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大秦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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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咸陽宮中。

文武百官彙集，蕭何亦是跟隨著嬴子夜，穿著一身官袍，來到大殿之中。

高臺之上。

始皇帝嬴政巍然聳立。

高臺之下。

文武群臣面色肅正，俯首叩拜：“吾等拜見始皇帝陛下，伏唯大秦千秋萬世！”

“平身！”

始皇帝淡淡應了一聲。

面容隱匿於冕旒明珠之下，讓人看不清神情，無法揣摩。

“陛下！”

蕭何此時站了出來，俯首叩拜，呈上一卷書。

“這是臣曾經與八公子在沛縣所推行律令，如今經過總結修改，儘可能完善，現在獻予始皇帝陛下！”

“哦？！”

始皇帝嬴政想到是嬴子夜所為，饒有興趣，抬了抬手，道：“呈上來！”

一旁自有太監上前接過蕭何手中書卷，將之呈上。

始皇帝嬴政目光灼灼看著書卷上記述內容，律令改革變化，神情不動聲色。

“你說說沛縣如今經過改革之後的現狀。”

淡淡威嚴話音響起。

“諾！”

蕭何面色肅正，應聲道：“回稟陛下，沛縣如今只要是到了適齡婚配男女，皆是紛紛說媒婚配成親。”

“已經成了親的男女，無論男女，再也沒有了溺殺女嬰之現象！”

中原，或者說整個世界，自古以來溺殺女嬰現象十分嚴重。

戰國時期，溺嬰已成風氣。

《韓非子》中記載道：“父母之於子也，產男則相賀，產女則殺之！”

由此造成女少男多之現象，許多男子都娶不到妻。

當然也未嘗沒有達官顯貴，士族豪強， 以及鄉紳地主不僅三妻四妾，十幾二十多個妻妾，還佔有大量侍女丫鬟情況所導致。

若是戰火紛飛，經常爆發戰爭，男子多有死傷的情況下，那就是男少女多了。

“嗯！”

始皇帝嬴政看著書卷，微微頷首。

“朝廷官府鼓勵寡婦再嫁，這點民間風氣原本就是如此，倒也沒有什麼。”

“關乎於人口之事，如今還看不出來。”

蕭何目光沉思，斟酌著講述起來。

“沛縣雖然對百姓農民降低了許多賦稅，甚至減輕了徭役。”

“但是依靠增加的車馬稅以及商稅等等，財政收入卻是完全大大超出了農稅！”

朝中大臣聽得此處，先是眉頭一皺，又是舒緩了起來。

李斯倒是目光明亮了起來，心中頗為認同。

“這些商稅完全可以拿來一部分用來僱傭百姓工人，來為帝國作工，補充削去的徭役。”

“解開對於商人的一部分束縛，提高他們的地位同時加以限制，比如稅務司擁有獨立的軍隊武裝，可以更加有效的收取商人賦稅，誰敢不從，軍隊直接出動！”

可是聽到提高商人地位之時，文武百官不由的又再次皺起來眉頭。

中原自古以來，以農為本，重農抑商。

士農工商，商最次之！

商人亂政，如呂不韋。

商人敗俗，天下士人認為其不勞而獲，透過東買西賣謀取利益。

“同時，針對於那些百姓販賣自家種植穀物蔬菜水果，以及其它各種種類貨物，並不收取商稅，來減輕百姓負擔。”

“洪範八政，一曰食﹐二曰貨！”

“由此可見，商人對國家也是有利的，不能只看負面影響，通商可以增加帝國各個郡縣之間商品貨物流動，提高經濟增加帝國財政收入！”

蕭何一一闡述著，同時也注意到了殿上群臣反應，心裡也早有預料。

他面色肅正，開口說道：“先賢管子曾雲‘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商人並非一無是處，只需要給他們戴上枷鎖加以束縛即可！”

“至於開墾荒地，如今沛縣也正在做，由官府帶領百姓，誰開墾出來的歸誰，已經開闢了不少荒野田地。”

