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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茶莊。
公孫仕與阿剛兩人丈二摸不著頭腦,狐疑的看著東丈與張一氓兩人推杯換盞,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若沒記錯的話,兩人這是第一次見面,即是說是才剛認識的人兒,怎會忽然變得這麼‘熟絡’起來了?
竟比起自己還要熟稔得多,兩人內心頗為的‘吃味’。
其實這就是聰明人的交流方式,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東丈與張一氓兩人非常有默契。
因張一氓先前說過,此行所來的目的是奔著東丈來的,他要見證,東丈這個‘新王’的誕生,並把‘賭注’壓在了東丈的身上,他要藉著東丈這艘大船,以東丈之名行走於世間,懲戒世間之惡鬼。
要知道這世間武林始終有五絕這五座大山壓在眾人的頭上,他轉輪王張一氓想要行事懲惡必然會免不了碰上這幾座山頭,所以必須仰仗一個‘新王’的誕生,如若順利,他就會揹負起東丈的名號。
東丈聽出來了,這是一種投資,那賭注就是張一氓本人,開始東丈沒有明確表態,但在殺了敖成化之後,東丈說了一句話,從而使張一氓內心狂喜,那就是要張一氓滅了天元門。
畢竟與敖成化交惡是東丈自己惹出來的事端,其實以他的本領,要滅一個天元門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功夫,但東丈卻跟張一氓開了這個口。
那意思就很明顯了,張一氓也一下就聽出了話中的含義,那便是,我東丈現在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己人,那收尾的工作就你來吧,你不是想借我之名行走於世間麼,我準了。
聰明人的交流其實只在瞬息之間,不會太明確的表態什麼,但對方也能明白其中的含義,這就叫相見恨晚。
做我女人吧,我喜歡你,這樣的話一直都不是東丈這種人能說出來的話,表達方式是頗為含蓄的。
“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公孫先生,一代鑄劍名家,旁邊這位,阿剛,劍客。”東丈抬眸望向對面的張一氓,緩聲介紹。
既然東丈開口了,張一氓便不敢託大,雙手舉杯,笑道:“在下張一氓,陝西藍田人士,見過二位。”
公孫仕阿剛兩人當即起身敬道:“見過張先生,在下只是鄉野一打鐵的,是東丈先生抬舉了。”
阿剛不善言談,只跟著點了點頭,張一氓不置可否,笑著一口將酒飲盡。
“行了,你們兩也別這麼客氣,張兄乃性情之人,隨意就好。”東丈揮手打斷客氣的三人。
聞言笑了笑,張一氓率先下坐,公孫仕兩人相視一眼也跟著入座。
等人坐定,東丈瞥了眼身後一直在觀望他們的掌櫃幾人,道:“這尾巴必須得斷得乾淨,特別是那個平陽老祖,他必須死,我不想他們受到牽連。”
順著東丈的目光,張一氓看向表情有些惶惶不安的店小二,笑道:“你都開口了,我肯定得辦好,放心吧,三日之後,世上再無天元門。”
張一氓口氣頗為狂傲,並沒將這個擅長使刀的天元門放在眼裡。
也是,他的名聲雖然不顯於江湖之上,但在武林中卻是能排上號的,實力之深便連黃蓉都暗暗忌憚不已,達爾巴之流他們說生擒就生擒了,一流高手的行列當中,他能排在人廚子之前。
也是個桀驁不馴之人。
行走江湖多年,其實東丈在長安一帶是聽過他轉輪王張一氓的名號的,但卻沒見過其人,更不知道實力如何,這次開口也有心看看他的本事。
畢竟,要想跟他,自身沒有過硬的實力東丈是不會看上眼的。
公孫仕與阿剛兩人雖不知道那天元門究竟實力如何,但也都見過了敖成化的本事,那是不弱的,想也知道那門中定是人才濟濟,但在這個年輕人口中卻不值一提般,心下歎服之餘,對他張一氓的態度就更顯尊敬了。
“呵呵呵,你這脾氣很對我口味啊,本來我還有幾個至交要介紹於你,但她們畢竟是女流之輩,嫌棄這裡嘈雜,我也不便勉強她們,既然不肯拋頭露面,這事,便往後再說吧。”東丈笑著換碗往前一碰。
張一氓也跟著換上大碗,笑道:“這事不急,我來是見你,旁的,沒那麼重要。”
這話說得很白,但東丈卻絲毫不介意,證明這人心無旁騖,是個成大事的。
“好,旁的就不說那許多了,來來來,老仕,阿剛,咱們今日便不醉不歸。”一口將碗裡的酒喝乾,東丈乾脆拍開幾壇酒分發給他們三人,開心的道:“這玩意不痛快,咱直接對壇。”
張一氓沒有什麼表示,自是欣然同意,公孫仕則是有些無奈,都知道東丈這人很是任性,這會卻是見識到了。
四人當即舉起酒罈就炫,那豪邁的模樣直將周邊食客看得眼角直跳,酒還能這麼喝的?
