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知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 風起大梁 第四十九章 藏在陰暗處的蟲子,武夫,平生未知寒,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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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被宋斂送到南湖之畔前,其實南湖之畔早有一個訊息傳了出來,那個訊息太大,瞬間便讓整座神都都震動起來。

就像是有個人丟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在南湖裡一樣,驚起的水花,不亞於神都下了一場磅礴大雨。

南湖之畔有間書院,既是書院,便有院長。

書院存世千年,每一代的院長自然也是極為了不起的存在。

這一任的院長早在上任之初,便明言要效仿聖人故事,收徒七十二,故而那些年,偶有書院學子被院長看重,收入門下,只是隨著時間推移,院長收徒間隔越來越長,因為最後所剩的名額越來越少,院長的要求自然也越來越高。

直到三十年前,院長收了第七十個弟子之後,便只剩下最後一個名額。

這三十年,每一年書院招生,院長都會考察一番,卻再無心儀之人。

就在人們都以為院長想要找到那個最後的弟子,還需要好些年時光的時候,訊息便傳出來了。

那位出自白鹿謝氏的少女,如今成為了院長的最後一個學生。

更是唯一的一個女學生。

這樁事情,最先震驚的,便是書院。

南湖之畔聚集了無數學子,他們在湖畔看向那邊的那座清雅小院,討論起來。

“我早便說了,那位謝氏少女哪裡是尋常人物,平日裡有些課不上,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哪裡值得去小題大做。”

“我也覺得是這樣,畢竟是院長親自說的免試,哪裡會是庸人。”

“我當日太過孟浪了,說了太多她的壞話,如今真是後悔。”

“有幸和這樣的人物同在書院,我等真是有幸。”

湖畔的聲音很多,但如今幾乎已經沒有什麼負面的東西,大多數都是讚揚。

也有些學子劍走偏鋒,在一棵柳樹下,好幾個學子聚集在一起,看著更遠處的黃直,冷笑道:“此人當初便已經是做了非分之想了,如今那位已經成了院長的關門弟子,他還要這般恬不知恥嗎?”

另外一個面容俊朗的學子附和道:“想來是了,當日為了那位的家世便這般不依不饒的糾纏,如今知曉她是院長的學生了,只怕更是如此。”

此言一出,柳樹下的幾人都笑了起來,只是笑聲並未傳到遠處的黃直耳中。

遠處的黃直,看向遠處小院,滿臉苦笑,但同時,眼中有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

在更遠處的小院裡,謝南渡將那封信拆開,然後取出了裡面的東西,看完信之後,她笑了笑,只是收好那東西,出了小院,婢女柳葉,就跟在她身後。

既然拜了師,自然便要去學些東西。

她很快便到了湖心小亭。

有個書生在這裡等了很久,看到謝南渡來到這裡,只是微笑點頭道:“先生吩咐我來為師妹講課。”

謝南渡行過禮,輕聲道:“如此便謝謝師兄了。”

書生點頭,隨即自報家門道:“我姓魏,名序,排行十二,你可叫我十二師兄,若是覺得不喜歡,便叫我魏師兄也無妨,先生倒是不在意這些。”

謝南渡於是便叫了一聲魏師兄。

魏序點頭道:“先生曾言,聖賢書可讀,聽聞師妹是白鹿謝氏有名的才女,自然便是讀書不少,其餘的書院的諸多夫子也有講解,因此今日我講課,便只講修行。”

謝南渡點了點頭。

“謝氏有家傳之法,但先生說,那些法子不好,所以師妹不用研習。”

魏序一開口,便已然將流傳不止百年的謝氏修行之法盡數否定了,只是他代表院長,也代表書院,自然有這個資格。

謝南渡點頭,沒有反駁。

院長這樣的人物,學通古今,他的看法,便沒有什麼問題。

魏序又笑道:“先生說過,師妹是天才,所以講課的時候,不用說太多,師妹自己便可以悟透。”

謝南渡不說話。

沉默許久,魏序說道:“師妹有什麼想問的嗎?”

謝南渡沉默片刻,說道:“如果師兄開始講課的話,我想我會有問題的。”

……

……

天監元年以來,大理寺一共收押過數十位犯官,每一個都位高權重,身犯重罪,但想來那些人加在一起,惹出的禍端都沒有陳朝大,而奇特的則是陳朝是這些人裡,官階最低的。

他只是一個天青縣的鎮守使。

和一位知縣的官階相同。

這樣的官員,以往甚至都不可能被關進大理寺來。

但如今陳朝卻已經在大理寺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牢房。

很寬敞,沒有想象之中的老鼠亂爬,甚至也沒有什麼異味,甚至還有一床被褥。

大理寺的牢房條件果然是整個大梁朝最好的。

陳朝還算比較滿意。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都已經被關進鐫刻滿了符文法陣的大獄裡了,自己的手上和腳上都還有如此沉重的鐵鏈。

這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陳朝坐在地面,一頭黑髮已經變得無比油膩了,頭皮傳來的瘙癢讓他有些不太舒服,只是此刻雙手也滿是汙垢,讓他很難生出去撓撓的想法。

所以他一直在忍。

他的面前擺放著午時的飯,一葷兩素,那雪白的蘿蔔絲和翠綠的菜葉看著很能解膩,只是那尾魚想來是勾芡的時候粉加得太多,顯得湯汁太過濃稠。

身為一位神藏武夫,一般的毒藥毒不死他,可這個世上的確有許多專門用來針對修士的毒藥,天知道會不會有一種就在那餐飯裡。

他不想死的莫名其妙。

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陳朝覺得,差不多是該有人來找他了。

當他想到這裡的時候,腳步聲便從遠處傳來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遠處走了過來,然後開啟了牢門。

他看向陳朝,微笑道:“你可以走了,有人保了你的命,不必受審了。”

陳朝哦了一聲。

高大男人看了一眼擺在地面的那餐飯,微笑道:“怎麼了?這裡的飯菜不合你的口味?倒也是了,雖說每年戶部都撥了不少款子來這邊,吃食什麼的,不會虧待你們這些官員,但是人心嘛,都是這樣,廚子們覺著是給你們做飯再好吃你們都得死,就難免會輕慢一些。”

他從腰間取下鑰匙,笑著走過來,說道:“不過你惹的事情倒是不小,那位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擺平的。”

他取下陳朝手上的枷鎖,就蹲下去要去解開他腳上的鐐銬。

可就在他剛剛蹲下去的那一刻,陳朝便開口問道:“你覺得自己演的好嗎?”

男人猛然抬頭,面帶驚恐,但尚未有所反應,便被陳朝一腳踢在面門上,只是一腳,男人便被巨大的衝擊力狠狠擊飛,重重的撞在對面牢房的牆壁上,轟然作響,只是不等他滑落到地面,一口鮮血還沒噴出,陳朝便來到他身前,一把捏住他的喉嚨,硬生生將他口裡的鮮血按在了喉嚨裡,不得而出。

男人滿臉驚駭,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是怎麼暴露的。

陳朝看著他漲紅的臉,眯著眼說道:“我只問一遍,誰讓你來殺我的?”

男人無法說話,甚至都無法呼吸,此刻就只能這麼痛苦的瞪著雙眼。

陳朝鬆了鬆手。

男人稍微喘了一口氣,但隨即便咬碎了藏在牙齒裡的毒藥,一道黑血從嘴唇處流出來,就此沒了生機。

陳朝鬆開手,男人的屍體,就這麼癱軟下去,如同一堆爛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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