“還有那牧場一說，如今也分配了一些，有些百姓因為家中子弟較多，做了遊俠兒。”

“如今聽說長城北境，草原之上分給牧場，甚至分配妻妾，只不過需要以工來為帝國勞作，卻是無比心動，透過官府去了北境！”

大秦帝國，如今打到了北方草原陰山一帶，又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可見大秦之強悍國力。

當然也有一些刺頭不服，挑釁大秦帝國。

陰山築城，但是卻僅僅只有軍隊以及少量百姓，人口稀少，無法形成有效統治。

因為水土氣候不同於中原，種地十分破壞水土，也極為不合適，沒有人願意去。

但是如今卻可以移民，實行放牧之政，然後從中原輸送物資進行交換，如此生活資源不缺，就可以發展人口。

分配的牧場是大秦帝國打下來的，妻妾也是大秦俘虜的蠻夷女子。

只需要為帝國勞作就可以得到牧場，得到錢財，前後購買蠻夷女子，可謂是異域風情。

如此瞬間引燃了那些遊俠兒的熱情，無數人為之興奮。

始皇帝嬴政心中聽得亦是為之一動。

此計甚妙，乃是鞏固邊疆，增長帝國人口，提升財政收入好主意。

朝堂之上一眾大臣一個個既是眉頭緊皺，又是露出喜色。

這些政策，有好有壞！

對他們既有好處，也有壞處。

比如對於家產田畝太多之人來說，重收賦稅，甚至限制一定數量，多餘的衝入國庫，以及重收商稅等等。

他們最低可都是良田千畝，萬畝的也不在少數，而且家中也有產業，諸多商鋪。

大收商稅簡直是刮他們骨！

始皇帝嬴政面色淡然，沉聲道：“茲事體大，以後再論。”

並未對此進行表態。

“諾！”

蕭何並沒有氣餒，他知道這不是始皇帝陛下不認可此事，而是牽扯太多。

文武群臣各抒己見，稟報各自處理事務等等。

大殿之中，展開了討論。

退朝之後。

嬴子夜正準備帶著蕭何離去，卻接到了旨意。

“八公子，陛下召見您。”

傳令太監恭聲道。

嬴子夜微微頷首，隨即跟了上去。

章臺宮中。

始皇帝嬴政坐在席位之上，見到嬴子夜到來，淡淡問道：“子夜，你可知朕為何沒有對蕭何所提出的律令一事表態？”

嬴子夜聽得問話，就知道是在考較他，略微思索一下，便面色嚴肅，開口說道：“限制田地數量，重收田畝過多人家賦稅，以及商稅損害了高門大戶，達官顯貴的利益。”

“或許他們並不經商，但是他們底下的家族旁支等卻是經營商業。”

“而這兩樣政策無法施展，那麼帝國收取不到足夠賦稅，自然也無法承擔鼓勵百姓生育的所需福利！”

他撥出了一口氣，眸子閃爍了下，這才沉聲繼續說道。

“因此，牽扯太大，而且現在帝國正與南越交戰，只能拖延。”

始皇帝嬴政微微頷首，話音淡淡道：“不錯，蕭何提出的的確不錯，但並不適合現在。”

“這些你應該比寡人更清楚，若想攻下南越，須得藉助他們的力量，同樣也是變相削弱他們的實力！”

大秦帝國尚武，基本上所有達官顯貴，豪強大戶，鄉紳良家子等等都會從軍打仗。

如今大秦正用著他們，先不說切了他們利益會不會引起公憤，朝廷這般做的也不地道。

一些事情需要緩慢轉變。

讓達官顯貴明白，種地獲利不如經商。

經商所得利益太過巨大，必須交出來一部分給國家。

實際上無論達官顯貴還是豪門大戶，都更重視土地，而不是商業，商業只是他們麾下旁支或者下屬產業。

兩人討論了許多，過了半個時辰，嬴子夜才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