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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李即趙!
宋玉致仔細琢磨這句話,自然明白了宋智對趙明淵的讚賞。
看來,在宋智的心中,趙明淵必然能執掌瓦崗寨,攻佔洛陽了。
接下來便是與虎踞關中的李閥對峙,兩者之間決出真正的天下之主。
而宋閥看似有兩個選擇。可實際上,李閥對宋閥來說根本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先不說李閥和宋閥本來是平起平坐,如今卻要屈身依附。
單說李閥得關中門閥認可,統一天下之後自然要投桃報李,重用關中門閥,而宋閥則必然會受到打壓。
唯有選擇趙明淵才能利益最大化。
而要和趙明淵結盟,緊密聯絡,最佳的選擇自然便是聯姻了。
作為宋閥閥主唯一未嫁的女兒,自然是聯姻的最佳人選。若趙明淵將來統一天下,那宋玉致自然便是皇后了。
這才是宋家最理想的路!
其實,在宋玉致看來,趙明淵人還不錯,並不討厭。
只是,這才見一面,就讓她考慮嫁人聯姻之事,自然讓她心中有些牴觸。
似乎看出了宋玉致心中所想,宋智開口道:“其實,玉致你如果不喜歡趙明淵的話,也就算了。
除了趙明淵,我們並不是沒有其他的選擇。
比如,和瓦崗寨的李密結盟,也是其中的一種可能。
只不過,那你聯姻的物件就變成了李密的兒子李天凡了。”
李天凡?
雖然宋玉致與其接觸不多,但有宋閥的情報支援,宋玉致自然知道,李天凡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大草包。和趙明淵相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樣想來,趙明淵確實不錯,幾乎算是一個完美的聯姻物件了。
宋玉致哭笑不得,智叔是在用這種方法安慰自己嗎?
宋閥的船似乎經過了獨特的設計,雖然逆流而上,卻也速度很快。
在船上閒來無事,眾人打發時間的方式自然是欣賞兩岸的風景了。
宋魯以“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更好說話”為由,讓宋師道和宋玉致兩人來招待趙明淵和傅君婥。
當然,宋師道自告奮勇地向傅君婥走去,為她介紹起了兩岸的風景名勝。
宋玉致早已明白了哥哥的心意,只有無奈地走到了趙明淵的身邊,和他攀談了起來。
很快,宋玉致便發覺,趙明淵無論是見識、禮儀、談吐、學識,方方面面,皆是上上之選,跟他在一起聊天確實很舒服。
只是,宋玉致很清楚,這樣的人才絕對不是可以輕易培養出來的。這自然需要不錯的天賦,可更需要足夠的資源,才能培養出來。
可趙明淵的來歷卻成謎。
這不禁讓宋玉致想起了,傳說趙明淵出身魔門這個流言。
但如果拋開這一點,只和趙明淵以朋友的身份相處,觀賞風景,談天論地,卻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船行很快,幾天之後,便已經距離巴陵不遠了。
趙明淵和宋閥關於剿滅巴陵幫的合作的一些細節,都已經商談完畢。這便準備等到趙明淵除掉巴陵幫的高層之後,宋閥便立即跟進,全滅巴陵幫。
趙明淵正扶著欄杆,欣賞著兩岸的風光。
他的旅途即將結束。或許,他是最後一次欣賞這樣的風景了。
宋玉致站在趙明淵的身後,幾次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趙明淵受不了了,直接開口問道:“玉致小姐是有什麼話想問我嗎?”
宋玉致終於問出了口:“趙公子,你真的是像你表現的那樣大公無私,是為了大義,才去對付巴陵幫的嗎?”
趙明淵正色道:“我雖然並不是大公無私的聖人。可是滅巴陵幫一事,我的確並無私心。”
“所以,趙公子就肯冒著生命危險,去對付巴陵幫?”宋玉致還是有些不信。
趙明淵笑道:“或許並沒有那麼危險,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我既然有能力去幫助那些受巴陵幫所害之人,那為什麼不去做呢?
這並不是我多麼的大公無私,是好人,是聖人。
而是,做這件事,能夠讓我內心舒暢,念頭通達。
說起來,這也是我的私心。
有的人喜歡美食,有的人喜歡旅行,有的人喜歡音律,有的人喜歡練武。
只不過我的私心符合大多數人的道德,看起來好像多麼高尚。
事實上,這和普通人的愛好並沒有什麼不同。”
宋玉致道:“不,這已經很不同了。這說明,你是一個天生的好人!”
