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知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七百一十四章 世上真有報應,武夫,平生未知寒,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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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黃鐘破碎,無數碎片四散而去,撞入地面,留下一片坑坑窪窪。

那一頁紙上的恐怖氣息不斷散發出來,不僅在轉瞬之間擊碎了玄黃鐘,更在片刻之後,恐怖的氣浪便推向了寅歷真人。

寅歷真人大驚失色,心神恍惚不已,本來他一直擔心的是陳朝,因為他身上帶著的那一頁紙,所以從一開始,他便想著要先將鬱希夷殺了,但誰能想到,陳朝以那顆妖珠作為誘餌,放在鬱希夷身上,等的就是他上鉤。

這讓寅歷真人防不勝防,終於一步步走進了陳朝佈置的陷阱裡。

恐怖的氣浪不斷將他朝著遠處推去,寅歷真人即便在之後反應過來,及時出手應對,但還是沒能將那恐怖的氣息徹底攔下。

他身前倉促佈下的氣機層層碎裂,沒能阻攔片刻,便被那道恐怖的氣息破碎,然後他整個人便被逼退了數百丈,一道道氣機絲毫不講道理地撞到他的身軀上,讓他吐出數口鮮血。

陳朝和鬱希夷還有云間月對視一眼。

三人沒有任何猶豫,驟然而起,雲間月渾身道袍飄蕩,明月升空,無數璀璨的月光灑落人間,那些潔白的月光,直接將周遭的空間鎖死,而與此同時,鬱希夷也是一劍遞出,慘白劍光橫切而去。

陳朝則是並未在此刻出手,而是不斷往前掠去,要迫近這位道門大真人的身前。

寅歷真人被那一頁紙所傷,但好歹是沒有死在那道恐怖的氣息之

下。

不過剛經歷完那場兇險,寅歷真人還沒有怎麼回過神來,便看到了出現在身側四周的那些月光。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遠處的雲間月。

一道劍光便已經殺了過來。

無窮的殺機在此刻出現,恐怖的劍光正在朝著他自己逼近。

寅歷真人心念一動,想要召喚回那枚屬於觀主的印章,但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枚如今漂浮在遠處半空的印章卻不為所動。

寅歷真人皺起眉頭,他自己明明已經將此物煉化,此刻怎麼會斷了聯絡?

不過他很快便回過神來,知道了緣由。

因為他看到了那邊的雲間月。

如果真有些自己看不透的局面發生,那定然就是眼前的雲間月搞的鬼。

召喚不回那枚印章,寅歷真人便只好自己應對那道蠻橫不講道理的劍光。

恐怖的劍光抹過天地,也來到了寅歷真人身前,很快便在寅歷真人身上留下兩道缺口。

他的道袍開始破碎,出現了好些缺口。

寅歷真人眼中有些惱意,但到了此刻,除去退去之外,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不斷後退,避開那一劍的恐怖鋒芒。

但即便如此,還是沒能徹底避開。

他不斷後撤,不斷消耗那一劍的威勢。

終於在數百丈之後,熬到了那一劍的消散。

剛鬆了口氣的寅歷真人忽然又緊張起來。

這一次的攻守,雲間月和鬱希夷都已經出手,可唯獨還有一個人沒有出手。

而毫無意外的是,那沒有出手的那

個人才是最恐怖的後手。

果然。

下一刻,一道黑影出現在半空中,墜落人間!

寅歷真人的道袍被罡風吹拂,他整個人都被那道黑影籠罩,避無可避。

一道磅礴氣機先於那道黑影之前來到寅歷真人身前,寅歷真人衣袖裡溢位數道符籙,只是尚未展開,陳朝一刀便斬了下來。

璀璨的刀光在夜色裡分外奪目。

那一刀幾乎就是陳朝到目前為止的最強一刀。

漫天的殺意將寅歷真人包裹在其中,讓他躲無可躲,根本沒有任何可能避開。

刺啦一聲,刀鋒落到了那些符籙之上。

符籙直接被一刀斬開,然後刀鋒開始繼續下落。

寅歷真人伸手拍在刀鋒之上,想要將這一刀拍開,但已經受傷的他,卻根本沒了這個本事,沒能將這一刀拍開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刀落下,落在他的肩膀之上。

刀鋒遇到他的道袍,輕而易舉就斬開了,之後繼續深入,他的肌膚也在此刻破開,然後是裡面的血肉被斬開,那一刀深入下去,最後卡在了裡面。

沒能直接斬下寅歷真人的一條胳膊。

陳朝抬起頭看了一眼寅歷真人,後者則是有些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陳朝雙手按在刀柄之上,用力下壓。

寅歷真人則是臉色蒼白地伸手運轉氣機,拍在陳朝的胸膛上。

不過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了之前那般恐怖,那些氣機流轉,不過和一個忘憂境的修士差不多。

並沒能破開陳朝的身

軀。

陳朝鬆開一隻手,反手砸在寅歷真人的額頭上。

寅歷真人伸手墊在額頭上,想要攔下陳朝這一擊,但只是在片刻之後,手掌便傳來一道響聲。

他那隻手掌,在此刻,驟然碎去。

沒了雄渾的氣機在內裡流淌,想要攔下這麼一位純粹武夫的恐怖一擊,真是不太容易。

更何況陳朝根本不是什麼尋常的忘憂武夫。

寅歷真人微微皺眉,看向眼前的陳朝,第一次感覺到了有些危機感。

這一直不被他放在眼裡的三個年輕人,透過一系列的手段,已經徹底把他從高不可攀的忘憂盡頭扯下來了。

如今他面對著這三人,絕沒有之前那般高高在上了。

陳朝鬆開刀柄,雙手出拳不停,一道道拳罡流轉自然,環繞陳朝身側,將這位年輕武夫襯托得像是世間的一尊武神!

