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口是心非的洛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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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為小鎮披上一層金色的紗衣，路邊的燒烤攤升起白色煙霧。

陳河宇站在一旁，手裡拿著一把肉串和澱粉腸，正在大快朵頤，時不時看向二中的大鐵門，又再看一眼時間。

“嘀鈴鈴~！”

下午鐘聲響起，學生們魚貫而出。

“河宇，幹啥呢？等你媳婦啊。”老狗頂著大油頭，推著腳踏車和麻桿走了過來。

“哇，這烤串真香，我來幫你試試鹹淡。”

見到他手裡的肉串，一股濃烈的肉香飄散，老狗嚥了咽口氣，嘿嘿一笑，奪走一半的烤串。

“最近怎麼樣？”陳河宇隨口問道，又把烤串遞給麻桿幾根。

“聽說下個月初，還要三模考試，你要參加嗎？”麻桿接過烤串，邊聊邊吃。

“我不參加，老曹也不會放過我啊。”陳河宇笑著。

“那倒也是，唉，你媳婦來了。”老狗扭頭看見遠處的洛雯雯，正在小跑朝這邊趕來。

“不打擾你們倆了。”麻桿和老狗曖昧看了他一眼，非常有默契的騎上單車，鑽進人群中。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洛雯雯輕輕喘息，光潔的額頭還有一些小汗珠。

水靈靈的桃花眼一眨一眨，溫柔看向陳河宇，心下有些含羞，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對方的邀請。

“沒關係，先去吃飯吧，最近複習的怎麼樣？”

陳河宇和她並肩走在小路上，兩側是古舊的建築，有明清兩代的舊址，也有建國後的老房子，這條路一直往南走，就是網咖一條街，當然也是小吃一條街。

燒烤、炸串、臭豆腐，餛飩、鍋貼、牛肉湯，各種誘人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

“咕嘟~”

洛雯雯紅著臉，肚子空空，居然叫出聲來，讓她好尷尬，然後有氣無力道：“我餓得快不行了，先去吃飯吧，都怪張老師拖堂。”

“行，吃什麼？小吃還是炒菜？”

“嗯，小吃吧。”

洛雯雯回答，盤算自己和陳河宇的行為，算不算約會？對方只是說請自己吃飯，也沒說要追自己，好朋友一起吃飯怎麼了，老師也不能阻攔。

想明白後，心裡七上八下的感覺消失了，笑容更加燦爛，兩人沒一會就走到了“聚味園”。

這家店開在一中、二中附近，生意自然火爆，牛肉湯、灌湯小籠包都是一絕，一些人工作後，偶爾回春申也要吃上一碗熱騰騰的牛肉湯，悼念自己的青春。

“老闆，一碗牛肉湯，兩籠包子，再要一份牛肉炒飯。”陳河宇拉著她坐下，然後點好餐。

“哇，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牛肉炒飯？”洛雯雯驚訝。

“哼，肯定是李雪告密，幾袋零食就被收買了，可惡。”

陳河宇笑了笑，沒有出聲，上一世兩人相處五六年，對她愛吃的東西、喜歡的顏色自然非常瞭解。

牛肉炒飯配一碗牛肉原湯，嘎嘎好吃嘎嘎香，洛雯雯大口吃著，活潑的樣子和長相不符，這裡的妹子集合了江南和川蜀姑娘的特點，既有南方的溫婉可人，又有蜀地姑娘的潑辣豪爽。

“吃呀，老是看我幹嘛？”洛雯雯抬起頭，見到陳河宇溫柔的眼神，心虛道，還以為是自己的吃相不雅觀。

“我在想，十年後，如果我結婚了，有一對可愛的兒女，就窩在小縣城，不求出人頭地，只求和喜歡的人度過一生，平平安安，平平淡淡，也是一種幸福。”

陳河宇眼裡有些失神，這也是他的心裡話，可惜上輩子自己沒有把握住。

“……和我說這些幹嘛？”洛雯雯不敢抬頭，此時江南的溫婉性格佔據上風。

“當然是提前給伱做思想準備，畢竟生兩個孩子可不輕鬆。”

“滾蛋！誰要和你生孩子，那天來教室找你的女生就不錯，你還是找她去吧？”洛雯雯吐了吐舌頭，嬌聲罵道。

“那我考慮一下，那妹子屁股挺大的，聽我阿媽說，屁股大的女生能生兒子……”陳河宇眯起眸子，然後打量起洛雯雯的臀部，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在對比。

