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零九章 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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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漂浮於山脈間，環繞竹林，給人一種靜雅之感，不遠處，微風吹過，陸隱看去，一片大河滔滔。

這裡，就是蜃域。

他怎麼都沒想到，大恆先生想盡辦法要去的蜃域，自己就這麼來了，被始祖與木先生送了過來。

蜃域，就是這個樣子？

陸隱站在原地沒動，在來之前，始祖叮囑過他，蜃域內有他想要的一切，也有意料之外的危險，小心所有看到的。

始祖的叮囑讓陸隱知道，這地方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美麗靜雅。

就連眼前環繞的霧氣，或許都不是什麼霧氣，他見過太多類似霧氣，卻又不是霧氣之物。

至於不遠處那條河流，陸隱很想接近去看看，他透過霧氣只能看到模糊的樣子。

一條河流，既然流淌，必然有上游，有下游，有流淌的方向，而水孕育生命，他來到蜃域雖然時間不長，但沒看到有生命的跡象。

這時，風忽然變大了。

吹散了陸隱身後一片霧氣，露出了一塊石碑。

陸隱看去，石碑上寫著九個字--‘登始境，渡苦厄，得永生。’

百氏一族族長看到的莫非就是這個石碑？

第一次得知蜃域就是透過老癲，老癲的師父，百氏一族族長無意中看到了蜃域，進入，出來後瘋了一樣尋找與蜃域有關的傳說，不斷嘟囔著這九個字。

其後此人的死也源於蜃域。

殺人的是宸樂，下命令的，卻是大恆先生。

大恆先生尋找前往蜃域的石頭，為此數次與自己博弈。

如今想來，陸隱懷疑尋找蜃域的也未必是大恆先生，而是--星蟾。

這隻癩蛤蟆無利不起早，它培養大恆先生，成為大恆先生的後臺，必然有所求，否則區區一個大恆先生如何讓它在意。

如果蜃域真能引起星蟾的在意，那這地方就相當不尋常了。

但為什麼始祖可以輕易把自己送來？莫非蜃域是他的？

陸隱在來之前沒有跟始祖還有木先生談關於蜃域的情況，他們似乎就想讓自己去發現，去探索。

要說唯一讓陸隱心安的，就是蜃域，不觸碰時間，這是木先生告訴自己的，換言之，蜃域內的時間是靜止的。

與時間流速不同的平行時空不一樣，這裡根本就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無論在這裡待多久，外界連一秒都不到，當然，自身還是渡過了那一段時間，這點不會變，否則把所有人接來蜃域，那所有人都永生了。

一步步接近石碑，陸隱抬手，摸了摸。

石碑古樸，這九個字也不知道是誰刻上去的。

這時，又一陣風吹過，吹散了前往河邊的霧氣。

陸隱朝著河邊走去，很快，他看清了這條河，也讓他，徹底震撼。

這根本不是河流，而是--歲月長河。

歲月長河，一開始只是一個概念，是所有人對於過往歲月的統稱，根本不存在什麼歲月長河，直到陸隱漸漸觸碰時間的力量，尤其渡半祖源劫，他才看到確

實有歲月長河。

大姐頭就是在歲月長河中丟失了力量。

他沒想到，歲月長河，竟然就在這蜃域之內，蜃域究竟是什麼？

莫非這就是始祖提到的，有河就有岸？來之前，始祖說過這句話，陸隱還不明白，現在，他明白了，既然存在歲月長河，那麼便有與之相應的河岸，正如同命運的力量跨越歲月長河看到未來一樣。

一條河，有岸，有橋，這才是正常的。

但常人怎麼可能想到？

陸隱望著歲月長河流淌，始祖讓自己垂釣的，就是這條河？

‘蜃域是個好地方，那裡有你想要的一切，也有不可知的危險。’

‘那裡有條河，有河就有岸，柱子，去吧，那是一個很好的垂釣之地，體為杆，技為線，享受垂釣的樂趣吧。’

‘當初沃土，黑子，妞妞他們都去過，希望你出來後能有蛻變，柱子，努力。’

陸隱腦中不斷重複始祖的話，露出苦笑，垂釣嗎？垂釣這歲月長河？這是努力的問題？

垂釣歲月長河，根本不是釣魚，而是釣這歲月長河的過往吧！

體為杆,技為線，原來如此。

看了好一會，霧氣被風吹向了自己這邊，陸隱目光一閃，自凝空戒內取出至尊山，從至尊山內，拖出了--絕一。

絕一，天上宗時代十二天門門主之一，見過死神，自認為死神的弟子，在陸不爭，命女等人被解除冰封的一刻，絕一也從裡面出來了，與陸隱有過聯手，也有過敵對，最後因為與天妖帝國聯手想算計陸隱，被陸隱重傷，抓起來關在至尊山內，到現在才放出來。

