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久疏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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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六十二年的冬天，確實很不一般。

天氣不僅冷，而且雨雪增多，會凍死更多害蟲，讓人們對來年的收成有了更多期待。

對有老人的家庭來說，就比較難熬了。

老大名的身體狀況，一度牽動了許多人的心。

只有小柊這樣精力旺盛的孩子，才會特別開心。

宮城內外，很多地方都留下了她的「傑作」。

一些怪里怪氣的雪人和堆積而成的怪房子，在附近分佈得到處都是。

淤岐島確實少有這樣連場大雪的時候，小柊也是一點都不浪費功夫，讓香燐帶著，夥同兩個小姐妹，外出玩雪，甚至想要帶著走路都不穩當的一輝和千夏出去。

好說歹說，才讓她放棄了。

「雪都快沒過她的膝蓋了，也不嫌吃力。」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給她出的主意，將木凳子拆了，搭了個簡易的雪橇，然後，威風凜凜的殺生丸和魍魎丸，領著赤童、青背與黑尾，臨時客串了一下雪橇犬，拉著三個小傢伙狂奔。

「姐姐姐姐，你也坐上來試試，很有趣。」

小柊連連招手，香燐笑著搖搖頭。

「大家都坐上去，殺生丸和魍魎丸他們太辛苦了，可不能太累著。」

「哦！」

想了想，覺得有道理的小柊，拉了拉控制方向和速度的韁繩。

「姐姐，你為什麼可以在雪裡跑這麼快，不會陷進去，腳印還這麼淺？」

「忍術的力量！等你再大一點，我教你！」

「好！」

隨著見識的廣博，一般的事情，已經很難讓小柊有長久的興趣了。

姐姐身上的神秘挺多，尤其是各種神奇的忍術，早就心癢難耐了。

「慢一點，別又摔著了。」

一點都不知道危險的小柊，不斷控制著「雪橇犬」加速，小鏡和小司已經有些害怕，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只有小柊還在「猖狂」地大笑，一個勁地要加速。

暗中給戰鬥夥伴下了命令，讓他們「悠著點」的香燐，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宮闈禁地，一般人進來都難，到處是巡查的警衛，大概只有小柊她們敢在這裡「飆車」了。

坐著雪橇車，「巡視」了一番自己創造的雪人和「宮殿」後，小柊才心滿意足地準備返回。

「吃飯時間快到了，別讓母親久等。」

「好！」

說別的可能不管用，一提到吃飯，那小柊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讓殺生丸和魍魎丸揹著有些勞累的小鏡和小司，香燐背起小柊，提著雪橇車，幾個縱躍，就跨過了漫長的距離。

十幾分鍾後，以極快的速度回家的小柊，脫下了沾滿了雪水的外衣，低眉順眼地接受母親的教訓。

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了，裡面的衣服被汗水浸溼，外面的衣服被融雪打溼，這麼小的孩子，再吹一點冷風，凍病了就不好了。

