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5章：我不止是你兄長，更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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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

來找他道歉。

這尼瑪簡直比恐怖故事還叫人覺得驚悚呢。

李承乾好似見了一樣的看著李泰道：“你今天吃錯藥了吧？”

“沒有。”

李泰一本正經的說道：“臣弟是真的知道錯了，所以才來給皇兄道歉的。”

“只要皇兄肯原諒臣弟以往的過失。”

“不論皇兄要叫臣弟做什麼，臣弟都願意去做。”

說完這話，李泰也是一腦袋撞在地上，一副虔誠又誠懇的樣子。

李承乾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真懷疑自己此刻這是活在夢裡呢。

這事兒說出去，只怕誰都不會相信啊。

沉吟了好一會。

李承乾方才走回到桌案之後，掃了眼仍舊跪在地上的李泰，清了下喉嚨道：“你先起來吧。”

“皇兄是肯原諒臣弟了？”

李泰挑起眼簾，望著李承乾道。

“原不原諒的事兒，先放一放。”

李承乾眨了眨眼，道：“我就是很好奇，究竟是誰，促使你做出這個決定的？”

李泰是個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

李世民的這幾個兒子裡面。

基本上每一個兒子都繼承了他點東西。

而李泰所繼承的高傲最為明顯，想讓他低頭道歉，幾乎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呢。

更何況，還是要他跟李承乾道歉。

他可不相信，給他道歉這件事兒是李泰自己琢磨出來的。

李泰抿了下嘴唇，道：“是你侄女。”

“我侄女？”

李承乾眼神怪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那侄女跟班哥差不多大吧？她……會說話麼？”

“無聲勝有聲。”

李泰低垂下眼簾道：“之前跟你鬥，我什麼都不怕，不怕死，也不怕被父皇冷落，更不怕被貶。”

“但有了你侄女之後就不一樣了。”

“我發現，我自己有了牽掛，我也開始害怕。”

“我害怕她沒有爺爺奶奶的寵愛，害怕她從小就沒了爹。”

“我更害怕，她有一日，會被送到掖幽庭去……”

李泰突然抬頭看向李承乾道：“哥，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掖幽庭的時候麼？”

“那次是你帶著我跟三皇兄一起去的。”

“當年我年歲不大，你們倆就故意走的很快，把我甩在後面。”

“然後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個女人，一下子就把我給抱住了。”

李泰苦笑著搖頭道：“把我給嚇得當場就尿了褲子。”

李承乾也舉頭望向天際，腦海中也浮現出了當初的畫面。

“之後因為這事兒。”

“你們也叫父皇好一頓打。”

“不過與我而言，讓我記憶最深刻的，還是把我抱起來的那個女人。”

李泰眸光幽幽的說道：“她並沒有傷害我，只是摸著我的頭，一直喊著她兒子的名字。”

“後來我才知道，那女人是前朝煬帝身邊的人。”

“皇爺爺建立大唐之後，雖然沒有傷害她們，但也不允許她們出宮。”

“但是爺爺也有自己的後宮，所以內務府就只能將她們一併送進了掖幽庭生活。”

“可嘴上說的是生活，實際上哪裡什麼樣，你我都清楚的很。”

“沒過幾年，這些女人就死的死，病的病。”

“現在再過去，基本上也看不見幾個當年的人了。”

“不過掖幽庭是什麼地方，哪裡永遠不會缺新人。”

說到這裡，李泰的眸光一閃，緊緊地握著拳頭道：“可我寧願死，也不想我女兒成為其中之一。”

李承乾嘴角動了動。

“沒看出來。”

“你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呵呵。”

“虎毒不食子。”

“誰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呢？”

李泰指著自己的心口說道：“什麼自尊，什麼驕傲，什麼才華，在我眼裡都沒有她重要，我女兒就是我的全部。”

李承乾仰頭望天，也不知道自己心裡面是個什麼滋味。

沉默了良久。

李承乾方才長長的撥出口氣。

“我跟你說個人吧。”

“這個人，叫曹琪。”

“他跟在我身邊時間並不算長，只有個幾年光景。”

“但是我們在一起經歷的事兒卻特別多，尤其是去秦州的時候，就是他整日守在我身邊。”

“要不然，我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他是個老實人，平日裡話很少，不貪功，不貪財。”

“但這傢伙唯獨有一個小毛病，總是會引來別人的嘲笑。”

李承乾站起身，走至李泰的身旁，拍了拍李泰的肩膀道：“你知道，是什麼毛病麼？”

李泰搖了搖頭。

“他懼內！”

李承乾仰頭笑了：“你說好不好笑？他一個大男人，一個縱身就能跳上咱們大殿屋頂的人，竟然懼內。”

“這點也經常被富老六和王芳他們拿出來說事兒。”

“後來有一次，我也是心生好奇，就跟他一起跑到了他家裡。”

“而等見了他妻子我才知道，他為什麼懼內。”

李承乾的目光發直，嘴巴一張一合道：“他家那口子簡直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人，體貼入微，事無鉅細，將他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不說，還將外面的一應事物處理的面面俱到。”

“見了曹琪的那些個窮哥們，也絲毫不擺架子，對他們都是關懷備至，給曹琪賺足了顏面。”

“而且更主要的是，她還給曹琪生了一兒一女。”

“大的幾年有十二歲了，小的今年也有十歲了。”

“曹琪對這兩個孩子那都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出門掛在身上。”

“而在曹琪跟了我之後，他們的生活也一點點好起來了，他也有了正經事兒做。”

“我也總聽富老六說，他們這一家四口過的是神仙一樣的日子，叫人看了就羨慕。”

“可是就在半年前，這些美好都沒有了。”

“我去的那日，他們娘仨從我的手裡接過了曹琪的牌位。”

“他們娘仨出人意料的沒有哭，但也沒了往日的歡笑喜樂，而曹家嫂子的眼裡，也沒了往日那種神采。”

李承乾附身蹲在李泰面前，道：“作為兄長，我應該原諒你，應該對你不計前嫌。”

“但是，我並非只是你的兄長。”

“我還是這天下的太子，還是曹琪和富老六他們的領袖，還是涼州都督。”

“所以，我原諒你也僅僅只能代表我一個人。”

“你若是真心實意的想退出這個局，想彌補之前犯下的錯。”

“你就應該先去找他們，問問他們，你如何做，他們才會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