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知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九百五十六章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武夫,平生未知寒,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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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看看去。”

陳朝倒不是那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很多時候,在意的就是那個眼見為實。

宋斂也微笑看著那位杜尚書,心想我雖然煩人,可要說不好糊弄,還得是咱們這位鎮守使大人最不好糊弄。

杜尚書瞥了宋斂一眼,倒也沒有露怯,笑呵呵道:“走就走,去瞧瞧本官這些時日拼了老命弄出來的傢伙什。”

陳朝笑著點頭,率先向外面走去,杜尚書和宋斂一左一右,跟著這位返京的鎮守使大人一同前往工部在神都的一處工坊。

說起工坊,其實還要感謝陳朝,最開始工部開始承製軍械之時,在神都只有一個不大的地方,畢竟是在神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倒也能夠理解,不過後來好在是劍氣山的鑄劍師來了,工部趁著這個機會往上遞了個摺子,要擴大工坊,皇帝陛下倒也沒有卡著,很快便批了摺子。

而且出乎杜尚書意料,那原本工坊所在的一條街,都直接劃給了工部,如今一條街的工坊,除去可以為邊軍承製軍械之外,還有其他利民的設施,都能在那邊工坊製造。

等到陳朝來到工坊這邊的時候,諸多工匠都停下手中工作,好奇地盯著那個如今聲名在外的鎮守使大人。

陳朝還沒說話,杜尚書就沒好氣喊道:“看什麼看?都是一個腦袋兩條腿兒,鎮守使就那麼稀奇?趕緊幹活去,耽誤了工期,有你們的罪受!”

這番話說得不可謂不重,但那些工匠居然都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而是嘴裡罵罵咧咧,這才低頭重新幹活。

由此就能可見,這位杜尚書平日裡在這群工匠面前,估摸著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物。

其實的確也是,這位杜尚書早年間以書院學子的身份參加科舉入仕之後,並未去選擇那註定會更為璀璨的為官之路,而是一頭扎進了工部,從工部小官當起,一步步成為如今的工部一把手,依著這位杜尚書的說法,那就是老子讀了一輩子書,反正知曉自己沒有濟國安邦的才幹,那就還不如踏踏實實為百姓們做點事情。

之後在這位杜尚書任上,工部的確為大梁百姓革新了不知道多少次工具,開挖水渠,在河道兩側修築堤壩,可謂是盡心盡力。

天監十一年的那場渭州大水,朝廷震怒,不知道有多少河道官員受到牽連,一直到神都的工部官員,牽連到此事的,都下了大獄,可怎麼查都沒能查到這位杜尚書頭上,而且之後杜尚書上書多次,在大梁皇帝面前據理力爭,有許多官員得以赦免,許多官員從輕發落。

後來魏氏被查抄之後,真相浮出水面,才得知其實錯根本不在工部。

至於對這些工部工匠,杜尚書也是關懷備至,平日裡從未擺什麼官威,以至於這上下工匠,都從未將這位尚書大人視作什麼不可招惹的朝堂重臣。

這一點,在六部之中,唯獨只有工部能夠如此了。

而更為讓人敬佩的是,這十餘年間,每次吏考,杜尚書都是上佳,朝廷有好幾次依律要將他拔擢到別部,可都被這位杜尚書拒絕。

他就在工部深深紮根到了如今,一點都不想動彈。

光這一點,杜尚書就成了朝中獨一份。

朝中的各大朝臣,即便有和這杜尚書不對付的,但也不得不佩服這位杜尚書的為民之心。

三人來到一處露天廣場,這裡有同時一百多座熔爐,一進入這裡,空氣裡的熱浪就是肉眼可見了。

杜尚書乾脆便直接脫掉上衣,露出乾瘦的身軀,摘下官帽,跟陳朝介紹道:“鎮守使大人,如今工部的工匠,最多也就能維持一百多座熔爐不熄火了,日夜不停趕工,工匠輪班,但爐子裡的火不滅。”

陳朝看了看那些滿頭大汗的工匠,皺眉道:“過些時候,本官去替你們討些符籙來把溫度降一降,這哪裡是人待的地方?”

杜尚書搖搖頭,眯眼笑道:“劍氣山那幫鑄劍師說了,要是用上符籙,爐子裡的溫度受了影響,那是不行的。”

聽到這裡,陳朝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看著這些埋頭鑄造的工匠,眼中有些感激。

杜尚書將兩人領到一處淬火所在的地方,這裡堆著幾十件甲冑,只差最後一步。

陳朝看了一眼,伸手去彈了彈一件已經鑄造好的甲冑甲片,微微一彈,甲片無礙,陳朝眼睛裡有了些光彩,“這真不錯。”

作為一位忘憂盡頭的強大存在,陳朝一出手,就能知曉這新鑄造的甲冑質量如何。

杜尚書下意識摸了摸鬍子,卻覺得溼搭搭的,有些不悅的伸手在自己褲子上抹了一把,嘿嘿笑道:“雖說工期緊,但是質量卻不能丟,這是工部的老傳統了,鎮守使大人不必擔心什麼。”

陳朝問道:“現在鑄造出多少件了?”

