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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隱看著自己雙手,自己用最短的時間走完了別人一生追求的戰力大道,卻也失去了那個過程。
漫長,枯燥,隨心的過程。
那麼,自己該如何踏入永生?
他連踏入始境都迷茫了。
“喂,你要去哪?”戮思雨問,聲音驚醒了陸隱。
陸隱迷茫:“不知道。”
“不是說去五姐或者六姐那邊嗎?”戮思雨問。
陸隱看向阿左:“重啟宇宙對修煉者有幫助的吧,不僅僅侷限於渡苦厄強者。”
阿左點頭:“不錯,有些人看到宇宙重啟心生感悟,一朝蛻變,不是不可能,但要想去見證重啟,名額很少。”
“為何?”
“不知道,據說是資源有限,但到底是什麼資源,我們也不知道。”
陸隱收回目光,資源?永生物質嗎?
…
九霄宇宙,某一個方向,視線所及,巨大的第七宵柱轟然墜落,將大地刺穿,矗立而起。
無數人朝著第七宵柱而去,第七宵柱自蘭宇宙歸來,不知道會帶回些什麼,這是一次加入第七宵柱的好機會,也是交易的好機會。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自第七宵柱而出,壓了壓帽簷,認準方向,身影消失。
就在那人離去後不久,又一道人影出現在他剛剛站過的方位,檢視了一下,喃喃自語:“應該是第六宵柱。”剛準備起身,陰影籠罩,又一道人影出現,遮蔽陽光,在此人難以察覺的前提下,站在了他身後。
此人蹲在地上,面色變換。
“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卻沒想到這麼快。”落寞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蹲在地上的人盯著地面,瞳孔閃爍:“望宵首恕罪。”
“已經沒有宵首了,當宵柱返回,戰爭也就結束,我不過是個有點厲害的劍客罷了。”
蹲在地上那人不敢動,有點厲害?太謙虛了。
“我在這攔住你,有用嗎?”
“回宵首,沒用,他會去第六宵柱是早已猜到的事實,我不過確認一下。”
“誒--,何必呢?你爭我奪,太累了。”說完,人影消失。
蹲在地上那人直到半個時辰後才敢起身,沒參與過第七宵柱對外戰爭,永遠看不清這位宵首,而參與過的人,都會像他一樣。
遙遠之外,第一個自第七宵柱離開的人停在原地,眼前出現三道人影。
“誰?”
“我們也想知道你是誰,目的地是哪。”
“你們攔我去路,卻不知道我是誰?”
“我們會確認。”
“如果死了呢?”
“死,也是一種答案。”
鋮,劍鋒閃爍寒芒,一閃而逝,人影越過三人,繼續朝前走去。
那三人站在原地,動都沒能動一下,直到一隻飛鳥降落,無意中撞到一人,那人才倒在地上,早已死亡。
數日後,人影再度被攔下,眼前,是五個人。
“還是為了確認身份?”
“是。”
“就不怕死?”
“答案更重要。”
“好。”說完,一步踏出,劍鋒閃過,相同的一幕再度出現,五人,皆死亡。
又是數日過去,此時,攔在前方的變成了十人,其中有八人正是之前死亡的,他們都是靈種出體,而今,還是靈種。
人影眼睛眯起:“都是靈種出體,好,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靈種。”說完,一劍掠過,十人,皆死。
人影沒急著走,盤膝而坐,靜靜等候。
不久,有人到來,一步步走向人影。
人影睜眼,起來,緩緩轉身,看去,目光森寒:“你也是來找死的。”
來人看著人影:“你是,劍宏。”
人影眼睛眯起,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張臉,很普通,卻讓來人驗證了身份。
“果然是你,劍宏,我們一早猜到,你去第六宵柱的可能性最大。”
“為了爭奪這次機會,你們臉都不要了,居然直接搶。”
“哼,第六宵柱根本沒能力承擔,還不如交給我們。”
“或許第六宵柱會邀請你們呢?”
來人沒說話。
劍宏點點頭:“你們,是第五宵柱的,唯有第五宵柱不可能被第六宵柱邀請。”
“出手吧,讓我看看曾經揚言天下十分劍意得其三的劍宏究竟有多強。”說著,來人出手,序列粒子磅礴如淵,悍然壓下。
對面,劍宏出劍,上揚,斬,同時釋放序列粒子,下沉三分,不動。
殺。
寒芒一閃。
劍宏收劍歸鞘,轉身就走。
原地,來人瞳孔閃爍:“好快的,劍。”說完,倒地,隨後身體化為靈種破碎。
還是靈種。
一路上的伏殺竟都是靈種。
劍宏快速朝著第六宵柱而去,下一個再出現的人就沒那麼容易擊敗了,只會越來越強,第五宵柱,太蒼劍尊會來嗎?