洛雯雯心忽的一揪，像失去了什麼，抬頭看見陳河宇戲謔的笑容，知道他在逗自己，哼哼兩聲沒有理會。

“對了，我打算去麻桿家，幫他和老狗補課，你要不要來？”陳河宇問道。

“我才不要去，都是男生。”洛雯雯嘴角向下，拒絕了。

“你可以讓李雪陪你，反正麻桿家是開飯店的，一個包間坐幾個人綽綽有餘。”陳河宇提議道。

“……那我考慮一下。”洛雯雯其實已經同意了，誰能拒絕未來的文科高考狀元給自己補課。

這也是麻桿父親聽到後，立馬同意的原因，並且願意提供一個包間作為學習場所，要不是陳河宇攔著，麻桿父親還打算拎著禮物上門感謝。

“行，就一三五的晚上，老曹那邊我可以幫你說，地點你可以問麻桿。”陳河宇說完，才端起牛肉湯，吃了起來，夾著一個湯包，先在湯碗裡浸泡，然後送入口中。

一口咬開，鮮香的湯汁迸發。

“還是聚味園的包子最正宗，以後上大學就吃不到了。”陳河宇有些感慨。

“那你想考什麼學校？”洛雯雯好奇，畢竟他的成績，清北可以隨便挑。

“什麼學校不重要，我想考廬城的學校，離家近，古人都說了父母在，不遠遊，這點我覺得有道理。”陳河宇回道，去燕城讀書又能怎樣？

多少人畢業多年，買不起一套房子，蝸居在一線城市的出租房裡，大城市容不下身體，小城市容不下靈魂，學歷是孔乙己身上脫不下的長衫。

這些事情，他上輩子經歷過，也看透了，這輩子只想按自己的想法活。

“所以，補習班一定要來，不然我怕你考不上廬城的大學。”

“哼！”

洛雯雯不服氣，但也沒辦法，論學習成績，她確實不如陳河宇。

“吃完了，送你回家。”

“啊？”

洛雯雯失落，以為今天是約會呢？

“大學再說，我怕現在的你，看不清未來，也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感情。”陳河宇微笑，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輕輕撫摸她的頭髮。

重生後，他一開始的想法，是重拾遺憾，以他的社會閱歷用來追一個十八歲的女生，當然輕輕鬆鬆。

但隨著精神力的增加，他放棄了這種想法，還不如讓她自己來選擇，只有兩個人心智都成熟以後，才能對感情看得更明白。

“嘁！說得自己好像談過很多次戀愛一樣。”洛雯雯鬆了一口氣，高考只剩一個多月，感情的事情，她只是有些朦朧的感覺，是喜歡還是愛情，或許什麼都不是吧。

不過，陳河宇長得帥，個子也不錯，學習成績也好，如果早戀的物件是他，自己應該是願意的。

吃完飯，陳河宇送她回家。

洛雯雯家裡住在東城，挨著東邊賓陽門，因為縣裡搞旅遊，被圈在第一批拆遷區域裡，重建後都是仿古建築和小區，現在還都是舊房子。

“雯雯，放學了？這個是你同學嗎？”

一箇中年大叔迎面走過來問道。

“阿爸，你怎麼在這？這是我同學陳河宇，也是二模考試第一名。”洛雯雯心臟怦怦跳，有種被抓包的感覺，慌忙寄出陳河宇的學霸身份。

“叔叔你好，我是陳河宇，送洛同學回家。”陳河宇伸出手，熱情打著招呼。

“你好你好，謝謝。”洛國勇下意識伸出手，回過神來才感到彆扭，眼前的高中生沒有少年的青澀，神色自若，舉止有禮，顯得很成熟。

“那我就送到這裡，洛雯雯，下次見。”陳河宇笑了笑，和兩人告別。

……

“雯雯，你不會是早戀吧？”洛國勇狐疑，望著陳河宇的背影，扭頭審問起自家閨女。

“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洛雯雯一鍵三連。

“這小夥子長得挺帥，有你爸年輕時七分水平，你剛剛說，他成績還不錯？”

“是啊，上次二模考675分的人，就是他。”

“蠻優秀的，女兒啊，這種好男生要抓緊，別等將來後悔。”洛國勇叮囑。

“阿爸，你居然鼓勵我早戀？”洛雯雯不可思議。

“早戀啥？像你這個年紀，我和你媽都結婚了。再說，馬上就要上大學了，談戀愛也可以，只要不在高考以前，爸爸都能接受。”洛國勇解釋道。

“反正我不喜歡他。”

“你大姑家的小女兒去年剛上大學，要不你幫他們介紹介紹？”

“阿爸，你討厭死了，我才不介紹。”洛雯雯大步朝家走，把父親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