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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符間。
此時正值午時,冬末春初的陽光柔和,透過錡窗揉碎在書桌上,書桌上的那杯白開水恬靜的沒有一絲波紋。
陳平坐在書桌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放下。
翻開《煉氣期十種常見符籙入門》再次閱覽起來。
這本書記載了煉氣期最常見的十種符籙的繪製方法。
即:清潔符,引火符,聽風符,趨吉符,御風符,避劍符,辟邪符,護體符,鎮邪符,靜心符。
其中。
清潔符是最簡單的符籙,都不需要使用符皮,符紙即可。
入門級符籙。
陳平此刻要畫的便是清潔符。
他鄭重坐定,按照所著咒語默唸了一遍。
然後屏息凝神片刻,拿起符,蘸了蘸符墨,在瓶口旋轉著筆尖順捋了兩下,將多餘的符墨刮掉。然後在鋪好的符紙上,按照符文一筆一劃臨摹。
符文是幾個扁平的象形文字縱向組成,疊加在一起,組成一個長長的豎條大符文。
陳平認不得是什麼內義。
照畫就是了。
...先一畫向左帶撇勢,其右寫三橫代勾,如微風扶山崗。正中向下一豎,順筆圈轉。先左方二圈,次右二圈,後及下方...
“噗嗤!”
符文還沒畫完,符墨走火,符紙躥起了一團火苗。
陳平趕緊拍掉大不的火苗,呼了一口氣。
‘靈力不好控制啊。’
‘筆畫走勢也不好控制。’
‘按書籍上所述,給出了諸多不宜:筆畫走勢不宜過於鋒利,也不宜過於柔和。筆畫之間不宜過密,亦不宜過疏。靈力不宜輸入過速過烈,同樣不宜過緩過輕...’
太多的‘不宜’。
可問題也正在於此。
什麼叫‘不宜過鋒利,也不宜過柔和’?這個度沒有,也完全沒有前人的經驗註釋,全靠自己摸索。
這才是難點所在。
非常不好把握。
‘只能反覆嘗試了。或許瞎貓碰死耗子,說不定無意之間就成功了那麼一次,說不定就這麼入門了也有可能。’
陳平直了直身子,深吸一口氣,提筆繼續嘗試。
片刻後,
“噗嗤!”
再一次,
這次倒是全部畫完了,可符文沒有任何反應,如同在廢紙上的寫了一些無用的字而已。
繼續...
“嘶!”
一股沒有火苗的青煙冒出。
再來...
“......”
兩個時辰後,起身活動了一下。
還是沒能入門。
這裡面的技巧太多了,單單依靠乾巴巴的文字並不容易把握好尺度。
這並非只是簡單寫字,每一筆一畫都是接收天道法則的媒介,初步達到一定的‘天人感應’從而匯聚法則。
當中的門道很多。
‘莫非?’
‘是咒語唸的不夠虔誠?’
陳平啞然,頗為隆重的整理了一下容貌,將衣襟上的鄒子拉順,然後正襟危坐的端坐,唸咒:
“天地自然,穢塵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靈寶符命,使我自然......”
趁熱畫符。
“噗嗤!”
陳平:......
算了算了,今天到此為止。
一時半刻沒辦法領悟其中的奧妙。
只能慢慢來了。
好在現在符皮也漲價一倍左右,基於高超的符皮技藝,只賣符皮也能賺不少錢。
想到這裡,他拿起符皮工具,取來成皮。
切,割,提,拉,填,補...
動作一氣呵成。
一張精湛的符皮到手...
不,靈石到手。
陳平雙手枕在腦後吁了一口氣,頓覺心中因畫符而積聚的鬱氣一散而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還是錢財最能讓人爽啊。
......
傍晚。
陳平端著一個海口大碗,正坐在院子裡慢悠悠吃飯時,張政來了。
按張政自己的說法,是飯後散步不知不覺走到了這邊,於是就來看看老朋友陳平。
...你這哪是不知不覺走到了這邊?是有意來拜訪老客戶的吧?...陳平內心明瞭。
“陳道友,最近符皮學的怎麼樣了?”一番寒暄後,張政裝作如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陳平笑道:
“精進了些許,前些時日還去坊市賣了一些符皮。張道友學的怎樣?”
