙大海的這個擔心非常有道理。最近這幾年海里面的魚蝦蟹比自己年輕的那一會少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再過五年的呢？

再過十年的呢？

趙大海一直在這樣子的地方釣魚的話還能夠釣得到這麼多的嗎？

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再過一年兩年，趙大海現在能夠釣得到魚的地方都已經釣不著魚。

南海海域更加的寬闊，有更多的魚，有更多的大魚和更多更值錢的魚。只有個頭更大的釣魚船才能夠抵達，才能夠釣得著那地方的魚蝦蟹。趙大海打這樣的主意非常正常。

“二爺爺！”

“附近的這一塊地方，特別是我的這艘快艇能夠跑得到的地方的魚只會越釣越少。”

“不能夠一直等到走投無路了等到現在釣魚的這些地方真的完全釣不到魚才開始準備，那個時候可就晚了，壓力太大。”

“不是說我現在就得要買這樣子的一艘漁船，比如說明年就得要拿下，接著就得要跑南海釣魚。但現在是肯定得要考慮考慮，瞭解一下情況，看看有沒有這樣子的一個必要。”

“哈！”

“就算我現在就想要買漁船，就想要跑南海，都做不到沒這個錢！”

趙大海笑了起來。這不是開玩笑這樣子的，一艘漁船得要個幾百萬，自己現在真買不起。

“大海。”

“你的這個擔心有道理。”

“現在你已經四五十歲的話，用不著你理會，就這麼的開著這艘快艇出海釣魚就行了，不僅僅能賺錢，真的賺到的錢不少。”

“你現在才二十歲出頭，接下來得要幹活至少四十年的時間。”

“現在你跑的這些地方的競爭肯定越來越激烈，魚肯定是越來越少，真的是得要早做準備。”

趙石嘆了一口氣，出海捕魚釣魚的人壓力非常大。

海里面的魚蝦蟹不是用什麼原料生產出來的，而是天生天養，得看老天爺的意思。海里面沒魚的話，捕魚釣魚的人再怎麼努力花再多的時間，再怎麼拼命都沒法釣不到魚都捕捉不到魚。趙大海現在擔心的就是海里面沒魚。

“南海肯定是有魚的，而且一百年兩百年都能夠釣得到魚。你想買漁船跑南海沒毛病。但有幾件事情你得要好好的考慮考慮。”

趙石抽了兩口水煙，看著眼前寬闊的大海，老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非常的嚴肅。

“二爺爺！”

“你說。”

“我聽著呢！”

趙大海集中精神，趙實說的每句話都非常重要，要聽清楚好好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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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