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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修室。
陳平神識收斂,結束了九幽七彩蟬的御獸術最後一次習修。
【九幽七彩蟬.御獸術:圓滿。】
九幽七彩蟬的御獸術自從達到專家之後,就很少去刻意花時間肝經驗。
因為已經夠用。
但這些年來頻繁使用九幽七彩蟬監視或探路,每一次或幾次使用都相當於一次習修御獸術。
多年下來,九幽七彩蟬竟也已經被陳平刷到了滿級。
滿級的狀態下,九幽七彩蟬的各項效能都得到了質的躍遷:
隱匿效果:金丹之下無人可感知,金丹初期容易忽視。
隱匿時長:3日。
隱匿技能恢復間歇:半個時辰。
單次可回溯時間週期:30天。
‘還不錯。,
‘能把一階靈獸訓練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普通御獸師不可能達到的水平。,
‘有面板就是好!,
陳平自失一笑,將九幽七彩蟬放了出去。
自從煉神之後,近距離之下,他的神識已經很清晰,同樣具有探路和監視他人的價值。
但神識有個比較大的問題就是,一旦遇到隔絕神識的法陣,神識就無能為力了。
這種情況下,將九幽七彩蟬送進去,就可以實現神識所不能實現的價值。
再者就是,築基期的神識是虛擬物,只可以反饋資訊,無法干預現場。
九幽七彩蟬是活的,不但可以共情反饋資訊,還可以干預現場,畢竟其是一階靈獸,具有煉氣期的戰鬥實力。
二者可以搭配使用,彌補彼此之間的不足。
……
靖水樓是鸞落城外城中頗有名氣的一家酒樓,不止是因為這家酒樓的背後站的是青鸞王朝的皇子,更是因為這裡每隔一段時日就有一場出色的聲樂演出。
來此聽曲的文妖雅士不少。
變幻面容後的陳平坐在靖水樓的雅間,淡淡地恰著一杯淡淡的靈茶。
兩日後這裡便會有一場聲樂表演。
這種表演在靖水樓每個月都有,對別人來說不足為奇,但陳平從百里纖翎那裡套來的資訊來看,這一天不止是一場再常規不過的演出,更是慶德和那魔修女子在此相遇的日子。
這意味著,慶德大機率會來。
在此之前的這幾個月內,陳平對這家酒樓勘察了很長時間,各種資訊瞭解的很清楚。
在妖都使用神識窺探和勘察情況風險不小,這裡有築基,更有金丹。當使用神識窺探別人隱私的時候很容易被覺察出來。
但陳平例外。
他的煉神術已經習修到了‘大成,級別,神識的隱蔽性很強,不要說築基,即便是金丹初期,都沒辦法覺察出來。
也正因此,這一個月陳平都在用神識窺探這家酒樓的周邊情況,人未怎麼出門,但已經對這一地帶了如指掌。
可酒樓里布置了隔絕神識的陣法,神識無法窺探。當需要了解酒樓裡面的情況時,陳平偶爾會親臨酒樓。
…這家酒樓沒有金丹,也沒有金丹的神識留在這裡…這是陳平親臨酒樓之後得來的資訊。
既然如此,九幽七彩蟬就可以發揮價值了。
金丹之下,沒人能發現隱匿狀態的九幽七彩蟬。
陳平將一粒‘嗜心丹,偷偷拿了出來,用靈力包裹之後,交給隱匿狀態的九幽七彩蟬。
嗜心丹是陳平在來鸞落城的路上,從那對守望彼岸羽涅果的夫婦手上撿來的。
這種丹藥說起來是
毒丹,但實際上並不是嚴苛意義上的毒丹,其本身不會致命,只有同時出現一種引子的時候,其才能發揮毒性。
本質上利用的是相生相剋的原理。
也正因此,這種罕見的毒丹無色無味,很難被人覺察出來,常用的試毒手段基本無用。
因為當引子沒出現時,它本身就沒毒。
一點毒性都沒有。
此時距離演出還有兩日,酒店的管理還沒有那麼嚴苛,九幽七彩蟬隱匿狀態下,在一個修士開啟陣法之時,攜帶嗜心丹偷偷趁機進入膳食房,沒有引起陣法的任何波動。
當前的九幽七彩蟬已經被陳平刷到圓滿,這些都是基操。
這已經是九幽七彩蟬第二次進入這家酒樓的膳食房,前一次進入,讓陳平對這家酒樓的膳食房位置和佈局瞭解的一清二楚。
做好這一切佈置之後,陳平如常客一樣,平靜地離開靖水樓。
回到府邸,陳平繼續修行。
一粒蛇晶蛻骨丹入腹,我體由我不由天。
煉骨術+1,+1...
