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哭泣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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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蛇的故鄉在瓦伊凡聯盟,一個不算富有的地方。
那裡有連綿不絕的山脈,卻沒有一望無際的森林。因為氣候的原因,瓦伊凡聯盟絕大部分地區常年處於乾旱狀態,唯有夏天的雨季來臨時,飛龍們才能痛痛快快地享受淨水帶來的快樂。
當然,移動城市上的水源是足夠的,還有豐富的綠化。飽受乾旱之苦的種族對綠色有一種特別的執著,瓦伊凡聯盟地區內的一些移動城市綠化程度是全泰拉最高的。
但可惜的是,雷蛇出生在一座村落中,她的家庭並不是生活在移動城市裡的中產階級。
少女的童年被無邊無際的枯黃包圍著,鐵鎬敲擊山體的當當聲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從不間斷。
雷蛇就在這種枯燥乏味的環境中長大,造就了她跟山石一般死板嚴肅的性格。
後來因為某些原因,少女被黑鋼國際看中,得到了前往大城市的機會。她也沒有辜負黑鋼的希望,將自己身為瓦伊凡人的特點發揮到了極致,成為了一名優秀的重灌幹員。
大城市的生活很快,也很豐富多彩。雷蛇的性格沒有變化,但她腦海裡關於故鄉的回憶卻越來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哥倫比亞的繁華。
故鄉是個沉甸甸的詞語,生活在外的人們想到那片曾經生長過的土地時總會生出一股濃濃的懷念,還有久違的悠閒,哪怕只有一瞬。
但世間總有例外不是麼?
雷蛇並不想念她的故鄉,因為那片枯黃的土地只會讓她覺得口渴、疲乏。
如果沒有來到黑鋼國際的機會,也許她會一直待在荒野上,在鐵鎬與礦石中走完平庸的一生。
所以,在工作了兩年後,雷蛇就用攢下來的工資將自己的父母送到了移動城市之上,緊接著繼續尋找瓦倫丁的下落。
那時內戰已經結束了,而她心中的焦慮仍然沒有消失。
雷蛇確實不喜歡自己的故鄉,但這並不代表著她忘記了故鄉的親人。
數十年前,瓦倫丁剛出生的時候,半個村落的人都來雷蛇家裡祝賀她的父母。
因為泰拉世界男女比例極度失衡的原因,男孩在泰拉世界的父母眼中要比女孩重要的多,因此瓦倫丁就成了家裡的希望。
從小雷蛇就被父母灌輸了要好好照顧弟弟的觀念,少女也非常懂事,明白父母有多麼看重自己的弟弟。
所以她並沒有對父母的偏心說些什麼,而是將不滿深埋在心底,做一個弟弟眼中的好姐姐。
那段時間,無論瓦倫丁遇到了什麼困難,只要雷蛇方便,她都會幫助弟弟解決問題。
瓦伊凡人女性天生比男性強壯,尤其是雷蛇所屬的瓦伊凡種族,男孩比女孩更像女孩,身體柔弱長得可愛,所以瓦倫丁經常被同齡異性欺負。
然後原本是個乖乖女的雷蛇就成為了孩子中的大姐頭。
畢竟,她把所有欺負過瓦倫丁的小女孩都揍了個遍,從沒輸過。
幸好,瓦倫丁天賦異稟,不僅源石技藝很強,也非常明事理,所以雷蛇和其父母對其的關懷並沒有把他變成個垃圾人。
這更是讓雷蛇對他看重了幾分。
“姐姐”這個稱呼帶來的責任感,父母在雷蛇心裡埋下的“照顧好弟弟”的種子,還有曾經瓦倫丁對她關懷的正面回應,諸多原因造就了雷蛇的隱藏弟控性格。
她感覺不到,外人也看不明顯。
但這麼多年瓦倫丁尋找計劃從沒中斷,還有在羅德島遇見瓦倫丁時給他的安排,以及此刻奔襲近百公里來到這片森林來找他的行動,都說明了雷蛇是有多麼看重自己的弟弟。
當然,還有此時她的反應。
當看到源石化的瓦倫丁時,雷蛇就感覺自己腦袋猛地一震,耳旁彷彿有無數只蚊子一般在嗡嗡叫,似乎有把鐵鎬砸到了她的頭頂。
緊接著,劇烈的痛感在顱腔內出現,也許是有根血管炸開了。
這殘酷的事實就像惡魔的大手,緊緊拽住了她的靈魂和精神,抽掉了她的腿骨和膝蓋,擊碎了她的心房和淚腺……
然後便是崩潰,歇斯底里。
————————另一邊————————
“看著真令人心痛。”
精神崩潰的雷蛇映在角徵羽的眼中,少女嘖了一聲,哭喪著臉輕輕搖頭,看起來就像是被悲劇感染到的觀眾。
“你*瓦伊凡粗口*還有心?”
