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一十二章 有一種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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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隱與花無醉對視：“你的價值，結束了。”

花無醉目光陡睜：“火衝，火衝是叛徒，第一宵柱有叛徒，陸先生，你不能。”

又一聲輕響，陸隱指下，花無醉體內湧出猩紅色力量要將他融化，因為他融合的靈種，完全分裂。

陸隱釋放心臟處星空抽取猩紅色力量補充環帶，目光炙熱的盯著花無醉的靈種。

果然如此，這就是靈種融合的真相，他終於看清了。

花無醉被猩紅色力量融化，臨死前，目光依然那麼不可置信。

他不理解，陸隱為什麼不在乎他說的話，這不符合常理。

解決了花無醉，陸隱當即聯絡驚門上御，告訴她火衝一事。

驚門上御都不敢相信，但卻不得不信。

“火衝輩分比我都大，沒想到竟然投靠罔魎。”

陸隱道：“很正常，總有人出乎預料，否則罔魎早被滅了。”

驚門上御目光復雜：“按你所說，花無醉不知道不可知文明，那罔魎是怎麼讓火衝放心加入的？僅僅因為那股力量？”

“人心最不可捉摸，往往一件小事會引發巨大災難，心之所想，人之所向。”陸隱道。

驚門上御與陸隱對視：“看到你，我忽然覺得強大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手段。”

陸隱目光一閃，永生境做不到的事，他做到了，這就是手段。

驚門上御深深看了眼他：“希望你的病越嚴重越好。”說完，結束對話。

陸隱：“…”

…

九霄大地，各個方向都有人朝著陸隱所在方位而去。

那個方位發生了好幾起大戰，伴隨著罔魎被逐一揪出，連帶著一些為罔魎做事的家族或者散修都被揪出，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陸隱搖骰子一年多了，他不知道還有多少罔魎修煉者存在，但數量應該不多。

為了防止訊息走漏，驚門上御開始收網。

各大城池散修，一些家族，勢力內部的人，靈盟水族，器族，尤其火家也被抓住後，震動無數人。

火家地位特殊，與蟲巢文明一戰，火衝也出現了，儘管沒怎麼說話，但卻被人認出，以至於火家地位不斷拔高。

如此情況下，火家居然出事。

死丘直接出手，這讓無數人嗅到了什麼。

他們想到天穹雷霆轟鳴，想到陸隱在一個地方發生的數次戰鬥，想到那柄藍色的劍，彷彿陸隱所在成了九霄宇宙中心，比驚雀臺更引人注目。

以至於很多人都朝著那個方位而去。

他們要第一時間瞭解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事在陸隱預料之中，他將意識散開，沒人能看到他。

他也沒打算走，人來了也好，他要讓這九霄宇宙，徹底記住他，如天元宇宙一般，他要改變九霄宇宙修煉格局。

…

第一宵柱，當驚門上御出現在火衝面前的時候，火衝面容苦澀，一言不發。

火家被死丘控制，他已經知道，沒什麼可以隱瞞的了。

“火老鬼，為什麼？”秦無敵握拳怒吼，憤怒瞪著火衝。

一旁，鹹大師，三天婆婆等人茫然看著，彷彿第一天認識火衝。

他們與火衝相識太久太久了，彼此一起廝殺，一起修煉，一起活到現在。

曾經的戰友，如今只剩他們七個老傢伙。

怎麼都沒想到火衝居然是罔魎的人。

火衝麻木環顧四周，看遍第一宵柱：“你們，喜歡這裡嗎？”

三天婆婆聲音低沉：“這裡是我們的家。”

火衝嗤笑，笑容中盡是悲苦與無奈：“我不喜歡，這裡是囚籠，它困住了我。”

“若不是在第一宵柱，你早就死了。”

“加入罔魎，我可以活的更久。”火衝低吼，目光猙獰的掃過眾人：“憑什麼青草能成就永生？憑什麼他活的一定比我們久，憑什麼我師弟一生瀟灑，而我卻風燭殘年，只能留在這等死。”

“憑什麼，你們告訴我憑什麼？”

“我憑什麼要為別人而活？你們能給我答案嗎？”

眾人怔怔望著他，這些話，他們也曾想過，卻沒有答案，但也沒有如火衝這般迷茫。

火衝自嘲：“你們沒有那樣的師弟，沒有罔魎拉攏，所以你們可以義正言辭的指責我，如果換做你們是我，你們也會選擇加入罔魎，加入更強大的文明，活的更久。”

“人，從生到死是必然的過程，我們能選擇的只有如何渡過這個過程，當你死了，文明還有什麼意義？一切都煙消雲散，宇宙永恆，人類，不過是曇花一現。”

“你們的堅守，在時間面前那麼可笑。”

