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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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趙明淵和沈落雁兩人旁若無人地討論機密甚至是打情罵俏，香家父子的心漸漸地沉下來。

他們沒想到沈落雁和趙明淵竟然暗中另有聯絡，甚至毫不避諱他們兩個人就商談要事。

這代表著什麼？

這是要把他們兩個給斬草除根，殺人滅口。因此，根本不在乎他們兩個多聽這麼一星半點兒的。

兩人嚇得瑟瑟發抖，一方面期望著他們多談一些，也好多活一段時間。也可以趁此絞盡腦汁，想想用什麼辦法可以說服趙明淵留下他們的性命。

另一方面，他們又希望兩人的談話快點結束。也好結束這種等待死亡降臨的折磨。

很快，趙明淵和沈落雁兩人便已經商討出怎樣利用這東溟賬簿獲取最大的價值。

為了掩人耳目，也是為了沈落雁能夠更加安全。

趙明淵還告訴沈落雁，讓她可以放出訊息，說賬簿掌握在他的手中，可以把人們的關注從她的身上引開。

看到趙明淵這樣為自己考慮，沈落雁心中很是高興。

不管趙明淵心中打的什麼小九九，至少他確實為自己考慮了。

只不過，臨走之際，她卻看向了香氏父子，問道：“他們兩個，你準備怎麼處理？”

一直不敢開口，害怕打擾到他們的交談。

如今，香貴聽到終於談到他們的事，急忙開口求饒道：“趙公子，是小人瞎了自己的狗眼，有眼不識泰山，竟敢冒犯到您的身上。還請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們父子吧！小人也有些傢俬，願意以黃金萬兩來贖回小人和犬子的性命。”

沈落雁對趙明淵說道：“黃金萬兩，不少了。”

趙明淵也說道：“黃金萬兩確實不少了。你沒看連江淮杜伏威都拿不出來嗎？可是，看這翠碧樓卻是日進斗金，而巴陵幫像這樣的產業卻有四五百座，黃金萬兩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

香貴父子剛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這話音不對啊。

他們急忙求饒道：“如果趙公子覺得黃金萬兩不夠，為我們父子贖身需要多少，趙公子只管說個數，小人一定盡力籌集。”

好大的口氣，似乎只要趙明淵能夠說出來的數，他們一定能夠籌集到。

便是沈落雁都聽得有些心動了。

只是，趙明淵卻彷彿沒有聽到香貴父子開出的價碼一樣，接著對沈落雁說道：“他們的銀子確實不少，不過卻收買不了我。

而且，我想對付他們，也不是因為剛剛他們得罪了我。

你沒看剛剛杜伏威對我動手，我都任由他逃走嗎？”

沈落雁問道：“哦？那是為了什麼？”

趙明淵道：“你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嗎？”

沈落雁是掌握瓦崗寨情報之人，自然知道香貴父子是巴陵幫的核心人物。

而巴陵幫做的事，只要看這個翠碧樓就可以看出來幾分了。賭博、青樓，便是巴陵幫的支柱產業。

香貴父子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難道趙明淵竟然是為了正義？

沈落雁不禁暗中蹙眉。為了正義，這話雖然人人都說。可作為一個立志爭奪天下的梟雄，這卻不是什麼優點。

果然，只聽趙明淵接著說道：“即便今天沒有這賬簿之事，只要讓我遇見他們，必然會動手。

因為他們不知道讓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多少女子被他們逼良為娼。

此等惡人，讓他們多活一天，都是世道的不公。

既然讓我撞見了，這就是他們的命喪之日！”

“撲通”，香貴忽然向趙明淵跪下，香玉山也趕緊隨之下拜。兩人不住乞求，希望趙明淵能夠饒他們一命。

香貴更是說道，願意散盡家財，餘生積善行德做好事，為如今巴陵幫所有青樓之中的女子都恢復自由之身，甚至贈送銀兩遣送回鄉。希望趙明淵能發發善心，放了他們。

見此，沈落燕說道：“依我看，不如……”

