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好，切爾諾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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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諾伯格，烏薩斯帝國西南部工業城市，一切故事開始的地方。整合運動在這裡向世界宣告他們的存在，羅德島在這裡救出了至關重要的人物——博士，還有這座城市突然蒸發的官員、軍隊，在遊戲的第一章節中，每一個字都在襯托著這座城市背後的詭異。

瓦倫丁站在切爾諾伯格城門的門口，看著城內頗具沙俄風格的建築物，感慨萬千。

整整一個周，他和邢一凰趕到了這裡，馬不停蹄。一開始的輪船停到了萊塔尼亞，一下船瓦倫丁就透過系統得到了最快到達切爾諾伯格的方法。他們做了一套假身份，一路坐火車從萊塔尼亞到烏薩斯帝國。路途經過瓦伊凡聯盟時瓦倫丁也沒想下來看一眼。對他來說瓦伊凡聯盟算不上故鄉，只是一個身體的出生地而已，真正的故鄉還是那個遙遠的藍色星球，但是他回不去，至少目前是這樣。

坐著火車，瓦倫丁感覺像是再次回到了大學求學的路途一般。那時候他的家在華夏東部，大學卻在西北部，因為家庭經濟情況他每次都只能坐火車去上學，坐他個兩天兩夜。火車上的硬座是不舒服卻又極具生活氣息的，就像小時候自己的家，雖然貧困，但自己仍過的很快樂。你可以坐在座位上十幾個小時不能伸直雙腿，看著窗外不停變換的景色發呆，或著坐直身體去觀察車廂內的眾生相，趁著對面的人上廁所時舒展一下早已僵硬的身體，然後不斷重複這個過程直到到達目的地。

這就像是生活，平淡沒有意義，上時間總是處在同一個環境，偶爾能夠放鬆一下但持續的時間總是很短，就這樣一直活下去直到老去、入土。

然後坐了幾次硬座後你就會發現臥鋪是真他媽舒服。

在前世他沒坐過幾次臥鋪，偶爾用省下來的生活費回家時奢侈一把。當他躺在火車上的硬臥上時，聽著外面鋼鐵摩擦的聲音，感受著火車有韻律的晃動，瓦倫丁總是能很快睡著，甚至比家裡睡得還香。

這就像是你原來大保健總是花300，這次咬咬牙花了1000，能不舒服麼。

尤其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瓦倫丁懷揣著十萬龍門幣，買個臥鋪還不是毛毛雨？更何況身邊還跟著個妹子作為男人總不能小氣不是？於是在找到直達切爾諾伯格的火車之後，瓦倫丁大手一揮直接買了兩張軟臥，在打聽到火車軟臥車廂裡有四張床之後他又把另兩張床也買了下來，強行營造了一個二人世界。

雖然在火車上什麼都沒發生，他們的互動也只是在吃飯的時候幫忙打熱水而已。

不是兄弟慫，是那姐姐太高冷了，一臉的生人勿近。瓦倫丁嚴重懷疑她其實內心很渴望愛情的，但是想了想邢一凰的拳頭，他還是打消了搞事的想法。

沒人不想活命啊兄弟。

什麼？你問移動城市之間怎麼會有鐵軌？因為萬能的源石，兄弟。國家之間依舊需要貿易，不能因為天災就閉關鎖國悶頭造車。於是，模組化鐵軌應運而生。

模組化鐵軌解決了普通鐵軌在城邦移動時造成的不便，如果時間充裕，移動城邦的政府還可以將鋪在荒野之上的鐵軌收集起來，等到一個新地方之後再跟鐵軌網路相連線。因此泰拉世界有著跟地球完全不一樣的鐵路網路，保證了各國城邦之間的基本貿易流通。

這個世界的火車因為使用源石驅動的緣故，速度和舒適性比瓦倫丁前世的火車都要好上不少，他們橫跨了數個國家的路途也只用短短三天走完了。至於其他的時間……因為沒有合法的身份證明，每一次轉車他們都要在那個城市裡待上一小段時間，沒辦法。

瓦倫丁轉過身去，看著遠處漸行漸遠的火車車廂，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心中的石頭也逐漸放下。其實，一開始他並不想這麼快的來到切爾諾伯格，距離遊戲裡的切爾諾伯格陷落還有兩年的時間，他來這麼早幹嘛？