眾人複雜看著火衝，文明，意義？可笑嗎？

“活著，不過是滿足自身慾望的一個過程，僅此而已。”火衝搖頭，低落的留下一句話，轉身朝著門戶走去。

驚門上御站在門戶旁，看著火衝一步步走去：“你說的不錯，只是一個過程而已。”

火衝頓住，望向驚門上御。

其餘人也看著驚門上御。

驚門上御緩緩道：“可這個過程，我可以選擇平淡，也可以選擇燦爛，可以選擇毀滅，也可以選擇守護，你死了，並非真的死亡，若這宇宙再無人記得你，你才是真的死亡。”

“驚門上御是在教導老夫嗎？”火衝不屑，宛如看透世間的一切。

驚門上御淡淡道：“有一種人生叫火衝，有一種人生，叫陸隱，你，選擇哪個？”

火衝身體一震，呆呆望著前方，整個人宛如受到天大打擊，怔在原地不動。

秦無敵等人彼此對視，目光復雜，若人生真的沒有意義，又怎會有區別？

誰不想選擇成為陸隱？即便火衝自己也更希望成為陸隱。

一句話，打破了他的妄念。

鹹大師深深看著驚門上御，所以，她才能成為永生。

她看的，比他們更遠。

…

很快又過去大半年，這大半年，陸隱只要融入罔魎修煉者體內，就立刻藉助驚門上御的力量來到自身範圍五米，抽取猩紅色力量。

此前透過花無醉，他看清了融合靈種的方式，並以此更能遏制猩紅色力量融化罔魎修煉者，可以讓他抽取更多這種力量。

但要說阻止，依然做不到。

他算是看出來了，真正融化這些罔魎修煉者的不是他們體內的力量，而是那條紅線。

那條即便驚門上御都看不到的紅線。

九霄宇宙的動作讓罔魎藏得更深了，自從大半年前火家等被揪出後，罔魎停止了一切行動。

可惜依舊逃不脫，他們沒辦法阻止陸隱融入他們體內。

…

一處凡人城池中，永恆平靜喝酒，出神望著遠方。

在城池外，兩個修煉者廝殺，讓凡人城池內的人都不敢出去。

那兩個修煉者只是剛踏入漫步星空層次而已，永恆一眼可滅，但他卻看的很有興趣。

直至他們分出勝負才收回目光。

這段時間，罔魎修煉者不斷被揪出，他早就猜到必然是陸隱藉助濁寶融入他們體內了。

沒有他的濁寶對抗，陸隱只要能修煉罔魎的力量，這方宇宙，罔魎就跑不掉。

搖搖頭，可惜啊，罔魎是指望不上了。

不可知已經盯上了九霄宇宙。

那麼，他只能儘可能找出死寂。

這陸隱會不會自信爆棚，再用神力透過濁寶找自己？永恆頗為期待。

…

滴

滴

滴

黑色的水珠滴落在地，發出輕響。

順著水珠往上，是一根黑色枝條，宛如枯木，黑色枝條並非垂直而落，而是綁在一個懸棺之上，層層纏繞。

這裡是幽暗之地，應該是一處山澗，細微的陽光刺入，不時掃過水珠，反射出更柔和的光芒。

懸棺是豎著被枝條捆綁，裡面有一具乾枯的身體。

陡然間，乾枯的身體睜眼，望向前方，猩紅豎眼閃過微微波動，出現了情緒。

這裡是？懸棺？

目光屬於陸隱，他搖骰子搖到六點，融入了這具乾枯的身體內。

記憶不斷湧入，麻木，枯燥，等待，漫長，種種情緒出現，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很久很久沒出去過了，對於外界的記憶停留在遙遠之前。

而他之所以在這，因為要配合罔魎試驗靈種融合。

陸隱激動，終於找到了。

靈種融合並非一開始就有，必然是人為創造，而陸隱融入過那麼多罔魎修煉者體內，能靈種融合的高手少之又少，都叫得出名字，那麼其它修煉者呢？是從未嘗試，還是失敗了？

答案必然是失敗了。

陸隱從那些失敗過得修煉者記憶中找出好幾個試驗之地，但都搬遷，而靈種融合試驗貌似已經很久沒再啟動了。

或者說啟動了，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沒放出去，以至於陸隱找不到此刻罔魎靈種融合之地。

而今終於找到了。

他融入的這具身體在一副懸棺之內，懸棺捆於樹枝上，身後這棵黑色大樹捆綁了數十副懸棺，裡面都是用於試驗靈種融合的罔魎修煉者，其中有兩個成功了，但正如陸隱所料，成功也沒能離開這裡。

而掌控這裡的，是一個叫烏爾的老嫗。

這個烏爾什麼來歷，記憶中沒有，陸隱更沒有在外界聽過。

但這個烏爾存在歲月極其悠久，她與花無醉記憶中幫他融合靈種之人形象重合，花無醉能融合靈種也是這個烏爾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