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利益分配 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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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宋智表現得如何義憤填膺，正氣凜然，好似與巴陵幫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趙明淵卻知道這只是他的表象罷了。

否則巴陵幫為惡多年，為什麼宋家早不行動，晚不行動，直到趙明淵要出手之時，宋智才要動手。

這自然是因為有趙明淵在前面頂著同巴陵幫作對，宋家卻想躲在後面篡奪勝利的果實。

畢竟南方之地，以宋閥的勢力為最強。但是，卻也有不少勢力割據，隱隱與宋閥相抗。

比如豫章的林士弘、巴陵的蕭銑、還有鐵騎會的任少名等勢力。

雖然他們都沒有宋閥強大，但是在他們的地盤上，卻都在暗自驅逐宋閥的勢力，從而割據一方。

因此，如果趙明淵能夠除掉巴陵幫，自然對宋閥有不少的好處。

況且，趙明淵只有一個人，只能擒賊擒王罷了。

即便趙明淵行動順利，能夠殺掉巴陵幫的高層，也只能帶走一些財物罷了。

巴陵幫的各種地盤田地產業，只怕都會就此落到了宋閥的手中，這可是一塊肥肉啊。

當然，比起這些財產，更有價值的是巴陵幫佔據的地盤。

不過宋智也算是講規矩，表示願意一同出手。

這顯然是表示，趙明淵只要除掉巴陵幫幫主蕭銑，以及為首的幾個核心高層即可，其他的小嘍囉，宋閥願意解決掉。

顯然宋閥的解決方法不可能是把人全都殺掉，而是殺掉幾個刺頭，剩下的收為己用，就此把巴陵一帶變為宋閥的勢力範圍。

既然出了力，那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蒐羅戰利品了。

宋閥此次可是既能得名，又能得利，還不用冒什麼大的風險，確是打得好算盤。

畢竟所有風險都被趙明淵給冒了。

如果趙明淵能夠輕鬆解決蕭銑等巴陵幫的高手，宋閥自然會緊隨其後對付巴陵幫。

如果趙明淵只是在說大話罷了，輕易就死在了巴陵幫的眾人的手上。那麼，宋閥也絕不會為趙明淵出頭的，只會當此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當然，事實上還有一種情況。那便是趙明淵雖然失敗了，卻活了下來，逃走了。

趙明淵也想了想，在那種情況下，宋閥應該也不會出賣他來交好巴陵幫的。

畢竟巴陵幫和宋閥是敵對關係，況且自己在瓦崗寨還有不少人手呢。

宋智既然以智慧著稱，想必知道怎麼樣才是對宋閥的利益最大化。

趙明淵雖然已經洞悉了宋智所想，可不得不說，宋智的提議確實對他也有好處。

如果趙明淵只是殺掉巴陵幫的幾個高層，那巴陵幫也只是換個幫主罷了，並不會有什麼不同。

可能其他人都躲藏起來，趙明淵一個人也難以一一處理掉，把巴陵幫連根拔起。

但如果和宋閥之人合作，卻能真正地滅掉巴陵幫，解救那些可憐的女子。

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至於宋閥會得到滅掉巴陵幫之後的巨大利益，遠多於他們的付出，看起來趙明淵這是為宋閥火中取栗了。

可是，趙明淵如今卻是缺失人手，巴陵幫覆滅之後留下的利益即便不被宋閥得到，也會被其他的勢力得到。

而附近的勢力好像是林士弘和鐵騎會的任少名，林士弘同樣和魔門有關係，而另一個卻是塞外的勢力，任少名實是鐵勒“大盜”曲傲的兒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相比較起來，反而是落到宋閥的手中，讓趙明淵更安心。

因此，趙明淵便欣然答應下來。

此事最大的風險在趙明淵那裡，他都同意了，宋閥自無不可，很快雙方便確定了合夥對付巴陵幫之事。

想到此番合作，雙方各取所需，一時間賓主盡歡。

這一路上時間足夠，其中的細節可以慢慢來談。

於是，眾人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宋魯看到宋師道在宴席之中一直寡言少語，大多時間都在愣愣地看向傅君婥，便把話題轉向了傅君婥的身上。

於是宋魯說道：“看傅姑娘的裝飾打扮以及寶劍樣式，看起來不是漢人啊。不知道傅姑娘是哪族人？”

宋師道立時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他明白宋魯看出了自己對傅君婥生出了愛慕之心，因此才出言試探，以證實傅君婥異族的身份，來讓自己死了這條心。

傅君婥淡淡地說道：“宋先生怎能只憑我的佩劍形狀，就斷定君婥是來自域外呢？”

