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總有人不甘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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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的兵馬不是突然開始有所動作的。

其實在八月份時候，熊廷弼就已經開始往遼河以東派駐兵馬，海州衛實際上早就回歸了大明的控制之中。

只不過沒有一兵一卒的戰鬥，屬於女真主動性後撤的結果，熊廷弼沒有好意思往自己身上攬功罷了。

如今，朝廷的旨意下達，整個遼東便如同一臺精密無比的戰鬥機器一般，開足了馬力，開始正式動作了。

兵甲，糧秣，馱馬，餉銀一一到位，遼東兵卒計程車氣空前高漲。

而為了配合大軍作戰，熊廷弼已經將經略府邸前移至西寧堡，此處距離遼河不足十里，距離三岔河不足三十里，和海州衛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

“經略大人，祖大壽已經進駐海州衛，其前鋒部隊甚至已經觸及鞍山驛地界，距離遼陽城不足一百里地，從前方傳回來的探報以及祖大壽的摺子來看，後金兵馬已經完全的撤回了瀋陽城——撫順一代，在外面沒有一兵一卒的留守。”袁崇煥正在大帳之中向著熊廷弼彙報著前方傳回的線報，同時加之自己的分析。

“下官以為，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將探馬斥候全部放出去，掃蕩整個遼陽城以北地區，特別是撫順以東的地區，穿過鴉鶻關，那裡便是女真的興起之地，而後續的戰爭，極有可能會在這裡展開，我等需要提前謀劃！”

帳內，熊廷弼坐在最上首位置，身子斜靠在軟塌之上，除了不是的咳嗽兩句，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默默的聽著屬下的彙報。

“末將對於袁大人的話十分贊同，”曹文詔在袁崇煥說完之後，立刻介面：“瀋陽城不是決戰的地點，其騎兵戰兵眾多，但是不善於守城，而善於平原作戰，再加上最近女真的動向來看，其回軍赫圖阿拉才是最終目的，我大明和女真的決戰，”曹文詔將手指放在薩爾滸的地標之上：“末將以為，是在這裡！”

眾人望著曹文詔所指的那出地點。

不約而同的響起了萬曆四十七年的冬日，大雪紛飛，屍橫遍野。

五年前，明軍在薩爾滸精銳盡喪，五年之後，又要在薩爾滸將所有的一切了結嗎？

“咳咳咳，主力的目標不變，穩紮穩打，一步步的向前推進，”熊廷弼以錦帕捂嘴，用力的咳嗽兩聲，才繼續道：“至於偏師，可以提前做些準備了.”

一雙眸子掃向眾人，熊廷弼最終將目光落在了秦二寶身上：“秦將軍，你以為如何？”

“撫順關以北，我軍向來極少涉及，若是為後續的戰事做準備，末將願意帶兵前往，”秦二寶起身向著熊廷弼一禮：“若是需要，末將甚至可以帶兵先行拿下撫順關，以及開原地區，向瀋陽城的女真人施加壓力！”

“不不不！！！”

熊廷弼聞言立刻擺手道：“我派你去往撫順關，你只可施壓、探查，但是絕對不可出兵作戰！沒有我的將令，不許向撫順發一兵一卒！！”

坐在椅子上，熊廷弼眉頭一皺看向秦二寶：“秦將軍，吾知伱素來驍勇，又有將才，但是此次作戰乃是十萬餘兵將協同，不可以一人之行動，而使得全盤動向被大亂，要以大局為重，你可明白？”

“末將得令！”

帳內其餘將領，看著秦二寶被熊廷弼所訓斥，互看一眼，皆是瞭然。

樹靶子，立威望。

但是這人選是不是有些敏感了。

秦二寶作為琅國公的心腹，如此訓斥，不怕秋後算賬啊？

不過，眾人略一思索也都明白，滅國之功在前，誰還顧得上給誰面子呢？

一切，都要為遼東之戰讓路！

正在西寧堡內熊廷弼作戰前部署的時候。

已經進駐海州衛的祖大壽卻陷入了舉棋不定之中。

“大帥，鞍山驛的建奴不到三千人，大部分還都是老弱病殘，騎兵只有區區三百人，這個時候我們都不出手將其剿滅，後期大軍團作戰，豈不是手生被動？”祖大壽的弟弟，副總兵祖大樂恨不得立刻帶兵出門，將鞍山驛那夥移動緩慢如同蝸牛的女真人剿滅了！

“我擔心遼陽城內有援軍，”祖大壽搖了搖頭，皺眉補充道：“而且琅國公有言在先，在大軍到來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我已經派人探查過了，遼陽城的女真人大部分已經撤走，城裡戶口十不存一，哪裡會有援軍？大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王琦遠在北京，難道還能知道我們面臨的是什麼局勢？就算是他再此地，面對如此情況，也必然會同意我出兵的！”

作為先鋒，先拔頭籌，祖大樂勢在必得，面對如此的機會，怎麼能不心急如焚？

祖大壽拿起面前的酒杯，斟酌半晌，仍舊是不敢下定決心：“算了吧，幾千女真婦孺，也不值得我冒險.”

“大哥，你何時變得如此小心翼翼，瞻前顧後了？”祖大樂不以為意，繼續勸道：“你如果不允，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道此事，小弟我一會帶私兵出去打獵，如何？”

“何必如此心急？”祖大壽對這個弟弟著實無奈。

“不是心急，大哥，滅國之功，日後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啊！”祖大樂嘿嘿一笑，兩道粗重的眉毛都在顫抖：“我去了，你就等著我捕獵歸來的好訊息吧！”

“最多帶一千私兵出去，再多了，我不好交代！”祖大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沒有再去看自家弟弟。

“得令！”祖大樂一躬身，手按腰刀，轉身離去。

望著祖大樂離去背影，坐在殿內的祖大壽臉上也是陰晴不定。

其實他心中也是猶豫和不解：明明女真一族頹勢已顯，為何我大軍天兵還要如此小心翼翼，瞻前顧後，一步十停，美其名曰步步為營，實際就是白白耗費銀子

“先讓大樂去探探路吧，”半晌之後，祖大壽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如果此次祖大樂的動作，能夠去的一定的功績，而且沒有引起朝廷的過渡反應，特別是王琦的反應那麼此次對女真的作戰，祖大壽也想按照自己的習慣去大幹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