…
九霄宇宙的星空因為母樹,而變得不似星空。
不過這種不似星空的星空,真的很美。
虛空之上,竹片漂浮,宛如一艘小船,速度不快也不慢的朝母樹而去。
竹片正是春秋簡,陸隱此刻坐在春秋簡之上遙望遠方,伸了伸懶腰。
十數日前他就與戮思雨等人在陵原分開,包括水蘇,也向他告別,一副很怕他留下的神情,想想都可笑。
不過對於水蘇這種人來說,她想象不到自己的高度,只能看到自己帶來的危險,正常。
算了算時間,陸隱放出了謙書。
謙書被壓在點將臺地獄,這十數天夠他喝一壺的。
不知道是因為接待青雲還是什麼別的原因,謙書以本體出現,否則陸隱還要重找他,但若不以本體出現,他也無法接受修靈。
謙書被放出,神情雖沒有易商那般呆滯,卻也極其蒼白。
易商是活了太久,經歷的太多,謙書如果跟易商一樣活那麼久,表現不一定比易商好。
點將臺地獄,那是因果的地獄,曾經的往事一幕幕浮現,痛苦,快樂,訣別,這是對人最大的情感折磨,除非意識生命那種只有求生本能的生物,否則很難無視點將臺地獄。
過了好一會,謙書才回過神,看向身前的陸隱,目光閃爍:“大觀呢?春秋簡在哪?”
陸隱指了指腳下。
謙書低頭看,瞳孔一縮:“春秋簡?”
陸隱揹著雙手,平靜看著他:“很意外?”
謙書呆滯,春秋簡被此人奪走了,那螢梅大觀呢?那些春秋簡的前輩哪去了?不可能,怎麼可能?螢梅大觀擁有春秋簡濁寶,藉助濁寶可鎮壓一切,那是底蘊手段,就算面對神之御都,不可能敗的,怎麼會敗?
謙書看向四周,陵原早已不見,周邊虛空穿梭,他陡然盯向陸隱:“到底怎麼回事?”
陸隱皺眉:“看來你還沒認清現實,那繼續吧。”說完,一手抓向謙書。
謙書當即後退,空間轉換,沒人可以碰到他。
但下一刻,又被鎮壓進點將臺地獄,謙書根本看不到因果天道的出現,更看不到他的身上,被創造了一道因果,一道轉換他意識,讓他以為這方星空才是可以逃離星空的意識。
縱觀九霄宇宙,能這般輕易抓住已經接受修靈,擁有渡苦厄大圓滿戰力謙書的,沒幾個了。
時間又過去十日,這一天,陸隱再次放出謙書。
謙書大口喘息,額頭青筋直跳,那些被春秋簡殺死,搶走修靈的人不斷出現,徘徊,他看到自己被死丘抓住,折磨,失去一切,看到春秋簡墜落,聽到一聲聲慘叫,最終都變成自己的。
他不知道那就是因果,過往的因,未來的果,有時候因果未必是天定,有的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下場,那也是因果的一種。
人的意志不可撼動,恐懼,害怕,擔憂,也都是意志,這樣的意志會造就相應的果,而那因,便是曾經做下的惡。
其實隨著因果天道暴漲,陸隱自己都不知道點將臺地獄在變化,早已與一開始不同了。
謙書趴在竹片上,汗珠不斷滴落,還未從點將臺地獄內回過神。
過了好一會,瞳孔才恢復,緩緩抬頭,看向陸隱,眼底是恐懼,他不想再去那鬼地方了。
永遠不想。
“現在看明白了?”陸隱淡淡問。
謙書嚥了咽口水:“你為什麼可以破我的體質?”
陸隱嘴角彎起:“很難?”
謙書不知道如何回答,豈止是難,若非難,自己也入不了少御樓,不會被螢梅大觀那麼重視,不會受到春秋簡全力支援。
一枚渡苦厄大圓滿修靈,來自春秋簡的某一代老祖,價值無可估量,就這麼放在自己身上以防萬一,還有雅婆婆這個接受修靈,同樣踏入渡苦厄大圓滿層次的絕頂高手,始終跟隨護道。
他的體質可以想象有多絕頂。
卻這麼輕易被破。
“行了,你不用知道太多,因為從被抓那一刻開始,你的未來,在我手中。”陸隱笑著說了一句,表情平和,如同普通人敘舊。
但謙書看到陸隱的表情,有種恐懼油然而生,他無法遏制。
“我只想知道一個答案,春秋簡,螢梅大觀他們,怎麼樣了?”謙書苦澀問。
陸隱與他對視,滿意了:“眼裡沒有銳氣了,好,告訴你答案。”
謙書再次嚥了咽口水,盯著陸隱。
陸隱緩緩開口:“春秋簡,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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