......
兩日之後。
靖水樓。
如陳平所料,這一日的聲樂演出,慶德一行人果然出現在了靖水樓。
靖水樓雅間中,慶德依窗而坐,姿態優雅。雅間的窗外便是演出舞臺,這個視角正是最佳的位置。
宮城和皇城內規矩森嚴,這種歌舞昇平的局面若非重大節日並不允許公開存在。
也正因此,外城的這種演出,同樣能吸引不少的達官貴人前來。
因為要服務於達官貴人,所以靖水樓不但佈置精緻高大上,防禦措施也做的非常不錯。
單單就陣法而言,不但有隔音陣法,還有隔絕神識的陣法。膳食房、中央舞臺、雅間這樣的地方還有防禦陣法,沒有令牌根本無法進入。
「殿下,馬上就要開始演出了,按老規矩,先上無憂茶?」一個老者在慶德身邊微微欠身。
慶德只是幽幽地望著窗臺之外的舞臺,沒有回答。
沒回答,便算是預設。
老者點了點頭,走到雅間外招呼了一聲,一個一直候在外面的夥計頭兒得到指示後,立馬跑去了膳食房。
膳食房由陣法相護,沒有一定的身份進不去,而能進入膳食房的人個個根正苗紅。
夥計頭兒取出一套專用的器具,按流程開始炮製無憂茶,他不知道的是,在這裡等了兩日的九幽七彩蟬,此刻靜靜地候在他的身邊。
那一套鐫刻有慶德字眼的器具,陳平認得,九幽七彩蟬自然就認得。
在那夥計頭兒不經意的期間,一顆嗜心丹掉入到了茶水之中,瞬間融化,無色無味。
片刻後,那壺茶出現在了慶德所在的雅間。
屏退夥計之後,跟在慶德身邊的老者倒出了一杯茶,卻沒有端給慶德,而是交給了站在旁邊的另外一個沉默寡言的修士。
沉默寡言修士面無表情,一飲而盡,隨即開始運功,像是在感知什麼。
老者又是一陣操作,過了好一會兒,見沉默寡言修士搖頭,才屏退沉默寡言修士,將靈茶端給慶徳,訕笑道:
「殿下莫要見怪,老朽老覺得那幫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雖說酒樓裡都是自己人,且陣法齊備,但小心一些總歸沒錯。」
在以往,這些細節都是沒有的。
沒人時時刻刻去防備別人下毒,況且酒樓是自家產業,本身就戒備森嚴。
但現在是特殊時刻。
慶德看都沒看忙活的兩人,聽到老者聲音,目光才從窗外舞臺上收了回來
:
「老祥,跟著我有多少年了?」
老者不知道自己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慶德皇子為何突然會提起這個,小心道:
「殿下,很多了年,從殿下還是小孩時,老朽就一直伴隨殿下左右。」
「如今本殿下已經是半個廢人,老祥就沒想過更換門庭?換一個皇子輔助?」慶德幽幽道。
老者大驚,連忙行禮道:
「殿下多慮了,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既然跟了殿下,老朽此生便沒想過退出的那一天。」
頓了下,老者笑道:
「殿下後悔了?」
他指的自然是謀算陳平一行人之事。
「後悔?」
慶德原本空洞無聲的雙目突然變得狠厲深邃,像是突然間換了一個人似的,雙眼甚至爬出血絲:
「成仙敗寇,向來如此。百里纖翎太過天才,處處壓制於本殿下,這已經成為了我的心結。她不死,心結不解,如何修行?」
「後悔?本殿下唯一後悔的便是沒有策劃好,信了南陽那幾個廢物。」
老者內心輕嘆一口,道:
「此事也不能怪南陽他們,或許另有蹊蹺。」
「另有蹊蹺?還能有什麼蹊蹺?那七人當中也就百里錦霜有一戰之力,其他弟子哪個是南陽幾人的對手?結果呢?且不說百里纖翎,就連陳平這種螻蟻都活著走出了煉神道島,白虧了本殿下搜腸刮肚,給了他們那麼多寶物。」慶德神色陰沉,流露著一股殺人的狠勁。
老者嘆了一口氣,提醒道:
