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色鸞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三十六章 死來!!!,遼東百戶,隻手遮明,青綠色鸞鳥,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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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
額爾登嘶吼而出,而後調轉馬頭,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此處,不能久留!
冰封湖面,寒風呼嘯。
遠處密林隨風搖動,露出一絲絲詭譎的氣息。
千餘悍卒周身肌肉盤虯,手指緊扣著弓弦,近千巨弩滿弦而待。
獵物已經被吸引至陷阱,眾人等待著最後的命令。
在額爾德調轉馬頭,撤退欲逃的瞬間。
“射!!!”早就等候在此處的營屬守備官厲喝一聲。
一聲聲令旗揮動,幾乎是同一時間。
嗡!!!!
隨著弓弦的劇烈顫動,箭弩極射而出。
爆裂的破音聲傳來。
彷彿空氣都被撕裂開來。
馭馬疾馳的額爾登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字:逃!
這位正藍旗固山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坐下戰馬少長了四條腿。
現在,額爾登只想要遠離此處!!!
背後破空聲,如同死神的鐮刀,正追命而至。
額爾登甚至都沒有看到敵人在哪裡。
但是那種靜謐詭譎,而後突然暴起的殺氣,讓額爾登不敢再停留一瞬。
噗嗤!!!
箭弩貫穿軀體從身後傳來。
那種血肉瞬間被撕裂的聲音猶在耳邊。
“等回到遼陽城,我絕對不會再出城一步!!”額爾登已經下定決心,滿天神佛已經被拜了一個遍。
只要能逃出生天
身後箭弩破空聲和痛苦嘶嚎的聲音已經漸漸微弱下去。
額爾登餘光掃過,方才的今晚大軍,如今只剩下七成捨命潰逃的殘軍。
而剩下的三成,已經永遠的留下了身後的冰封湖邊。
有被弓弩生生射死,有逃跑時候被自己人踩踏致死,也有因為恐懼而跌落戰馬而死。
大多數,都是非戰鬥性減員。
但是此刻,額爾登已經顧不了太多了。
駕!!!
再過不到兩裡距離,便是繞出山麓,回到平原地帶。
曙光就在眼前。
等騎兵回到平原,沒有任何弓弩槍兵敢於出現在騎兵面前。
“那秦二寶還是不夠深謀遠慮,如此岔口,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額爾登一邊馭馬疾馳,一邊嘲弄道:“如果在此處岔口放置一支伏兵,則我就算有千軍萬馬,也休想輕易過去!”
“馭馬翻過此處,便是魚躍入大海!”額爾登長手一揮,手中長刀揮舞:“跟上我!”
近七千餘騎兵隨著額爾登在狹窄兵鋒的道路上疾馳。
前方岔路還有五百餘米,
但是額爾登目光四掃而出,心頭又是猛地一顫。
月光反射下,四周密林間,冰冷的箭簇反光,對映在額爾登的眸間,對映在其坐下戰馬的雙目之上,對映在驚慌失措的騎兵甲盔上。
岔口,伏兵!
“奶奶的!”額爾登氣急敗壞,手中揮舞的馬鞭愈急,戰馬四蹄飛踏,路上積雪濺起,如同凌空飄飛一般,煞是好看。
可惜,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是神經緊繃,無人欣賞此種美景。
“準備!!!”
弓手營副守備官的聲音響起。
埋伏在此處的明軍悍卒,盡皆滿弦,瞄準著不遠處的建奴騎兵。
離得遠些,那些平日裡好似不可戰勝的建州八旗,在箭簇的最前端尖銳處,如同一個黑點。
只要手指鬆動,殺之,便如同砧板之肉,易如反掌。
“放!!!”
隨著令旗揮動。
已經臨近岔口處,即將逃出昇天的建奴騎兵,再有一次的漫天箭雨中,如同活靶子一般,被人齊射。
噗嗤嗤,
血肉翻飛,痛苦嘶嚎。
建奴身上的甲冑面對滿弦的弓弩,如此近距離的射殺,幾乎是筷子捅豆腐,對穿。
沒有任何生還的餘地。
身著甲冑的騎兵尚且如此,周身除了緊要部位,其餘沒有任何防護的戰馬,面對無級別射殺的巨弩,更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只剩下哀嚎倒地,或者是將身上的騎兵翻下,直接向著另外一處的密林逃去
這一刻,殘存的部隊也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了。
逃出這一處窪地,不要被人當著活靶子射,才是最為緊迫的。
此刻的額爾登不想要再組織什麼有效的進攻或者反擊了。
距離岔口還有三百米。
呼吸之間,自己就能夠先行逃出,等回到遼陽城,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但是下一瞬!