距離絕一被關押已經過去數十年，數十年間，陸隱既沒有殺他，也沒有放過他，怎麼說都曾經是天門門主之一，說有用也沒什麼用，點將最多就是個半祖，說沒用，怎麼說也是半祖，以至於陸隱都快把他忘了。

而今，是時候用到他了。

絕一從至尊山內出來，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後看到陸隱，臉色變換，沒有說話，就這麼盯著陸隱。

數十年時間對於他這種修為而言不過彈指一揮，並不覺得長。

陸隱平靜看著絕一：“被關押的滋味，不好受吧。”

絕一神色低沉：“你想怎麼樣？”說著，他環顧四周，這是什麼地方？

他本以為自己被放出來應該在天上宗，周圍是陸不爭那些人，而且此子還可以藉助辰祖的力量，否則此子憑什麼覺得能壓制他？數十年時間，他的傷早就恢復。

“放心吧，這裡不是第五大陸，面對你的，也只有我一個人。”陸隱饒有興趣打量絕一：“你可以嘗試逃跑。”

絕一眼睛眯起，這時，他目光越過陸隱，看到了陸隱身後的滾滾大河，皺眉，眼熟，好像在哪見過，河流其實都差不多，但歲月長河不同，因為歲月長河的水，是灰白色的，給人的感覺也完全不同。

忽然的，絕一想起來了，面色煞白，駭然盯向陸隱：“那是歲月長河，這什麼地方？”

陸隱沒有回答。

絕一整個人

顫慄，歲月長河在此子身後，白痴都知道有問題，此子究竟來了什麼地方？他為什麼能近距離接觸歲月長河？那可是歲月長河，天上宗時代的禁忌，他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過，三界六道中，有人渡祖境源劫引出了歲月長河。

放眼天上宗時代，歲月長河的出現都足以記入史冊，此子為什麼會在歲月長河旁？

他看向四周，整個人不安，頭皮發麻：“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陸隱嘆息：“你可以嘗試逃跑。”

絕一當即拒絕，很果斷：“我不逃，道主，我雖然做錯了事，但我還是天上宗門主之一，可以接受任何懲罰。”

陸隱失笑，這傢伙還挺精明。

歲月長河出現在此，怎麼看都不正常，而能接觸歲月長河，陸隱如今給絕一的感覺就更不正常了，何況還讓他逃？他很確定，一旦自己逃了，最後的結果要麼被此子殺死，要麼，死在這詭異的地方。

此子莫非想讓他探路？

陸隱讚歎：“不愧是能修煉到天門門主的高手，對危機判斷很準確，但今日，你逃也得逃，不逃，也得逃，我確實給你機會，這是你身為天門門主活下來的唯一機會，能逃走，我決不阻攔，活下去，那就是你的命，不過如果你逃走了還與我作對，那就別怪我以後無情了。”

絕一咬牙：“我不逃，你可以給我任何懲罰，剝奪我的力量都可以，但我不可能逃。”

“你就這麼怕這地方？”陸隱反問。

絕一目光閃爍，他從一個普通人修煉到半祖，經歷的苦別人是不知道的，對於危險的感知極其強烈。

歲月長河怎麼想都不應該是一條固定的河流，但卻固定在這，這已經不是他可以理解的力量了，超脫了他理解的層次，現在最好的去處就是回到至尊山內。

此子把自己放出來就沒好事。

陸隱見絕一是鐵了心不逃，也沒辦法：“既然如此，我只能逼你逃了，絕一，你我數十年未見，對於我的實力，好奇嗎？”

絕一眼皮直跳：“道主，我願意贖罪，怎麼說我都是天門門主層次的半祖，未來有可能破祖，我見過死神，是死神的弟子，我。”

“逃吧，你只有這一次機會。”陸隱壓根不想聽絕一廢話，絕一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的層次。

死神？三界六道是絕頂高手，死神於他而言，曾經無法想象，但現在，已經可以看到了。

三擎六昊對標三界六道，陸隱雖不覺得真能對比上，但也不至於差太多，而三擎六昊層次的，他圍殺過四個，殺死了三個，他敢指著大天尊罵，承受唯一真神一擊不死，與始祖暢談，他現在的層次遠非絕一可以理解。

絕一的見識，在他看來不過是兒戲。

陸隱抬手，落於絕一肩膀上：“放棄反抗，我就把你扔出去，不放棄，就逃吧，你沒有第二條路。”

絕一不甘：“道主，真不能給我機會？”

“這就是給你機會。”陸隱目光凜冽，絕一曾在巨獸星域偷襲陸隱，對陸隱下死手，本應該直接抹殺，現在，他只能自己掌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