「母親，姐姐可以在雪上跑，還不陷下去，你可以嗎？」

「沒試過，應該可以吧！」

「那……父親可以嗎？」

「嗯！不止是雪地裡，水上都可以不沉下去！」

「像大船一樣嗎？」

「比那個還方便！」

「我也要！」

「現在還不行，你太小了，過早鍛鍊，有可能長不高。」

「會嗎？」

「姐姐也是五歲以後，才開始修行的！」

「那……再等一年吧！」

「你啊，這就等不及了？」

「我都快長大了，赤童都可以吃骨頭肉了。」

「好好好！你多和父親說說，也許就心軟了。」

「嗯！」

說起父親，小柊抬起頭，疑惑地看向了外面。

「父親還沒有回來。」

「大人有大人的事！你父親很忙，一時半會回不來……」

「國家大事？」

「誰教你的這些詞啊！小大人一個，什麼都想懂！」

小柊不滿地挺起了胸膛，

「我本來就不小！」

淤岐島和因幡國已經玩遍了，周圍和自己一起玩耍的小朋友太少了，偶爾有同齡人見到自己，也怕得不得了，太無趣了。

宮城這邊，其實也挺沉悶的，剛來的時候，也就圖個新鮮，時間久了，也覺得有點膩。

孩子長大了，對外界的好奇心越發旺盛，同時，也開始有社交的需求了。

朋友，志同道合的夥伴，以及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這些，都可以有。

「今天也沒見到千夏和一輝，他們上哪玩去了？」

「才不是玩，被父母帶著去訪友了。而且……」

紅葉忍不住捂嘴偷笑道，

「以你們的身份，實際上應該叫一輝叔叔，叫千夏姑姑……」

「誒？」

這次不僅是小柊，連一旁漫不經心的香燐都驚呆了，

「那兩個小孩子，輩分這麼高的嗎？」

「你母親我是二十出頭有了你，千夏的父親，可是四十多，才有第一個孩子！你覺得呢？」

「這倒也是！」

琢磨了一會，香燐也回過味來。

如果正常二十多生孩子，那千夏和一輝，也差不多二十歲了，喊叔叔或者姑姑也不那麼突兀。

可是，兩歲都還差幾個月的孩子，是自己的長輩，是不是太誇張了？

「咱們家的親戚，都好奇怪，而且好少。」

對面長女的抱怨，紅葉不由得解釋道：

「不是少的問題，而是，真正親近的，就只有千夏他們一家了。」

如果算那些雜七雜八的遠親，以及幾乎沒什麼來往的先輩們的私生子們的後代，能攀親帶故的，其實不少。

但是，真正被大名和古杉家族認可的親戚，就這麼點。

認親，其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這意味著爵位和封地的變動。

比如，桂治紀將來承襲了「桂宮」的親王爵，如果古杉家族嫡系絕嗣，大名也不打算將自己的子孫過繼，承襲古杉家名，「桂宮」的嫡系子孫，是有資格繼承古杉家業的。

大名和古杉家族同氣連枝，意思是有事彼此照應，真要是顧不過來，只好由次一等的貴戚上位了。

一般而言，是不會發生大名和古杉同時子嗣艱難，無以為繼的情況的，可萬一呢？

承認他們是親戚，不僅是在分家產，實際上還為他們安排了繼承順位。

這比區區封地，金銀細軟要重要得多。

以前紅葉被認可的難度為什麼那麼大？

這實際上是香燐和小柊等人在繼承順位上插隊了。

像紅葉這等身份和其孩子，大多是長大後，安排個聯姻，賜予苗字，給點封地或者家業就打發了，連獲得親王爵的都極少，更不用說成為嫡系主支了。

當然，這些麻煩事，以小柊的小腦瓜，肯定是想不明白的，香燐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對千夏、一輝以及他們父母的身份越發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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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宮禁一處神秘的地方，身穿淺藍色手術服的古杉卜水，脫下了塑膠手套，摘下了口罩，推開了手術室大門。