吁吁籲!!!
額爾登緊勒韁繩,雙腿夾緊馬腹,將前一秒還在疾馳而動的戰馬喝停,在原地不住的踏地兜轉。其身後,大量的騎兵也隨著緊急勒馬,他們也看到了不遠處,岔口處的情形。
建州騎兵眼中,出現了一杆大纛。
上書遒勁黑字:秦!
大明遼東總兵官秦二寶親自率領麾下騎兵,來此截殺自己?
額爾登只覺得自己真的是犯了天條了。
上一次是被那祖大樂半道截殺,現在又被秦二寶率軍堵在岔口。
天不讓我活?
“孤軍深入,又無必勝之決心,”秦二寶馭馬而至,望著不遠處的額爾登:“遇到埋伏便是掉頭潰逃,如今的建奴都如你這般德行,倒是無趣了些。”
能回順風上嘴臉的敵人,秦二寶是最為不屑的。
而在逆境中決不放棄,拼死一搏者,才是當世代被最為推崇的。
聽到秦二寶的嘲弄之語,額爾登臉上既無惱羞成怒,也沒有憤怒,而是舔了舔嘴上的鮮血,回頭掃視了自家殘餘部隊,一輪輪的弓弩襲殺過後,殘兵敗將,只剩下半數。
“放我一條生路,回到遼陽城,我給你開城門,”額爾登望著不遠處的秦二寶:“我是正藍旗固山,我可以對著我佛發誓!”
額爾登信佛,家中還有單獨的禮佛室,每次回府,便要先拜上一拜。
不過此情此景,說出這種話。
不知道是不是對佛的最大的嘲諷。
面對額爾登的承諾,秦二寶就當是有人放屁了,沒有絲毫的動心,而是從腰間抽出長刀:“拿了你的人頭,我也可以取下遼陽城。”
噌!!!
伴隨著秦二寶抽刀,其身後無數騎兵也抽出自己的武器。
狹路相逢勇者勝。
戰則生,懦者死。
這戰場上的亙古信條。
“好吧,”額爾登見到秦二寶絲毫不為所動,也是嘿嘿一笑,胡亂的抹了抹鬍子,手中的彎刀握得更緊:“那就看誰的刀口鋒利了!”
“戰士們,建州的勇士們,拿起伱們的彎刀,向著敵人砍殺吧,想活?便豁出命去吧!”
言罷,額爾登高舉長刀,指揮著麾下騎兵衝鋒:“都給我上!!!”
而對面不遠處,同樣是高舉長刀的秦二寶則是馭馬揚鞭,高喝一聲:“隨我殺奴!!”
而後便是一馬當先,向著建奴殺去。
額爾登雖然高呼鼓氣,但是卻是指揮著麾下戰士衝鋒,自己躲在後面隨時準備逃走。
而秦二寶則是完全相反,揮刀馭馬,直接向著敵人衝殺而去。
將帥此刻的動作,便是鬥志強弱的明顯對比。
山谷中,殺聲震天。
不知不覺間,天空之上,潔白的雪花又開始飄舞起來。
————
遼陽城,此刻也繼續著大戰。
額爾登帶走了大部隊的女真騎兵,只留下了包衣和奴才民夫在城頭上和剩下的明軍戰鬥。
久久不見額爾登迴歸,城頭上,阿濟格已經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幾乎把這輩子最為虔誠的禱告,全部試了一遍。
“王爺!!!!”
鼓樓外,親衛幾乎是連滾帶爬,進了殿中。
“怎麼?有額爾登的訊息了?”阿濟格轉過身子,一臉的希冀。
“不,不是,”親衛上氣不接下氣,身上滿是血跡:“明軍已經攻破了城門,開始了白刃戰.西門也已經危在旦夕,那些漢奴和包衣根本不是明軍的對手,大量的守城兵已經開始潰敗。”
撲通一聲,阿濟格倒坐在椅子上,刷的一下,臉上已經是毫無血色。
“大人,我等帶著大人先行出城吧!”
親衛上前一步,想要將阿濟格扶起,直接帶著出城。
再晚一些,怕是城池陷落,想走也走不了了。
“走到哪裡去?”阿濟格抬頭望著自家親隨:“回瀋陽城?那濟爾哈朗怕是會將我生吞活剝了!”
來之前,代善等四大議政王給自己的命令是:據守遼陽城至少一個月。
只要堅持到深冬,明軍補給不足的情況下,絕對會解圍而去。
王琦不可能死磕在遼陽城.