沈落燕其實希望能夠趁此機會，把巴陵幫的勢力收為己用，至少也要咬下一大塊來。

只是不等她說完，香貴見趙明淵的視線被沈落雁吸引了過去，竟忽然從地上起身，向著沈落雁撲去。而香玉山竟也忽然向趙明淵撲去，以為牽制。

顯然，香貴父子兩人早已暗中交流，做好了準備，生死就在此一搏。

他們知道打不過趙明淵，便準備趁他不備突襲沈落雁，以為人質，以求獲得一線生機。之前表現得害怕，都是裝出來麻痺趙明淵的。

雖然他們兩人出手很快，可又怎麼能快過大宗師級的趙明淵呢。

見香氏父子快速襲來，趙明淵在桌子上輕輕一按，杯中的酒水便已飛出。趙明淵伸掌一接一揮，酒水便已經成為了一片片薄冰，向著香氏父子飛去。

香貴父子兩人甚至尚在半空之中，生死符竟然已經發作。兩人只覺得全身麻癢難耐，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出招，只是在身上不斷抓撓。片刻之間，兩人身上便已鮮血淋漓，紛紛慘叫不止。

這種情形，連沈落雁也吃了一驚。她只看到香氏父子分別向她和趙明淵兩人出招。她本也沒有放鬆警惕，看到香貴襲來還準備出手的。

沒想到，只看到從趙明淵那裡閃過幾道寒光，兩人便已經變成這樣了。

這般慘狀，很明顯是因為趙明淵對他們做了什麼。

這顯然是一種折磨人的手段，難道是魔門功法？

趙明淵的身份來歷一直成謎，他雖然自稱是來自一個叫逍遙派的道家門派，但大家誰都沒有聽說過。他最早的蹤跡也是乘船來到楊州城，之前在江湖中沒有半點蹤跡。

因此，大家對他的來意有不少猜測。

道家的隱士門派的確有可能，但相對的另一種，出身魔門的可能性卻也不小。只不過，誰都沒有絲毫證據。

如今，看到趙明淵出手，沈落雁卻覺得自己可能猜到了真相。

只不過，沈落雁卻猜錯了，這自然並不是魔門功法，而是生死符。

不過原來的生死符可沒有這麼強大，發作得也沒有這麼快。

其實，生死符說來也只是透過陰陽二氣的轉換對人體內神經產生的刺激來折磨人的。

而隨著趙明淵對長生訣陰陽二訣的研究，發現用長生訣陰陽真氣發出了生死符，效果竟然更加可怕。

新的生死符不僅效果更強，也更頑固，而且發作得也更快，甚至能吸收天地之間的元氣，自行恢復變強。比起原版生死符的以七七四十九天為一個週期，迴圈往復地折磨。這新版生死符卻是越來越激烈，越來越強大，至死方休。

看著沈落雁眼中的一絲異樣，趙明淵以為她看到香貴父子的慘狀害怕了。便說道：“我還要對他們進行一些拷打，詢問一些情報。你有事就先走吧。”

有些事確實不適合讓沈落雁看到。只不過，即使沈落雁因此對自己有看法，趙明淵也不後悔。

因為，有些事一定要做。

像香貴父子做的惡事，必須要承受後果。

不是不報，時間未到。

如今，報應就來了。

天不收，我來收。

沒想到沈落雁竟然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趙明淵道：“其實說出去也沒什麼的，我本也不在乎。”

趙明淵自然不知道沈落雁說的是以為他出身魔門的事，只是認為他要殺香貴父子的事，這些他就沒打算隱瞞。

沈落雁看著趙明淵，忽然笑了，笑得趙明淵莫名其妙。

只聽沈落雁說道：“剛才我聽你說，對付他們是因為他們販賣人口，我在心中還笑你婦人之仁。

如今，看到你出手，我才知道，原來你也能狠下心來呀。

只是，原來你只有對特定的人才能夠狠心。

成大事者當有雷霆手段、菩薩心腸，而這些你都具備。

看來，或許你確實是比密公更合適的，也更有可能一統天下的人呢。”

沈落雁的話，讓趙明淵呆住了。

我幫你忙，送你禮物，你不感動？

我為了正義，為那些可憐的女孩子而付出，你也沒有共情。

反而，如今我折磨這兩個人渣，你卻看好起我來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正常啊？

不過，仔細想想，趙明淵卻有些明白過來了。

沈落雁雖然不是出身世家門閥，沈家卻也算是一方豪強。

從小養成的習慣，自然是視天下百姓為芻狗，又怎麼可能會和那些被拐賣的婦女嬰孩共情呢？

反而她更欣賞那些殺伐果決的行為，認為這樣子才是奪取天下的必備手段。

趙明淵只覺得他們之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趙明淵趁機說道：“既然落雁你認為我是比李密更有可能統一天下的人，那你來幫我好不好？”

對此，沈落雁只回了句：“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便轉身而去。

看著沈落雁離開的背影，趙明淵急忙說道：“那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李密失敗，你來幫我好不好？你一定要答應我啊！”

沈落雁並沒有絲毫停留，只是趙明淵看到她似乎微微點了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