時間漸漸流逝,那橘黃色的夕陽已灑滿大地。
茶莊附近的馬車上,車窗掀開一角,一雙大眼睛正躲在後邊細細觀望一處四方桌。
“龍姐姐,哥哥喝上頭了!”
車廂內一名白衣麗人聞言不為所動,小嘴微張:“別管他,讓他喝!”
表情雖沒怎樣,但那話中的埋怨卻是非常明顯的。
幾女相視一笑,內心都在暗暗給東丈默哀。
茶莊內。
還在吃喝的食客已十不存一,只剩一些新來的與戰鬥力仍舊頑強的江湖客。
東丈這桌,腳邊擺滿了空罈子,公孫仕早已趴在桌上伶仃大睡,已是喝得不省人事,而阿剛則在身旁照料,他是車伕,不能喝太多,接下來的路還需要他全程運營呢。
期間店小二來細細數過,擺在桌邊的空壇已多達十六壇之多,咋舌之餘也不禁暗暗佩服仍在對飲的兩人。
但見張一氓此刻臉色坨紅,舉著酒罈的手已有了一絲顫抖,反觀東丈,卻還是面不改色。
不由就佩服著道:“東丈,你當真是深不可測。”
同為年輕人,張一氓自然也想看看東丈的上限,但十六壇酒灌下去卻仍見東丈雲淡風輕,他是真的服氣了。
因這不單單是酒的較量,還是內力的比拼,公孫仕實力最差,只幹了一罈便不省人事,阿剛沒有喝完一罈東丈便將他叫停。
而剩下的十四壇,東丈一個人就幹了九壇,比張一氓還要多出四壇,這沒有很深的內力是辦不到這麼快速喝法的。
內練一口氣,說的就是這個,東丈氣息悠長,能連幹數壇而氣息不亂,張一氓做不到,此刻內息已然開始紊亂。
“哈哈哈哈,要不要與我同行稍作歇息?”看出張一氓此刻已是強弩之末,東丈放緩了飲酒的速度。
“嘿,雖比不上你,但我也不至於倒在這裡,幹了!”張一氓傲氣一笑,道。
如他所願,東丈仰頭將最後一罈酒乾了半管,跟著吩咐侯在一旁的阿剛道:“你先將公孫先生扶上車,我隨後就到。”
“嗯。”
點了點頭,阿剛向張一氓略一示意,便也就將睡得昏天暗地的公孫仕抱上了馬車,因他此刻酒氣太重,卻是將人放在了車廂外。
這點卻是很會做人。
看了眼不遠處的馬車,東丈一口將酒罈炫幹,跟著哐噹一聲將罈子扔到地上,起身外走。
“五日後,終南山,你,趕得來麼。”
一手撐著下巴望向東丈那挺拔的背影,張一氓輕聲笑道:“趕得及”
“呵,很好,我不會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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