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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東今天的運氣不算太好,她的第一場考核就被系統隨機分配到了後手黑方。
而坐在她對面的茉莉,望著先手,對手。
她只覺得上天終於眷顧了她一次。
但她作為了一個職業和賽場經驗豐富的棋手,她並沒有因為這份好運,而鬆懈了警惕。
伴隨著比賽鈴聲的響起,茉莉第一手居然是飛相開局。
東東盯著警惕的對手以及眼前因為飛相開局的片刻寧靜。
她的腦海裡突然一片空白,耳朵裡只剩下說不清道不明的嗡嗡聲。
每場比賽的共用時限是一個小時。
每個棋手的每一次落子最多可以擁有五分鐘的思考時間,如果超過五分鐘棋手還沒有落子的話,那麼這盤棋將由對手獲勝。
五分鐘落子的時間對於很多非職業棋手來言算得上有些漫長,一個小時一局的棋局更是漫長到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對於這些渴望一次就能成為職業棋手的大人孩子來言,無論是五分鐘,還是一個小時,都不足以展示他們這些年來為學習象棋而付出的種種痛苦。
東東明顯是因為經驗不足加上緊張,她久久都沒有落子。
反觀對面的茉莉似乎十分習慣這慢節奏的比賽。
畢竟,在她這失利的五年時間裡,身邊的同期都陸陸續續考上了職業棋手。只有她,到頭來還是一介白身。雖然她因為年長加上學棋時間之長而被新學棋的棋生們尊稱為大師姐。但是這個大師姐終究還是名副不其實。
她大概永遠都忘記不了在她第四次成為職業棋手失敗之後,父母老師看向她失望的眼神。她也大概永遠都忘記不了在她職業考試四連敗後,棋社裡那些幸災樂禍還有同情的目光。
她更忘記不了在她決定放棄傳統象棋去轉戰國際象棋尋找出路的時候,一位棋社掃了一輩子地的保潔大爺卻對她說,要她堅持。
那位保潔大爺之前從來沒和她說過話,但他卻看著她跌倒爬起,也看著她長大。他還對她說,人這一輩子其實很短,短到一個人一輩子只能做好一件事。
他還送了她一首他自己作的小詩,那首小詩是:
“飛象雲起落九州,仙人指路莫回首。
行到山窮水盡處,坐看風起騰飛時!”
這首小詩,莫名的給了茉莉堅持的力量。
而那位保潔大爺,雖然沒教她下過一盤棋,但憑藉著一詩一句一個鼓勵的眼神,更是被她視為恩師。
茉莉又準備了一年。
這一年也是她有史以來最難熬的一年。
因為她馬上就要升上高三了,若不能在今年成為職業棋手,以她現在的成績很難能考上大學。
若是能在今年成為職業棋手,她的前途或許還會有著一絲希望。
她的父母比她更清楚前途二字,他們也本想讓她放棄象棋去好好讀書。或是轉戰國際象棋去走出一條更有光明的加分大道。
但她卻第一次反駁了她的父母,她說,她這輩子只能做好一件事。
那就是下傳統象棋。
如果連傳統象棋都下不好,無論她做什麼,都不會達到父母和自己的期望。
更不會有著一條光明的前途大道。
她的父母擰不過她,便同意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這就是她最後的機會。
她盯著螢幕上的楚河漢街,看著那陪伴她日日夜夜的象棋棋子,她的心異常冷靜,現在的她大概是她學棋以來,最巔峰的狀態。
她甚至感覺到,自己在這種狀態下,哪怕對面坐著是象棋大師,她也有勇氣與他一戰!
五分鐘的時間轉眼即逝,東東在最後一秒倉促的走出了仙人指路。
她已經決定要用出棋呆子傳授她的藏殺之道。
她也好像在現在只記得棋呆子的藏殺之道。至於楊錚教授她的“加減之道”似乎在此刻被她徹底遺忘了。
在對面沉穩的架出了中宮炮後,東東隨手補上了一隻邊馬,隨後把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仙人指路”的小卒身上。
……
“太可惜了。”在頂樓辦公室裡,幾位職業棋士望著第一位輸掉比賽的棋生,他們的語氣裡全都是惋惜。
也畢竟,第一位選手輸掉比賽的原因,就是不太會使用平板電腦,他卡在人臉認證和選手認證上,最終超時五分鐘,被裁判無情判負。
這種輸棋的方式,不僅那位小棋手接受不了,就連他的對手也為他求情。但裁判卻冰冷的告知:“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要你們提前四十分鐘進場?無非就是想讓你們在四十分鐘的時間裡熟悉平板電腦的使用,但你卻沒有在四十分鐘之內熟練掌握使用平板電腦,反而在這四十分鐘的時間不停發呆。像你這種不知變通,不會變通,甚至懶得變通的棋手,又有什麼資格去成為職業棋手呢?”
小棋手剛想要反駁,但是看著另外幾個和他一樣因為不熟悉平板電腦操作,而被無情淘汰的小棋手們。
他忽然失去了勇氣,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也只能和那幾位被淘汰的小棋手們,一起無言的走出考場。
在他們即將要離開的時候,這位裁判冰冷的望著這幾位無言的“失敗者”,他又嘆了一口氣。
“比起我剛剛所說的,想成為職業棋手,最重要的其實還是抗爭。”
“下棋本就是一項對抗運動。一個棋手連最基本的抗爭勇氣都沒有,又如何能下好棋呢?”
裁判的話剛落下,前方的一位年紀較大的失敗者,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扭著頭看著裁判,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覺得我們有抗爭的勇氣嗎?”
裁判打量著這個失敗者,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停留在這位失敗者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衣裳。他還想在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
這個“失敗者”又突然說道:“對於我們這些無依無靠,沒有師承也沒有棋社的野人們來說,我們下棋只有輸得起和輸不起這兩個詞。”
“我…我們真的敢抗爭嗎?”
“我…我們真的輸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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