趙明淵心中鬱悶,看來今天這宋玉致是非得給自己髮卡不行了。
宋玉致卻接著問道:“不過,如果你真的是那樣的好人,那為什麼會加入瓦崗寨逐鹿天下呢?那會造多少殺孽呀,這豈不是和你表現得背道相馳?”
趙明淵這才明白,宋玉致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
果然,這位大小姐是個和平主義者,把爭霸天下看成為了製造殺孽。難怪她會做出勸說寇仲放棄天下的事。
趙明淵知道宋閥對他的態度還在觀望之中。而宋玉致,這個可能聯姻之人,她的看法,也會在其中有不少的影響。
若能說服宋玉致,讓她在宋閥之內為自己說話,那與宋閥的聯盟,不僅可能性大增,條件也會大佔便宜。
因此,趙明淵準備先把宋玉致給忽悠瘸了。
而對她這種在高門大閥之中長大、不食人間煙火、卻偏偏愛好和平的女子,若說是爭霸天下,她只會把你當作殺人狂。只有天下大義,才能夠說服他。
趙明淵自然對症下藥,準備投其所好。
“你可知我為什麼要加入瓦崗寨?”趙明淵忽然向宋玉致反問道,聲音低沉,話語中似乎蘊含著莫名的情緒。
宋玉致不由得問道:“為什麼?”
趙明淵緩緩的說道:“你應該知道,像我這麼年紀輕輕,就有這樣一身本事的人。不管在哪裡,都能過得很好。”
宋玉致聽了,不由得點頭。
這是事實,這麼年輕的宗師級高手,不管加入哪一方勢力,都一定會被奉為上賓的。尤其是在亂世之中,更是如此。
趙明淵接著說道:“我本來是個隨性的人,本也沒有想著爭霸天下這樣的事,只准備逍遙自在地過完這一生。
只不過,後來……”
趙明淵的語氣更加低沉,眼神幽遠的看向了天際。
只聽他接著說道,語氣卻變得激憤了起來:“可是,我遊歷天下,看到的卻是民生凋敝。
百姓面黃肌瘦,食不果腹,終日處於死亡的邊緣。
而與之相對的豪門大閥,卻與之彷彿處於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聽到趙明淵的這一番話,作為四大門閥之一,宋家正是不折不扣的高門大戶。
宋玉致聽到趙明淵這麼說,不禁臉紅。
她自然知道百姓過得很苦,可是,這還是頭一個人敢當著她的面這麼說的。
即便是那些起義軍,也都是反對楊廣,從來沒有人敢說錯在門閥。
宋玉致不禁驚訝於趙明淵的勇氣,卻聽到趙明淵接著說道:“或許我加入其他的勢力,比如李閥,天下可以更快地統一。
可是,那又如何呢?
只不過是由一個皇帝換成了另一個皇帝。
或許,換上來的人不同於楊廣這個昏君,百姓可能過得稍微好一點。
可本質並沒有什麼區別。
依舊是——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
依舊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宋玉致細細品味著這幾個字,只覺得其中蘊含著天地至理,道盡了王朝興衰。
只聽趙明淵接著說道:“因此,我才要加入瓦崗寨。
因為,只有以百姓為基,才能夠實現我的夢想。
我夢想能夠開創一個新的時代,天下的百姓皆能吃飽穿暖,有衣有食。
我夢想,在這個新的時代,每個孩子都可以自由地習文練武,而不是小小年紀就需要拿起刀劍來互相殘殺。
我夢想有一天,所有人都會明白這個真理,人人生而平等。
我夢想有一天,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能夠成為真正的現實。
我夢想有一天,人們不會再以出身姓氏來評價一個人,而會以他的品格優劣來評價他。
我夢想有一天,不管是高門大閥、王侯將相、還是士農工商,他們的孩子都可以出現在同一所學堂之中,平等地交往。
我夢想有一天,公平和正義不再是隻出現在人們的口中,而是貫徹在這世間的方方面面。
我有一個夢想,夢想有一天,它不再是夢想,而是變成了現實。
我知道它很難實現,可是,如果不去做它,它就永遠都不會實現。
因此,要想把它一點點地變為現實,就從現在開始,就從這裡開始!”
趙明淵望向前方,巴陵,已經遙遙在望了。
宋玉致來到了趙明淵身邊,與他並肩而立,道:
“我願意幫你。
不,請允許我來幫你。
你,願意把你的夢想,分給我一點嗎?”
趙明淵粲然一笑:“當然,同志!
讓我們一起為了實現這個夢想而努力吧!”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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