角徵羽這句聽起來假到無比的話讓深藍飛龍有點噁心。老虎扭頭看向坐在樹樁上的角徵羽,雙眼瞪得渾圓,嘴巴微張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發出低吼。
他不久前遇到黑鋼二人組時會有那種行為就是這個*瓦伊凡粗口*的傢伙指使的。
雖然飛龍不願意,但角徵羽還是強迫他那麼做了。
“如果你說的是我的本體,那我確實沒有心。”
一瞬間,溫迪戈少女臉上的悲傷消失了。她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悲劇,同時跟瓦倫丁的背後靈交流。
“但如果你說我現在用的這幅身軀的話,那肯定是有心的。”
角徵羽曾說過,泰拉世界她只關心瓦倫丁一人。其他人無論發生什麼悲劇什麼喜事她都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除非那件事能引起她的興趣。
就比如現在,痛哭的雷蛇和在一旁安慰的芙蘭卡。
“你特麼的可真是個*瓦伊凡粗口*,看別人哭泣就這麼有意思是吧?”
回應她的是深藍飛龍的粗口。
曾經的飛龍在角徵羽面前慫的一批,現在的飛龍勇到不行。
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溫迪戈少女,他早就控制老虎撲上去了。
“嗯……”
聽到這話,角徵羽對上老虎投來的視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一股恐懼感在飛龍心中油然而生。
他似乎都能感覺到自己腦袋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危”字。
“無論我做什麼,最後她們來到這片草地上時,都會看到源石化的瓦倫丁。”
“我不能直接干涉這片土地,自然不能做到給她們一個幻術。”
“雷蛇會痛哭是必然發生的結果。”
她的聲音很冷。
“我既沒有嘲諷她,也沒有笑,只是坐在這裡看著,你為什麼會認為我覺得她們的表現很有意思?”
“這種道德綁架會讓你覺得很舒服嗎?滿足了你心中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我都不知道怎麼出現的正義感?”
兩句靈魂質問直接讓飛龍啞火了。他愣了幾秒,輕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會這個傢伙。
角徵羽也沒跟他置氣,就坐在那裡等待黑鋼二人組發洩完情緒。
數分鐘後,雷蛇終於停止了哭泣。她抽泣著,在芙蘭卡的攙扶下緩緩起身,走向不遠處的瓦倫丁。
就像當初拉斐爾那樣。
“兩位,可否聽我說幾句話?”
不過這一次角徵羽沒有擋在她們的面前,而是坐在邊上朝雷蛇揮手。
雷蛇瞟了她一眼,繼續向前走去,沒有理會角徵羽。芙蘭卡看著坐在樹樁上的溫迪戈少女,雖然表面上沒流露出什麼,但她的左手已經貼在了大腿上。
一旦有意外出現,芙蘭卡能在一秒鐘內拔出槍套裡的手銃,對著危險扣動扳機。
“那……”
雷蛇的反應在角徵羽的意料之中。她從樹樁上站起,緩緩走向瓦倫丁,同時開口說道: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復活你的好弟弟呢?”
話音剛落,雷蛇就止住了腳步,扭頭看向旁邊的溫迪戈少女。
如萬花筒般絢爛的紫瞳和她神秘嫵媚的微笑映在雷蛇的眼眸中,重現點燃了心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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