杜尚書有些難為地搖搖頭道:“不多不多,真的不多。”

陳朝笑而不語。

杜尚書伸出手掌,搖晃一下。

陳朝眯眼問道:“五百件?”

杜尚書聽著這話,直接便跳了起來,指著陳朝的鼻子罵道:“鎮守使大人就這麼小看工部的能力?”

陳朝詫異道:“啊?”

杜尚書冷笑一聲,“不多不少,五千件!”

陳朝很是配合的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這麼多啊……”

杜尚書哈哈大笑,似乎對陳朝的反應很是滿意,這位工部尚書得意的摸著自己的鬍鬚,笑意不淺。

宋斂哪能不知道陳朝的性子,因此憋笑得很是辛苦。

陳朝回過神來,正色道:“那就先裝上吧,馬上運往北境。”

杜尚書好奇道:“軍士已經挑選完了?”

陳朝笑道:“北境那麼多人,只有缺甲的,沒有缺人的。本官早就跟寧大將軍說好了,軍士已經挑選完畢,這五千甲冑運往北境,馬上就可以裝備起來。”

杜尚書點點頭,對此沒有異議,甲冑打造出來,就是為了北境那邊打仗的。

“不過鎮守使大人有一點要知曉,這第一批甲冑應該是質量最差的,工匠們在打造的時候,會逐步改進,等到後面的那一批,估計就會更好了。”

陳朝點點頭,平靜道:“對了,本官這次出門,又找到些龍血石,到時候工部一併打造就是。”

杜尚書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如今朝堂上都在傳,鎮守使大人一向是賊不走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

陳朝無奈一笑,“本官這點本來不多的好名聲,可真被朝中袞袞諸公給敗壞完了。不用說,最開始肯定是自己的鎮守使一脈傳出去的,說不定罪魁禍首就在自己身邊。”

陳朝這番言語,有意無意的點了點宋斂。

宋斂板著臉,“那可不關下官的事情。”

陳朝一笑置之。

離開工坊之後,陳朝和宋斂並肩走在街道上,這兩位相識許久的武夫,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過了許久,陳朝才問道:“殿下娶妃,定在了下個月月初?”

宋斂點了點頭,這件事朝中已經知曉,禮部那邊的工期緊,聽說那位禮部老尚書在私底下沒少罵娘。

陳朝算了算日子,也就最多半月光景,想了想,點頭道:“也好,先把這件事辦了,安朝臣們的心,等到大戰開始,這些事情,就都辦不成了。”

宋斂看向陳朝,提醒道:“這些日子,宮裡一直在詢問你的歸期,是不是要進宮一趟?”

陳朝想了想,搖頭道:“殿下的意思我已經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能做。”

宋斂嘆了口氣。

陳朝微笑道:“殿下有這個心思,就很好了。”

說完這句話,陳朝讓宋斂先走,而自己獨自一人緩行於長街上。

想了想,陳朝決定去書院一趟,如今那個女子不在,但看看她曾經住過的小院也好。

再次路過那南湖畔,看著那沒什麼變化的垂柳,陳朝遙遙看著那座湖心小亭,有些感慨,雖說才短短數年,但好似有些物是人非了。

院長不在,那位書生魏序也不在了。

謝南渡當然也不在。

陳朝最在意的還是這個。

其實從自己的私心來說,他不太願意謝南渡去北境,他寧願自己喜歡的那個姑娘一直在書院裡,那樣等自己到處忙完跑完,就能回到那座小院,為她烤個紅薯,說說那一身風塵。

但有些事情,自己如何想,很不重要。

喜歡一個人,最忌諱的事情,就是拘束她,讓她的世界只有自己,宛如籠中鳥。

陳朝來到湖畔小院,院門並沒上鎖,陳朝推門而入,在這裡還是見到了一個故人。

婢女柳葉。

這位早些年謝南渡的婢女,等到謝南渡去往北境之後,她就返回謝氏了。

再次看到柳葉,她在打掃院子,聽到聲響之後,她抬頭看向陳朝,陳朝也微笑看著她。

柳葉很快低頭施了個萬福,“見過鎮守使大人。”

她最開始對陳朝沒有什麼好感,但隨著這麼多事情發生,她也很難再對這位當世奇男子有什麼惡感。

陳朝笑了笑,示意她自己忙自己的,而陳朝則是搬出來那爐子,找來幾個紅薯,放在爐子上。

柳葉忍不住問道:“鎮守使大人,小姐怎麼樣了?”