但是巴特摩爾的那場戰鬥改變了他的想法。在這個世界，一昧的忍讓和等待只會讓事件變得更糟糕，倒不如快刀斬亂麻主動出擊，或許能受到一些出乎意料的效果。

所以在得到萊茵生命追殺他的訊息之後，瓦倫丁直接做出了前往切爾諾伯格的決定。反正哥倫比亞是待不下去了，不如直接步入主題。

原本，他是想著等事件發生之前的一段時間來到切爾諾伯格，在羅德島他們和整合運動打架的時候加入他們，或許還能救一下ACE，然後就是跟著遊戲劇情的主線走了。現在，他的想法是趁還有兩年的時間，他要儘快到達切爾諾伯格，在那裡紮下跟發展自己的勢力，爭取在那一天到來之時把整合運動擋在城門外！

這個計劃很大膽，幾乎不可能完成。但是瓦倫丁仍然踏上了前往切爾諾伯格的火車。他前世讀過一本小說，小說中的一句話他很喜歡。

“一個做錯的英雄，總比什麼都不做的笨蛋好。”

瓦倫丁不是英雄，但是如果他能完成這件事，他就是英雄。

雖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但他內心還是有點動搖的。這是強行改變世界線的做法，他不確定如果真的這樣做下去未來的走向會如何，龍門的事件是否仍會像遊戲中一樣發生，但是他已經站在了切爾諾伯格大門前，已經來到這個命運轉折點。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有些時候，人得逼自己一把，誰知道自己有多大潛力？

一陣寒風吹來，帶著北部大洋特有的寒氣。風呼嘯著刮過瓦倫丁，吹起他的風衣，颯颯作響。

“阿嚏！”瓦倫丁打了個噴嚏。

TM的現在不是十二月吧？為啥這麼冷啊！瓦倫丁抱著雙臂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周圍的烏薩斯人看著他眼中充滿了嘲諷。

“又一個沒做足功課就來旅遊的富家少爺。”

瓦倫丁覺得很委屈。

一件毛呢大衣披到了他身上。瓦倫丁回頭一看，邢一凰擺著跟西伯利亞同一個溫度的臉站在他身旁。

看起來生人勿近，但內心卻是很火熱的嘛。

瓦倫丁很感動，這姐姐沒白救啊！

“沒想到又回來了，烏薩斯帝國。”邢一凰沒有去看瓦倫丁的笑臉，她看著遠處的城牆，輕聲感慨。

瓦倫丁這才想起來邢一凰有一段黑暗的過去，就發生在烏薩斯帝國。他想安慰一下她，卻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話語。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瓦倫丁明白邢一凰內心的強大不是他所能比擬的。

邢一凰需要的是一個足夠靠譜的諾言，而不是錦上添花軟綿綿的安慰。

但是那個諾言……瓦倫丁在火車上仔細想了想，他給不了。

最好的結局，他完成了系統的任務，得到了一個願望，那瓦倫丁肯定是要回到原來的世界。那邢一凰呢？她只能留在這裡，留在泰拉世界，回到她父母的身邊。

他不可能陪在她身邊一輩子。

瓦倫丁覺得太陽穴一陣疼痛。愛情真是麻煩的玩意……最重要的是他很可能在想peach，邢一凰對他沒感覺自己卻想得這麼遠還真是令人尷尬。

不過關於諾言他還是能給一個的，比如送她回到家鄉。

“我們怎麼進去？”邢一凰看著瓦倫丁，等待著他的回話。

系統是萬能的，但他要源石。所以大部分時候，除非系統發善心主動幫他解決困難，一般碰到這種事都是瓦倫丁和邢一凰兩人一起想辦法。

而且系統最近都不跟他說話了，瓦倫丁覺得有點孤獨。

“哈，孤獨。”系統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瓦倫丁都能看到在他的精神空間內一個冒著藍光的滑稽浮在半空中。

“對於穿越維度的宇宙旅行來說，你完全算不上孤獨。”

穿越維度？宇宙旅行？那是啥玩意？

“而且這一路上只有你們兩個人我蹦出來當個電燈泡你覺得合適麼。”

這句話瓦倫丁聽懂了。

“但是我這一路上並沒感覺到邢一凰對我的信賴度上升。”

瓦倫丁看著邢一凰的臉，開口回答：“等到晚上。”

邢一凰轉過頭走開了，去尋找晚上過夜的旅館。

“這姑娘對誰都是撲克臉，你應該明白這一點。”看著遠去的邢一凰的背影，系統的聲音響起。

“她的偽裝太深了，我看不透她。”瓦倫丁搖搖頭。

系統沒說話，瓦倫丁也將注意力放在了不遠處的城牆。因為身份證明的緣故，瓦倫丁沒有在城內下火車，而是在接近切爾諾伯格時從火車上跳了下去。那時候火車的車速已經很低了，跳車對他來說前世的身體肯定不行，但是現在的瓦伊凡身體是絕對沒問題的。