「情況怎麼樣？」

慶福舅父和母親琉璃公主迎了上來，急切地問道。

「很順利！」

「謝天謝地！」

後面稍微矜持一點的古杉正誠、良重和桂治紀等人，也長舒了一口氣。

「現在能進去看看嗎？」

古杉卜水輕輕搖頭：

「現在正處在麻醉昏睡期，他老人家體面了一輩子，估計也不想自己不堪的樣子，被大家看到。」

古杉卜水本人是操刀的「醫師」，還無所謂，其他人，還是緩一緩比較好。

「還有多久才醒？」

「按照藥效來看，實際上不到一個小時就過去了，但是，老人家到底身體虧空了不少，估計還得兩個小時才行。」

「那就好！兩個小時，不長！辛苦你了，卜水……」

慶福舅父高興之餘，緊張的心態過去，渾身的勁頭也洩了不少，一屁股坐在軟塌上。

古杉卜水笑著說道：

「你們等了這麼久，也累了，都歇一歇。現在……差不多是晚餐時間，讓人送點茶點過來吧。」

反應過來的良重小表弟，連忙去安排。

古杉卜水則返身回去，處理一下手術室。

有些比較血腥的東西，不適合讓一般人看到。

實際上，有了血脈秘術·體能治癒的支援，古杉卜水能夠以超快的速度，讓老大名恢復過來。

只不過，到底是油盡燈枯的老人家，虛不受補，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好收拾。

古杉卜水將血脈藥劑稀釋了好多，然後慢慢使用，讓其身體有個緩衝。

兩個小時恢復，應該不會有問題。

果然，兩個小時候，老大名準時甦醒過來。

「我……還好嗎？」

說話有些不利索的老大名，睜開眼就看到了神色平靜的外孫，不由得問道。

「您還有好多年，可以慢慢欣賞這個世界的美好了。」

「是嘛！」

在此之前，不止一次設想過自己在這個時候該有的反應。

驚喜？

有點！

但是沒那麼強烈。

「死」過一遍後，並沒有更加畏懼死亡，或者格外漠視生死的想法，只不過，和以前相比，確實不那麼執著了。

讓近侍幫忙整理衣衫和儀表後，古杉卜水用輪椅將老大名推出了手術室，早就等候多時的親人們不由得喜極而泣。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看你們吃得正香，給我來點，餓壞了。」

古杉卜水上前，看了看送上來的東西，挑了幾分相對清澹的羹湯和小點心。

「暫時來說，重油、高糖的東西，要少吃，您的消化系統還很脆弱，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調整。」

「知道了！」

和有可能的死亡威脅比起來，只是吃上面多了些忌諱，真是不值一提。

時間不早了，眾人說了會話，就各自散去了。

波瀾不驚的跨年夜過去後，正旦早上，大名協同一大批貴族大臣，在正殿接受了大家的朝拜，然後接見了各國的使者，接受賀禮，送出回賜。

莊嚴肅穆的儀式過後，新的一年開始，有些麻煩事就要安排起來。

古杉卜水一向不參與具體的國是，找了個藉口離開後，和千里迢迢前來的海之國代表海星，以及星忍村的半崎帶著同胞前來拜會。

當

香燐見到許久不成會面的兒時玩伴影野和笹目的時候，也是喜不自禁。

「姐姐的朋友？」

小柊很好奇地看著有些害羞的笹目和清冷的影野，她們不是漁火那樣的侍女，也不是家臣的孩子，而是從外面來的。

除了木葉村忍者學校的同學，小柊也很少見到香燐和同齡人一起玩。

突然冒出兩個青梅竹馬的朋友，著實讓人有些意外。

笹目被小柊熱辣的觀察視線，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看似不好相處的影野，倒是蹲下來，牽住了小柊的手，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和香燐小時候很像，就是……明顯活潑了許多。」

身為姐姐的香燐，謹小慎微的性格，即便是現在都沒完全消除，小柊就沒那個顧慮了，從小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妥妥忍界最頂尖的大小姐。

再加上其外向的個性，和香燐不一樣也很正常。

「影野姐姐，你是忍者嗎？」

「對啊！」

「你的護額，有點不一樣。」

「你見過的忍者，都是木葉村的忍者，我是星忍村的忍者。」

「星忍村？」

「在南邊離這很遠的地方，比木葉村要小很多，不過，裡面的人倒是很和善。」

「南邊啊！」

小柊不由得有些嚮往。

長這麼大，小柊待過的地方，除了淤岐島，因幡港，木葉村和宮城，也就在船上和馬車上見識一些不同的風光。

「小柊，你將來也要當忍者嗎？」

「我還沒想好，但是，忍術很有意思，我想學。」

想要當忍者，就要天天去上學，姐姐就很辛苦，一年有大半時間都不在家。

學校，真是個壞地方。

在小柊小小的心裡，確實認為只要不當忍者，就可以不用去上學，天天都能出去玩。

深知自己妹妹想法的香燐，也沒有揭穿小柊那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是對久疏問候的朋友說道：

「你們都是中忍了啊！」

「星忍村的中忍，比木葉村要稍微容易一點。」

「那也很厲害了！你們比我大不了多少，我還是個學生……」

香燐羨慕的不是她們的中忍身份，而是可以較為自由地安排自己的生活。

當上忍者，一定程度上，就會被認為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