謝南渡在北境的情況,雖說時常傳回神都,但並未有人告知她,畢竟她不過只是一個普通婢女。

陳朝坐在椅子上,笑道:“很好啊,再過陣子,說不定都要成了我大梁朝的女子大將軍了。”

柳葉聽著這個,也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小姐能做成的,小姐這樣的人,想做什麼都能做成的。”

陳朝翻動著紅薯,點頭附和道:“是啊,像是她這樣的女子,想做什麼事情是做不成的呢?”

爐子生起火,烤的陳朝暖和得不行,一下子就讓陳朝有些困了,坐在爐子前,他昏昏欲睡,不多時便響起些鼾聲。

有些太累了。

倒不是說這趟出門如何累,只是這些年,做了太多事情。

等到陳朝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早就黯淡下去了,但爐子裡的火卻沒滅,有個漢子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紅薯。

陳朝看向他,無奈道:“我說這紅薯給你吃了嗎?你這麼一個堂堂聖人,也不害臊。”

漢子理所當然道:“陳朝,別他娘跟老子打官腔,老子現在是代院長,書院都是老子的,還不能吃你幾個紅薯?”

陳朝呸了一聲,倒也沒有真的計較。

周枸杞把紅薯皮丟到爐子裡,抹了抹嘴,正色道:“有件事,跟你小子說。”

陳朝挑了挑眉。

周枸杞開門見山道:“如今神都在傳,太子殿下娶妃,那個頒發冊寶的人,他要你擔任。”

陳朝搖頭道:“這於祖制不和。”

周枸杞點頭道:“是很麻煩,要是真要是你,朝野都會非議,說不定那些老臣都會跳出來罵娘。當然不是說你不能做這個人,是你功績太大了嘛,已經是本朝第一權臣了,他們都害怕你小子以後當真有謀國之心。”

陳朝自嘲一笑,這一點他自然能想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便一直有問題,再加上自己當初在皇宮裡一刀砍死自己皇兄後,名聲在那些文臣裡,就註定不會太好了。

“不過……”周枸杞話鋒一轉,輕聲道:“不過太子殿下很是堅持,在他看來,你陳朝即便再如何,那也是外人在看,在他眼裡,你就是他的兄長,僅此而已。”

周枸杞感慨道:“一個不過才及冠之年的年輕人,大婚的時候,父母都不在,自然覺得失望,這會兒還有個對自己很不錯的哥哥,卻也沒法子做那百姓所說的證婚人,你說他傷不傷心?”

陳朝欲言又止。

周枸杞直白道:“反正太子殿下已經找過我了,知曉了他的心意,我也就來跟你小子直白說了,本朝其實是異類,自古天家無親,不是說說而已,陛下起兵反而得天下,倒也不讓人覺得奇怪,反正父母兄弟,為了那把椅子,有什麼不能捨棄的?但是陛下又是個特別的帝王,他雖說對自己的子嗣沒有那麼多感情,卻偏偏對皇后娘娘那般情深,對你這個本該直接打殺的廢帝一脈,也愛護有加。你的身份,本來就該不容於世,結果他孃的,沒死也就算了,還成了當朝第一號的權臣,光是這件事,你翻遍史冊,能找到其他半個嗎?當初的事情我都還記得,那二皇子如此佈局,最後不也換來了陛下的不在意三字嗎?既然有了這麼個開頭,算是兩朝帝王都不疑你,那我覺得其實很多事情,就可以不用常理去揣度了,史冊上未有之事,在我大梁朝出現,其實想想他孃的,也很了不起啊!未來史冊上寫一筆,後世人看我大梁朝,才明白我大梁為何鼎盛,為何與眾不同,就是因為和其他不同,我大梁朝,是自古未有之朝,也是後世難以效仿之朝。所以我已經想好了,這件事我會幫你去爭,那幫朝臣會吵架?那真是好笑,說起吵架,老子這位讀書人,不比他們更擅長?”

周枸杞深吸一口氣,“陳朝,你也好,還是陛下也好,抑或是太子殿下也好,都是難見的人,既然如此,就一直做下去,擔憂那些屁話做什麼?”

陳朝不說話。

可院門再次被人推開。

一男一女已經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牽著吳心月的手,輕聲道:“請兄長,為我證婚。”

吳心月也施了個萬福,輕聲道:“兄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陳朝站起身來,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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