「煉神島內發生的事老朽無法知曉,但南陽三人能損在煉神島,或許並非簡單的因為南陽三人大意。總之,殿下當前活著,他們卻被算計死了幾個人,就連南陽三人原本也是他們的力量,這種情況下,殿下還是小心為妙,活著才有機會。」
老者說的沒錯。
且不說道誓是不是無解之舉,即便是真的無解,以慶德的修為和年齡,還有一百多歲的壽元可享受。
哪怕修為停滯,也可以開枝散葉,或者另闢蹊徑,開啟另外一種活法。
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慶德鶴唳的眼神望向窗外,嘴角微微上揚,有些不屑:
「除非金丹出手,否則他們奈何不了我。況且,只要一直待在鸞落城,即便是金丹,也不敢出手。」
「他們忌憚的東西很多。」
老者憂思:
「但那陳平,並非我族弟子。或許不會按套路出手。」
此時的聲樂演出已經開始,舞臺中央的歌姬翩翩起舞,隨著樂師的音樂聲,歌姬伴隨著節奏時停時起。
慶德欣賞著歌姬的舞姿,道:
「人,總是有貴賤之分的。」
「就如同此刻,在雅間中賞舞的是本殿下,而那歌姬卻只能在臺中賣弄身姿,甚至連動作都不能隨心所欲,而是受樂師所控制。」
「那陳平就如同歌姬一樣,天生就生活在泥潭之中,見到的永遠是宵小之輩,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翻得起浪花?」
「他若真有能耐,赫連家族能不惜違背承諾,自損家族信譽也要取出麒麟火?」
慶德手腕微微一彎,桌子上的一個茶杯頓時化為齏粉。
在他看來,只要他願意出手,陳平可以隨時如同這茶具一樣悲劇。只是他此刻不想節外生枝罷了。
見老者還要說什麼,慶德不耐煩道:
「好了,去吩咐上茶吧。你說的夠多了,要記清自己的身份,不是什麼話都能反覆提的。」
老者楞了一下,見殿下的眼中
深邃的可怕,連忙打住了話題,只是微微拱手:
「是。」
慶德狠厲完,目光重新變得柔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次欣賞其舞臺中央的舞姿,自言自語道:
「無憂茶,本應無憂,而今,卻陡餘憂思。」
「不能結丹,我如何大展手腳,如何佔據話語權而光明正大地迎你回來?而今為了穩住道心順利結丹,卻徹底了斷了修為前程。你我,還能有緣否?」
……
外城府邸。
陳平和飛回來的九幽七彩蟬共情完,看到所有的事情已經按計劃進行,知道成功了一半。
「無憂?既然你那麼喜歡無憂,為了無憂不甚至擇手段,等我送你歸道的那一天,你就徹底無憂了。」
「螻蟻?」
「那就看看誰生誰死。」
陳平放下九幽七彩蟬,緩了緩,繼續修煉。
這事急不得。
慢慢來就行。
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此刻的慶德屬於軟禁期,無法使一些小手段。而陳平自己卻沒人關注。這屬於敵明我暗,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兩日後,百里纖翎和百里野造訪,帶來了當初承諾給陳平的兩件東西:
黑獄扶桑樹的培育手冊。
興安靈米的種子和培育手冊。
「對了,赫連錚當前已經恢復了一小半,他想來看看陳道友,主要是想向你說一聲抱歉。他沒想過會鬧成這樣,沒想過家族長輩這般固執。」百里野試探道,他不清楚陳平的態度如何。
陳平原本對赫連錚沒什麼壞印象,但因為不喜赫連家族的人的做事風格。
愛屋及烏,反之亦然。
對赫連錚自然也就跟著沒什麼好的觀感:
「讓他不用來了,有什麼好看的。」