“也是如此。”張政嘆息:“只是,有些微末之處依然不好掌控,不過也沒法再學,只能自己慢慢摸索了。”
齊江倫都死了,還學個啥。
“司徒善那事...後來沒找你麻煩吧?”既然提到這個話題,陳平便問了一句。
“哎,別提了。我真是倒黴透了,那段時日天天被城防衛盤問。若不是獸潮的緣由,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張政說到這個就一陣後怕,最後又輕聲道:
“不瞞陳道友說,後來我每每想起都覺得不對勁,我與司徒善其實並不熟稔,交往亦不深。但不知為何他每次來我都能不遺餘力與他探究符皮製作技藝。真是奇了怪了。...哎,罷了,罷了,好在都過去了。”
張政一陣擺手。
陳平心裡卻是一滯。
記得自己第一次在張政家見到司徒善時,也有不對勁的感覺。
後來亦有這種疑惑。
現在看來,不只是自己。張政後知後覺也有同樣的感覺。
莫非司徒善使用了某種手段?
可惜很多事已經沒法再確認。
幸虧殺司徒善殺得果斷,否則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巨大的長期風險。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張政卻沒有告別的意思,似乎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開口。
“張道友還有事?”陳平笑了笑。
“沒有,沒有,呵呵。”張政目光閃躲笑了笑,支支吾吾道:“...陳道友,當下一天都能做多少張符皮啊?”
陳平哪能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自己好久沒向他買成皮了。
成皮與符皮不一樣。
符皮很好賣,是因為技術有門檻,很多人想學也學不會。
但成皮則不同,沒什麼技術含量,很多人都能做,再加上現在的連雲城賺錢難了,很多人都重新撿起了這份活。
所以競爭不小。
放坊市去賣倒是能賣掉,但通常要耗時不少,才能售出一些。
時間一長還有潛在的風險。
哪有像一對一賣給陳平這種制皮師來得可靠?
陳平笑了笑:
“我最近符皮製得少,之前買的成皮都還剩下100多張,還能用一段時間。等用完了再找你買。”
製得少?
張政驚訝道:
“那,你靠什麼賺錢?”
他心想自己若不是成功率太低,他恨不得天天製作符皮。
“也是符皮,不過沒做那麼多了,每天五六張,收入勉強能過日子就行。總得留些時間修煉嘛。”陳平淡然道。
這話說得輕鬆,張政卻是嘴角一陣抽搐。
勉強能過日子就行?
張政看了看陳平一身中品法袍...
吃的都是靈米和妖獸肉。這段時日靈米價格暴漲,他自己已經間歇性吃瓜果時蔬了。
自掏腰包修繕屋舍。
這叫勉強過日子?
...等等。
每天五六張符皮?
念及陳平說還剩餘100多張成皮,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從上次買成皮到如今的時間長度。
這...
恐怕一張成皮都能輸出3張符皮了。
‘嘶。’
張政倒吸了一口氣。
想到幾個月前陳平的符皮品質就已經非常不錯,幾個月過去了品質恐怕只會更加不凡。
他替‘客戶’高興,但同時又感到無比胸悶。
“呵呵,挺好,挺好。也不能全做符皮,多留時間修煉挺不錯的。”張政尬笑了幾句。
又多聊了幾句,結果張政卻是越聊越沒有狀態。
便匆匆告辭。
回去的路上,張政想到自己當初和陳平一起學制符皮,自己還是第二次去學,陳平才第一次。
不曾想幾個月過去了,陳平把自己遠遠甩開了。
‘還好陳道友的修為境界低,才練氣一層。’張政這麼想著,心裡稍稍平衡了一些。
...陳平也並非全面的天才嘛。
至少修為沒我高,我都三層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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