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成都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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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悽婉的音樂像是來自遙遠時空的呼喚，將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他們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了音源的方向。

遠方傳來的簫音帶有無盡的哀愁和悲意，彷彿在述說著一段悲劇般的故事。

趙明淵和石之軒交換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這是石青璇發現了他們的爭鬥。

於是，他們暫時放下了彼此間的爭戰，共同集中注意力傾聽簫音的來源。

兩人更是很容易發現音源在不斷地向兩人快速地靠近，顯然石青璇正御使輕功急速趕來。

可即便如此，簫音竟然依舊婉轉流暢，聽不出絲毫異樣。

顯然，石青璇不僅在簫藝上的造詣早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內力也頗為精深，這才氣韻悠長，能夠在急速行進之中依舊保持簫音的平穩。

不難猜出，是石青璇察覺到他們交手的動靜，也猜到來襲的人是石之軒，這才以簫音來阻止兩人的交手。

畢竟天下間能夠同趙明淵戰至這種程度的人本就沒有幾人，更是出現在了這裡，還能是誰？

兩人呆立片刻，石之軒方才悻悻地道：“難怪寧道奇會死於你的劍下，的確有幾分本事。年青一代以你為首，倒也勉強配得上青璇。”

石之軒彷彿考教完女婿的老丈人一般，面露滿意之色，颯然而立，衣袖翻飛，絲毫看不出剛剛大戰一場的樣子，彷彿剛才要打要殺的是另一個人。

“不過，你真的是年輕人嗎？”石之軒忽然眼中飽含殺意地凝視著趙明淵。

不愧為補天閣的當代掌門，對殺意的掌握早已收放自如。

之前同趙明淵大戰之時，明明招招都攻向趙明淵的要害，但卻沒有令趙明淵感到絲毫殺氣。

但如今，在他的全力驅動下，深寒的殺意才向趙明淵罩來。

不過，身經百戰手中斬殺過無數條生命的趙明淵自然不會被石之軒這樣簡單的殺意給嚇住。

大概石之軒只是驚訝於他的實力罷了。畢竟，像他這樣年輕的高手，的確可謂是絕無僅有了。

石之軒當初也是天縱奇才，可即便沒有那場意外，真的順利地成為大宗師，他的年紀也早已年過半百，和趙明淵相比還是差遠了。

以為是那句老話，莫非趙明淵是從孃胎裡就開始修煉的不成？

大概每個人遇到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會這樣想吧？

這樣的情況趙明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以後也可能越來越多。

於是，趙明淵只是靜靜地回了個“哦”字，便不再答話。

石之軒雖然心中不爽，卻也沒有再追問。

畢竟，他剛才內心閃過的那個念頭也太匪夷所思了，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畢竟，趙明淵不是年輕人，難道真的是什麼老妖怪不成？

只不過自己技不如人，確實沒有了在趙明淵面前囂張的資本。

總不能真的靠女兒的面子吧？

一輩子要強的邪王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局面，於是，他便換了個方式，說道：“伱倒好，丟下一大幫子人，自己和青璇兩人在這兒逍遙快活，竟然根本不管蜀中的局勢如何？

你可知現在外面局勢如何？

你手下的那幫子人怎麼都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

將來真相大白，你又置我女兒於何地？”