對此命令,當時的阿濟格信心滿滿:若是不能將王琦大軍拖在遼陽城一個月,吾自刎在瀋陽城下!絕不進城一步!
所以,實際上呢?
阿濟格回過頭,苦澀的望著窗外的烽火狼煙。
一天時間,遼陽城就要陷落了。
額爾登率領大軍去了哪裡?
阿濟格已經不抱希望了。
就在額爾登率軍追擊明軍潰逃兵力的時候,一直在三里外督戰的秦二寶中軍營也一同消失不見。
那一刻,阿濟格的內心就已經感受了一絲的絕望。
“完蛋了!額爾登已經完蛋了,也不用等了,”阿濟格重重的撥出了一口氣:“來人!”
“奴才在!”親隨一躬身,等候阿濟格的吩咐。
“伺候本王披甲,女真人,天生就要戰死沙場!”
“喳!!”
此刻,遼陽城頭,明軍先鋒左翼步兵營丁福已經殺紅了眼睛。
自從登上城頭,手中的長刀已經崩壞了三把,手中的這把刀已經不知道是誰的,而身上的血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四周的廝殺還在繼續,無數的明軍和女真人扭打,撕扯,全交交加。
回頭看了看,師傅焦遙的屍體就躺在城垛口處。
一個時辰過去了,看起來已經涼透了。
當時眾人廝殺在一起,焦遙為了保護自己,飛身過來的時候,被敵人從背後偷襲,腰眼被捅了一個對穿,立時就活不成了。
那時候,丁福也殺紅了,將捅死師傅的女真人摁在地上,活活的用雙手掐死了,而後再用刀在其腰身上捅了不下三十餘刀。
直到鋼刃崩壞。
呼!!!
吐出一口濁氣,丁福四周已經沒有活著的敵人了,提著刀,這位剛剛及冠的明卒抬腳向著更遠處的戰場而去。
遼陽城頭的戰場,到處都是死人,到處都是雪恥和焦黑的城垣。
阿濟格已經穿上了精美的甲冑,手中的鋼刀也已經提起。
“傳令,所有女真兒郎,隨我出城殺敵!!寧死,也要讓明軍知道,我女真人才是無敵於天下!”
殺!!!
阿濟格帶著手下的親衛隊,向著城頭而去。
這一次,英親王要真正的成為一個戰士!
他要讓已經長眠地下的父親看看,他是不是一個勇猛的愛新覺羅子孫?
城頭上各處戰場分散,到處都是廝殺,到處都是嘶吼。
噗嗤!
阿濟格一刀砍下,前一刻還在地上和敵人赤手空拳廝打的明軍,下一秒已經被阿濟格砍下了腦袋。
“不堪一擊!”阿濟格將眼前的死人丟下,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嗯?”
不遠處。
周身浴血的丁福和甲冑齊整的阿濟格,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到了對方。
“蠻夷!”
“兩腳畜生!”
殺!!!
幾乎是一瞬間,雙方都從對付的眼眸中看到了國仇家恨和對於相互身份的蔑視。
天雷動地火。
吭!!!
精鋼刀刃力劈而下,幾乎直接將丁福手中的捲刃彎刀給劈碎斷裂。
吃痛之下,丁福的虎口直接迸出鮮血。
趁著敵人吃痛,阿濟格獰笑一聲,直接抬起一腳,猛地飛踹在丁福的腹部。
下一秒,年輕的明軍士兵直接被踢的直飛了出去。
撲通一聲,而後直接重重跌落在地上。
“死來!”
阿濟格沒有給丁福任何機會,追上兩步,一腳踏在丁福的胸口處,腰身彎下,刀口一橫,直接就要抹了明軍的脖子。
戰場上,割了脖子,才算是真的殺死了對方。
阿濟格一直秉承這個信條。
此刻,他的腦袋距離丁福不過三寸。
“國仇家恨?如此不堪!”阿濟格話音剛落,手腕一動,便要割下。
咚!!!
下一秒,右眼驟然被好似石頭一般的重物砸到,吃痛之下,阿濟格下意識的鬆開了刀口,起身連連後退。
眼前一片漆黑,但是阿濟格感受到了眼前的殺氣。
丁福已經起身,將手中的酒壺放下,抽起地上的鋼刀,走向了阿濟格。
噗嗤!!!
雙手交疊,手腕用力,刀口劃破面板,直接貫入胸腹之中。
“還是那句話,蠻夷賤類,死來!”
阿濟格耳中,再次迴盪起丁福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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