宋師道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

宋魯見傅君婥巧妙地避開了他的問題，便知道她並不想回答。即便繼續問下去，只怕也問不出什麼來。

因此，宋魯卻也不再為難她，道了聲歉後，便再次轉移了話題，談到了當今天下的最新訊息。

當然這最新的訊息並不是王通壽宴上發生的事情，畢竟那對整個天下來說只是一件小事罷了。如今宋魯所說的，乃是李閥起兵造反的事情。

沒錯，那東溟賬簿的事情已經被宇文閥捅到了楊廣的面前，在一番添油加醋之後，楊廣準備問責李閥。

不過，李閥畢竟是四大門閥之一，自然也要給李閥辯解的機會。

只是楊廣的聖旨發過去了，沒有等到李閥的辯解請罪，反而得到了李閥在太原起兵的訊息。

李家在太原經營許久，更是早有準備，這一起兵自然是勢如破竹，很快便佔據了太原全境。

隋朝之時，太原還名為晉陽，也正是楊廣的行宮之一。

晉陽行宮中還有楊廣的子孫在其中居住著，其中有一個便是楊侑，正是隋煬帝楊廣之孫。

因此，李閥表面上打著“志在尊隋”的旗號，宣佈尊立代王楊侑為帝，算是勉強得到了大義的旗號。

李閥背地裡更是得到了突厥人的支援，始畢可汗甚至派人送馬千匹以表善意。

這讓李閥再無後顧之憂，向著關中進軍，準備攻下長安。

一時間，李閥聲勢大漲，關中搖搖欲墜，不少關中士族門閥都同李閥暗通款曲。

然後，宋智詢問趙明淵對此的看法。

這顯然和東溟派是同一個套路，想看看趙明淵的大局觀如何，值不值得投資。

畢竟宋閥雖然實力不弱，若是全力出動，佔據南方半壁江山，絕對不難。

可是，宋閥要想以南統北，統一天下，卻也絕不簡單。

隋唐之時，天下的中心依然在北方，南方還是荒蠻之地。

一直到宋明之時，南方才被開發成魚米之鄉，成為了經濟中心。這才有了朱元璋以南統北的神話。

若非楊廣折騰得天下大亂，北方數省的男丁被多次徵召前往攻打高句麗，早已是十室九空，盜匪橫行。否則，南方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

可即便如此，要逐鹿天下，卻也不僅僅是靠家族勢力，更要看人。

顯然，隋朝將亡，天下大亂之勢已顯。

接下來，必然會有一位強主統一天下。

這樣一統天下的開國皇帝必然乃是當世人傑，可以能人所不能。

歷朝歷代皆是如此。

可這樣的人才，宋閥卻根本不存在。

雖然宋缺是個近乎完美的人，可是他的長處在於武道、在於兵法。若要爭霸天下，卻是在難為他。

宋家的下一代，最傑出的就是宋師道了。

或許是被管束得太嚴了，也可能是父親宋缺太強勢了，以至於宋師道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雖然也很是優秀，卻毫無人主的霸氣，又怎麼可能帶領宋家爭霸天下呢？

可是誰都知道，如果這次宋家不參與進去，將來宋家的下場更差。再想當初向楊堅稱臣一樣，獨居嶺南的事情，卻再也不可能存在了。

既然如此，宋家只有尋一方勢力投資，以為聯盟。不求能獲取多大的好處，只要能夠維持宋閥的勢力就足夠了。

當然，若能聯姻，讓宋氏之女成為皇后，那就更理想了。

畢竟，原來的命運之中，宋家就是這樣做，因此才全力支援寇仲爭奪天下。

只可惜，最終選對了人，卻也看錯了人，落得個慘淡收場。

如今趙明淵聲名鵲起，自然也被納入可能的盟友之一。

因此，宋智才親來見他，看看趙明淵值不值得宋閥壓上一切進行投資。

趙明淵只得把當初對東溟派的分析再說了一遍，講述了他的看法和打算。

宋智全程不動聲色地聽完了趙明淵的分析，之後只是淡淡地讚揚了兩句，沒有任何表示。

很快話題再轉，宋魯又談起了這長江兩岸的風景名勝，以及流傳的故事，讓眾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似乎剛才趙明淵對那些時局的分析只是隨口一說，眾人隨便一聽一樣。

不久晚宴結束，眾人各自離開，趙明淵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但宋閥剛剛宴席上的數人卻聚在了一起。顯然，他們是要對趙明淵言行做出評價，討論趙明淵是不是宋閥適合的投資物件。

當然，結盟投資是一件大事，自然不是這麼容易就決定下來的。也不會僅憑這一次見面，就讓宋閥壓上全部的籌碼。

事實上，如今宋閥只是多了一個選擇罷了。

幾人紛紛說出了對趙明淵的看法，褒貶不一。

宋智忽然看著宋玉致問道：“玉致，你覺得這趙明淵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