邪王石之軒好似就是為了給趙明淵添堵來的，一一訴說了如今成都城內各個勢力的情況。

原來，當初趙明淵進城之時，雖然沒有多麼高調，卻也沒有太過掩飾。

因此，眾人都早已得到趙明淵已經入蜀的訊息。

畢竟不知道有多少勢力早已在城門口安排了人手關注來往之人，趙明淵入城不久，他的訊息便已傳遍了成都各方勢力的耳中。

只不過，一開始大家都靜觀其變，想要看看趙明淵會作何應對，怎麼來對付獨尊堡的解暉，以及站在他身後的佛門和李閥。

可是，大家沒有想到只不過才過了一夜，第二天，卻沒有發現趙明淵有任何動靜，甚至連房門都沒出。

眾人感覺不對，冒險令人扮作店小二試探，才發現趙明淵所居住客房之內竟早已空空如也，他已經不知去了何處。

發現趙明淵隱密了蹤跡，大家倒也見怪不怪。畢竟趙明淵要做的許多事情自然不能讓佛門提前察覺到。

因此，大家都以為趙明淵這是在暗中準備，不久之後將給予佛門以雷霆一擊，一舉打敗強敵。

為此，獨尊堡內早已有不少佛門高手蓄勢待發，正是解暉害怕趙明淵直接拿他出氣。

只不過眾人左等右等，卻始終沒有發現趙明淵接下來的任何舉動，甚至連他的行蹤都打探不到。

好在也沒有發現任何趙明淵離開蜀地的蹤跡，顯然趙明淵只是隱藏在暗處，引而不發，卻並沒有離開。

可是，趙明淵不來，他們卻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場戲還得唱下去呀！

那便只有想辦法逼迫趙明淵現身了。

於是，很快一則訊息便在成都城內傳揚，說的正是趙明淵雖然早已來到了巴蜀，卻根本不敢露頭，這顯然便是怕了獨尊堡，怕了佛門和李閥。

解暉更是在這個關頭對巴蜀各方勢力一一探訪遊說，述說著趙明淵的無能，不值得託付，遠不如李閥可靠。

趙明淵遲遲不現身，眾人不明就裡，倒有不少人認同了這個觀點。

本來趙明淵勢大，大多數人都是傾向於投靠他的。

可如今的形勢卻讓不少人覺得，趙明淵的確太過年輕，嘴上有毛辦事不牢，這種關鍵時刻竟然會犯下這種大錯，確實難以令人信服。與之相比，好像還是老牌李閥更值得投靠。

當然，剛開始也只是許多年輕人感覺趙明淵膽怯畏戰罷了，那些首腦混跡江湖已久，自然還沉得住氣。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趙明淵竟始終未曾現身，這下連許多本來穩坐釣魚臺的勢力都開始動搖了。

一時間關於趙明淵即將敗亡的訊息甚囂塵上，甚至已經有謠言說趙明淵練功走火入魔，如今已經暴斃而亡了。

總之，如今蜀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風聲對趙明淵越來越不利。

這便是佛門用來逼迫趙明淵現身的方法。

若趙明淵迫於壓力就此現身，佛門正好繼續執行原定計劃。

若是趙明淵依舊避而不出，那麼巴蜀之地自然也會隨之落入李閥的手中，甚至會危及江南的局勢。

不管趙明淵怎麼選，出不出現，佛們都已有應對之策，可以將局勢導向對他們有利的方向。

這便是佛門的陽謀。

只不過眾人卻不知道，如今處於輿論中心的趙明淵，卻根本就沒有關注成都城內的喧囂。即便他們鼓搗這出輿論戰，卻根本沒有影響到趙明淵。

不過，卻也有少數人猜到了趙明淵的所在。

畢竟趙明淵入城之時，身邊有一個女伴陪同，這是一個明顯的訊號。

而之後，兩人更是一同消失了。

因此，這個女子很可能便是和趙明淵在一起，若是找到這個女子，也就找到趙明淵了。

只不過，大多數人都忽略了這一點，以為趙明淵少年成名，自然難免風流成性。因此，出入有美人相伴也算尋常，所以對這女子並未多加關注。

但若有心人根據這些訊息多加打探，自然不難問出這女子的氣度打扮。

雖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單憑她那萬中無一的氣度，以此推想出她的身份，卻並不困難。

畢竟能夠和趙明淵同行的女子必然不凡，在這個範圍內查詢，許多事情就很好推測了。

因此，石之軒很快得到安隆傳來的訊息。

聽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和趙明淵一起出現，立即便馬不停蹄地趕來，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邪王不愧是邪王，縱橫家出身果然名不虛傳，一番話便將趙明淵如今所面臨的局勢描繪的巍巍可及，彷彿隨時都將敗亡一樣。

能夠單憑一張嘴就瓦解了西域局勢，將偌大的突厥分裂為東西突厥兩部，使其實力大減，再難對大隋造成致命威脅，邪王石之軒果然名副其實。

但趙明淵卻也不會把他說的都當真的聽，同樣學習研究過縱橫家的學問，趙明淵自然知道，這是古代說客常用的談話手段。

開口便是大言驚人，打破聽者的心理防線，然後再行灌輸自己的觀點。

這種手段或許有些老套，但很多時候卻很有成效，屢試不爽。

或許其中大多數事情的確是真的，但局勢也絕不可能像石之軒渲染的那樣危急。

只不過不等趙明淵開口反駁，石之軒忽然厲聲道：“好好照顧青璇，若你將來負了她，那你的餘生就活在惶恐和絕望之中吧！”

這邊說著，其身形竟忽然變淡，化為幻影消失了。

“我還會回來的！”

趙明淵不禁腦補了一句。

他自然知道，石之軒急著離開，是因為石青璇已經來了。

不知不覺間簫音早已消失，透過稀疏的小樹林，已經依稀可以看到石青璇那翻飛的衣裙。

見到趙明淵安然立於空地上，石青璇去勢不改地撞入了他的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