「嗯。」百里野點點頭,沒說什麼。
陳平轉念道:
「我的神魂如今已經完全康復過來,不日將會返回西荒。從外城到宮城來回不便,屆時就不特意去宮城向兩位告別了,今日權當是告別之日吧。也請順帶代我向銀月真君道一聲謝。」
「就要回去了?」百里纖翎搶答。
陳平笑了笑:
「得回去了,走走停停,出來快三年了。」
百里野感慨道:
「還真是快,不過陳道友能夠順利習得煉神術,也不枉此行。」
頓了一下,百里野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也沒什麼,或許我等和陳道友很快還會再見面呢。」
陳平楞了一下:「怎麼?百里道友又要去歷練?」
「那倒不是。」百里野笑著回答,隨即傾身過來,壓低聲音:
「蠻荒森林聽聞過嗎?據說那裡逐步出現了一些秘境,這樣的剛出現的新秘境,向來都是修士必爭之地,機緣多著呢。」
蠻荒森林?
陳平當然聽過,當初去天衍宗的時候,就是沿著天衍域的西面往北走,那裡靠近的便是蠻荒森林。
此後從天衍城出發去尋藥時,捕獲八角鹿的地方,也同樣是西荒與蠻荒森林的交界地。
而且,此前看俞玲春的來信,似乎也提到蠻荒森林出了事,甚至天衍宗的一個金丹都隕落在了裡面。
「那秘境到底是什麼?裡面有什麼?」陳平好奇地問了一句。
他也就是好奇罷了。
對他來說,這種連金丹都會隕落的地方,他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往那裡鑽。
自己的命精貴著呢。
「不知道,不要說秘境,即便
是蠻荒森林就足夠神秘。」百里野搖了搖頭。
講到這個,又反問陳平道:
「陳道友可曾想過西荒為何叫西荒?明明西荒並非這片大陸的最西面,西荒的西面還有荒蠻森林,而且傳言蠻荒森林無窮無盡,面積大的嚇人。」
陳平微愣,他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命名而已,但此刻聽百里野的意思,似乎裡面有一定的玄機?
「這是何意?」陳平不解。
百里野抱憾道:
「只是聽聞蠻荒森林人跡罕至,幾乎沒有修士在蠻荒森林裡開宗建派。但卻有聽聞,蠻荒森林的深處有不少以前的宗門舊址。至於為何以前有宗門,現在卻沒有了,我曾問過母后,但母后的回答是——那不是我等需要去操心之事,我等需要做的是努力修行,唯此耳。」
這銀月妖后真是。
一句話能解釋清楚的事,非得半遮半掩。
不過聽百里野的意思是,因為蠻荒森林人跡罕至,沒有宗門,也正因此,西荒才是修士的最西面疆域,故而被稱為西荒。
「你們要去秘境尋找機緣?」陳平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百里野苦笑道:
「我這修為速度,不靠一些特殊的機緣,何來突破一說?不過也不是如今,如今蠻荒森林裡的那些秘境還不適合築基修士冒險前往,得等穩定了再說。」
陳平本來想說這樣的秘境不可能簡單,說不定險象環生。但想到百里野身為皇子,這樣的危險不可能不瞭解。
但卻不得不去為之。
哪怕是皇子,有無數其他修士想都不敢想的財富和寶物,在修為提升面前,依然需要去努力爭取機緣。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如自己一般,躲在府邸裡就能不斷加點。
仙緣,是很難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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