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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稍晚些時候,地球另外一端的弗吉尼亞州阿靈頓縣。
上任不到半個月的新任防長威廉·科恩剛剛走進辦公室,準備處理自己的前任留下來的一些工作。
在過去十幾年中,他都在情報選擇委員會工作。
雖然聽上去像情報機構的名字,但其實那是個跟智庫對接的文事崗位,和情報業務半點不沾邊,甚至都不能算是個聯邦部門。
當然,其中的油水確實很足。
不過這也意味著之前的經驗並不能為他在國防領域的新職位提供什麼幫助,所以現在還處在有些手忙腳亂的狀態。
科恩看著面前大堆的檔案和表格,心中有些無奈地慶幸著最近還算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特別棘手的事情發生。
然而還沒等他這口氣鬆下來,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
頭都沒抬的科恩想著或許又是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面找出來的檔案。
作為美利堅目前驢黨zheng府中的唯一一名象黨成員,他對自己遭到一些刁難和阻撓並不意外。
有些麻煩甚至是前任故意給他挖下的坑。
“部長先生,駐新德里武官發來的急電。”
秘書把一份檔案放在辦公桌上。
“急電,又是急電,怎麼什麼事情都……”
科恩一邊唸叨著,一邊隨手翻開資料夾。
然後長長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辦公室的溫度彷彿都高了一點。
顯然,這次並不是有人故意給他找事,而是真的有事。
“聯絡沙利卡什維利將軍,我要和他見個面。”
大概半小時之後,一名佩戴著四星上將軍銜的高加索裔軍官來到了科恩的辦公室裡。
約翰·沙利卡什維利,第十三任參聯會主席。
“將軍,我需要一個解釋。”
科恩把剛剛的檔案遞給了對方。
一開始,他是有些生氣的。
90年代的美利堅還沒有玩身份議題玩到魔怔,所以在科恩看來,由於驢象之爭而給他使些絆子尚可理解,但為了排擠他而搞出這種大新聞就有些越線了。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坐在對面的上將也是一臉驚愕的表情,知道的似乎並不比自己多什麼。
“我沒有辦法解釋什麼,部長先生。”
頭髮花白的約翰把檔案遞還給科恩: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這應該是蘭利那邊搞的動作,只不過……出了事,所以我們的武官才會知道。”
然後兩個人一起沉默了。
“這種專業的航空偵察裝置,空軍竟然會不知道麼?”
大概一分鐘後,科恩有些苦惱地問道。
“部長先生,你知道,CIA在情報方面的許可權很大。”
沙利卡什維利無奈地搖了搖頭:
“很多偵察裝置,比如這種吊艙,甚至還有U2S偵察機,都是屬於他們的資產,空軍只是代為運營,沒有必要,當然也沒有許可權進行終端管理。”
“呼——”
科恩啪地一聲把資料夾丟到桌面上:
“那這件事情……”
“不要去管它。”
上將搖了搖頭:
“這件事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插手進去,以後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就可能推給我們軍方。”
“但根據這個檔案上面的說法,他們弄丟的那個吊艙似乎很先進,真的沒關係麼?”
剛剛上任的科恩還是有些擔憂。
“先進不先進也應該是蘭利那邊該考慮的事情,部長先生。”
參聯會主席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
“另外,那上面說吊艙是掛在一架米格25下面,而那架飛機疑似被擊落了。”
“所以就更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雖然我是陸軍出身,但也知道高空高速的飛機被命中之後會直接解體,碎成幾千上萬塊,從機載裝置到飛行員,都不可能留下囫圇個的東西。”
“再說,退一萬步講,蘭利那邊還有三軍情報局的內線關係,總歸比我們要有辦法。”
科恩低頭看著那份檔案皺了皺眉。
他對對方給出的第三條理由不以為意。
所謂的內線關係即便存在,恐怕也已經因為某些原因不那麼頂用了。
否則又何必大費周章去搞航空偵察?
不過前兩個說法倒是很合理。
“好吧,你說得對,將軍。”
新任部長想起最近半個月來同僚們給自己找的各種麻煩,最終決定聽從專業人士的意見,不去管這件事了。
……
南亞次大陸上的風起雲湧註定只會影響少部分人,對於絕大多數華夏人來說,今天最重要的事情顯然還是過年。
正在家裡的常浩南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被電子工業系統盯上的事情,此時正跟家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包餃子一邊看電視。
這個年代的春晚,還是比較讓人能看進去的,加上他自從重生以來基本都在高強度工作,所以也樂得暫時把腦子放空,只是偶爾回答一些妹妹提出的問題。
這功夫電視裡面正好開始演一部叫做《柳暗花明》的小品。
常浩南突然覺得過去的記憶開始攻擊自己。
因為這是一部講相親的小品。
當然,主題肯定還是春天的故事。
但架不住場景是相親。
果不其然,看到一半的時候,周莉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頭看向常浩南。
“小南啊,你過了年可就23歲了。”
在東北,這個年代普遍還是說虛歲。
“媽,我22歲生日都還沒過呢……”
常浩南一臉無奈地回答道。
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反正他重活一輩子,只感覺自己現在可真TM年輕。
“23確實不算大,但是女朋友的事情也是時候考慮起來了。”
周莉的話題果然還是繞到了這裡:
“現在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父母之命見上一面就能結婚,伱跟女孩認識之後怎麼還不得談上幾年?正好咱們之前住平房那會的鄰居家女兒……”
常佳瑤在旁邊悶著頭憋笑。
常浩南一臉無語。
他完全無法理解,過去的鄰居這種關係,怎麼就能一直保持聯絡這麼多年。
不過還沒等常浩南想好怎麼委婉地拒絕,剛剛一直專心包餃子的常援朝一臉愕然地抬起頭:
“你說老何家的女兒?”
“對啊,怎麼了?”
周莉有些困惑地看向丈夫,似乎是奇怪他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
“老何一家轉過年就要去閩省投奔親戚打工了啊,你不知道?”
這下輪到周莉一臉震驚了:
“不知道啊,我前些天還見著老何媳婦呢。”
常援朝搖搖頭:
“老何他們廠改制,他兩口子已經確定要下崗了,她女兒在咱這邊也找不著什麼好工作,就乾脆準備一家人去南方。”
周莉花了好一會才從震驚中恢復:
“老何媳婦可沒跟我說這些,還特地問咱們小南的情況呢,我以為她是想撮合一下兩家。”
聽到這裡的常援朝臉色變了變。
作為警察,他馬上想明白了對方打的算盤。
“老何媳婦這個人……不行,不能跟她結親家。”
周莉稍後也轉過彎來,意識到對方這是想把常浩南綁住,也不再提什麼相親的事情。
而常浩南則是一開始就沒尋思過要答應,所以對於這件事沒什麼感覺。
只是,他第一次直觀感受到下崗潮的影響。
對於一個家庭來說,可能就意味著舉家背井離鄉。
窗外的煙花響了。
1997年馬上就要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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