寅歷真人勉強應對,但很多時候卻根本應對不及那狂風暴雨一般的拳頭。

呼吸之間,已有白霧流轉身軀的陳朝之後乾脆將那些白霧全部都融入拳罡之中,之後出拳,每一拳都有恐怖的氣浪浮現,夾帶白霧,讓寅歷真人應付起來更覺得痛苦。

最讓他覺得痛苦的,其實還不只是眼前這個年輕武夫傾力出手,而是周遭還有其餘的兩個年輕人正在虎視眈眈。

到了此刻,寅歷真人已經心生退意。

離開這裡,回到痴心觀,那即便此刻受了再重的傷都不重要了。

只是如何抽身,卻是個很難的事情

……

……

赤裸著上身的陳朝已經不知道對寅歷真人落下了多少拳,寅歷真人也不知道硬生生接了他的多少拳。

此刻他的道袍還沒徹底破碎,但他身上定然已經出現了無數道缺口,這些缺口都是陳朝一拳一拳砸出來的。

到了這會兒,即便是寅歷真人,都有些支援不住了。

陳朝也是精疲力竭,舊氣已經耗盡,新氣尚未生出。

他一拳遞出,然後後撤數步。

鬱希夷的劍光如約而至。

年輕劍仙手提野草,淡然往前掠去,手中飛劍顫鳴,劍氣激盪。

鬱希夷輕描淡寫一劍斬出,直接逼退寅歷真人數十丈。

之後的半個時辰,則是鬱希夷一直出劍,幾乎根本不考慮劍氣消耗,將渾身上下所有的家底都這麼一股腦地丟了出來。

寅歷真人則是小心翼翼地應對著這位劍仙的手段,已經有些精疲力竭。

半個時辰之後,鬱希夷收劍,雲間月便淡然飄了過來。

這位道門天才看著眼前的這位痴心觀觀主,眼裡沒有什麼情緒。

“雲間月,你今日殺了我,不怕丟的是痴心觀的臉嗎?”

寅歷真人看向雲間月,微微開口,聲音裡有特別的蠱惑情緒。

雲間月不為所動,只是淡然道:“掌律已經丟過觀裡的臉了,弟子如何還能說得上丟臉?”

“我們之間有仇怨,但那終究是觀裡的事情,如何能讓外人插手?”

寅歷真人看著雲間月,吐出一口鮮血,但臉上的神色仍舊

顯得尋常。

“掌律說得有道理,那我便殺了掌律,這件事便好說了。”

雲間月淡然開口,聲音裡有些寒意。

寅歷真人沒有說些什麼,因為天空又開始泛起雷聲,無數的天雷開始匯聚,雲間月在此刻已經開始運轉雷法,勢必要將眼前的寅歷真人打殺在這裡。

論雷法,他雖然不是道門裡最強的,但威勢也很大。

寅歷真人仰頭看著天幕,感受著那些天雷的氣息,想著當日在那片海中,自己師兄也最後是死在他的雷法之下的。

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寅歷真人在今日之前,從沒有想過報應兩個字,但在如今,卻不得不想著這樣的事情。

只是他還沒有想透,一道道天雷便落了下來。

恐怖的威勢,直接便將這個地方覆蓋,沒有給寅歷真人留下一絲一毫的退路。

寅歷真人看了雲間月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卻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有些詭異的意思。

很怪。

他好像是徹底放棄了抵抗。

他很快被雷池淹沒。

鬱希夷看著這一幕,好奇道:“難道像是這樣的人,到了最後也真的會後悔?”

陳朝笑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當然有些人會在死亡之前的最後光陰很後悔這輩子做過的一切錯事,不過……他顯然不是。”

陳朝深吸一口氣,躍上高空。

那邊雷池已經徹底將寅歷真人淹沒,再也看不到他的蹤跡。

雲間月也沒能感受到寅歷真人的存在,但

那些天雷還是在一直下落。

片刻之後,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驟然從雷池中衝了出來。

鬱希夷眼疾手快,一劍便斬了出去。

恐怖劍光橫掃而出,擊中那道流光。

不過那流光只是一頓,並沒有停下,雲間月皺眉,也同時湧起一道恐怖氣息去擊中那道流光。

但流光還是艱難地逃出兩人的包圍,衝向天際。

雲間月身形一動,便追了出去。

鬱希夷同樣如此。

兩人很快追著流光遠遁離開。

這裡的雷池也平息下來。

破碎的城牆前,有氣息緩緩匯聚,一個臉色蒼白,嘴角帶血的中年道人緩慢出現。

正是寅歷。

這位痴心觀主看了一眼天幕,眼中有些複雜的情緒。

到底是修行了多年的老狐狸,最後還是將這些年輕人騙過了。

“真人手段不錯。”

忽然,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年輕人出現在這裡。

他笑著看向寅歷真人,笑眯眯道:“真人覺得別人都是傻子的時候,其實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

看到這個年輕人之後,寅歷真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的心中也憤怒到了極致,為什麼自己能騙過所有人,卻唯獨騙不過眼前的年輕人。

就像是之前那些計劃一樣,自己完全被眼前的年輕人牽著鼻子走。

陳朝緩慢拔刀,看著眼前的寅歷真人,笑著說道:“真人,輸在我手上,真的一點都不算冤枉。”

說話的時候,有鮮血從陳朝的嘴角流了出

來。

他此刻的狀態其實比起來寅歷真人來說,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的傷勢極重,只是一直都在剋制。

看著陳朝手中的雪白刀鋒,寅歷真人神情很複雜。

他沉默了很久,最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這個世上真的有報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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