他落地後還能擺個pose。

然後因為沒有第一時間逃離現場被鐵路警察追著攆了十分鐘。

瓦倫丁覺得他就是被世界針對了，每次他想裝個B的時候就有人出來讓他難堪。

邢一凰甚至都已經習慣了。

“大概等到我不靠系統自身實力都能達到巴特摩爾那一戰的時候，我才能真正的裝個完美的B吧。”瓦倫丁抬起頭看著天空。

黑色宛如倒在白紙上的墨水一般緩慢又極富侵略性地一點一點吞噬著淡藍色的天空，在天的另一頭，一輪月牙已經出現，龐大的夕陽還露出半個頭散發著陽光。在這寒冷的國度，就連陽光都是寒冷的。

他伸出手撫摸著披在身上的毛呢大衣，在這寒冷的時節裡，只有邢一凰送的衣服還有些許溫暖。

瓦倫丁突然感動得想哭。

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世界裡，邢一凰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哦不對，他還有個姐姐……

“系統系統？在嗎？”瓦倫丁呼叫。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瓦倫丁樂了，這系統架子擺的還挺大。

“我記得在萊茵生命裡看資料，上面說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有個姐姐？”

“是。”

“那他……不對，我姐姐現在在哪？”瓦倫丁有點好奇。

“不知道，不過你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了。”系統給了個極為模糊的說法。

“很快就能見到了……難道在切爾諾伯格麼。”瓦倫丁小聲嘀咕著。

“人的一生是很長的，一百年三萬六千五百天，很快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你的一個轉身就與她擦肩而過。你認得他，但他卻忘記了你。”

“這就是命運，哥們。即便你能預見未來改變時間，穿越空間跳躍維度，命運依舊照著早已寫好的劇本向前走著。”

“你們所謂的改變命運不過是劇本上該有的劇情而已，在第一個宇宙誕生伊始，一切都早已註定。”

系統又說起了奇怪的話語。瓦倫丁無視了系統，走向遠處向他招手的邢一凰。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就像你說的，一切早已註定，那我和邢一凰未來會發生什麼結果你也知道了？”瓦倫丁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訴你。”系統沒有滿足他的好奇心。

“那就是說我跟她沒可能嘍？”瓦倫丁不死心又發出了提問。

“無可奉告。”

得，看來是套不出什麼話了。

“旅館找好了，一間雙人間，因為沒有身份證明的緣故房費貴了一倍。”邢一凰遞給瓦倫丁一張房卡。房卡上面印著一個熊頭，有些掉色。

“環境一般，比那天的旅館差點。”邢一凰轉過身走向小巷深處，瓦倫丁跟在她後面。

“你為什麼不要兩間房？”瓦倫丁手指翻飛，把玩著房卡。

“因為貴。”邢一凰頭也沒回。“到了。”

瓦倫丁抬頭。這是一間看起來頗為低調的旅館，大門看起來跟普通的民居沒什麼兩樣。但是當他走進去時才發現裡面是別有洞天。

滿滿一整牆的畫作，瓦倫丁對這方面不太瞭解，只能看出來一些諷刺政府的意味。旅館的前臺是實木的，長時間招待顧客邊角都磨出了暗黃色的包漿。前臺是一位本地的烏薩斯大叔，臉上蓄著長長的絡腮鬍，身上還穿著海魂衫。他的身後是一整面牆的酒櫃，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酒的標籤上出現頻率最高的詞語就是“伏特加”。

“真是……極具本地特色的旅館，這一面酒櫃我還以為來到了酒館。”看著老闆身後的酒櫃，瓦伊凡輕聲讚歎。

“歡迎來到烏薩斯，我的朋友。”旅館老闆帶著烏薩斯特有的捲舌音向瓦倫丁打招呼。“希望你們在我這裡住的愉快。”

“一定。”瓦倫丁微笑著回應。

“哈，有什麼幫助你們隨時可以透過床頭的電話呼叫我，早上5點到晚上11點時服務時間。當然，如果你需要伏特加的話，全天都能提供服務。”

“感謝你的好意，如果有需要我們會通知你的。”瓦伊凡低頭致意，拉著邢一凰往樓上走。

凌晨還要去搞事，現在得趕緊睡一會。

“我們這裡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怎麼折騰都沒問題！”烏薩斯老闆的聲音從瓦倫丁身後傳來，他抬起手臂豎起大拇指表示明白，很快就消失在了樓道中。

“年輕人真是精力旺盛啊……”老闆看著空無一人的樓梯，再次擰開了伏特加的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