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見無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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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是化功大法！”蘇星河大聲提醒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吃一驚。

化功大法可以讓對方數十年所修行的內力化為無形，自然讓江湖人深惡痛疾。

化功大法的功效，就如同一個人兢兢業業地每日辛苦勞作，努力了幾十年所積攢的所有積蓄，竟然一下子化為烏有，這樣可怕的事情，自然會讓人崩潰。

而北冥神功，則如同他的所有積蓄被別人奪走。也就是所謂的，你的錢就是我的錢。自然要比化功大法更可怕，也更令人嫉恨。

因此，化功大法可以說是江湖中最臭名昭著的功法了。

當然，實際上北冥神功要比化功大法更可怕，只不過很少有人聽說過罷了。

事實上，這也是逍遙派的自保之道。

連化功大法這樣損人不利己的功法，便已經令江湖中人，人人避如蛇蠍。

若是北冥神功的功效傳之江湖，勢必會被斥之為最邪惡的魔功，整個江湖共誅之也不為過。

而如今，丁春秋正御使著化功大法，屈身向前，避過趙明淵的劍鋒，竟然直接抓向了趙明淵黃金劍的劍背。

趙明淵這劍上內力充盈，黃金色的劍芒若隱若現。即便只是劍氣掃過，也足以削鐵如泥。

丁春秋竟然敢直接用手來抓劍，確實是讓人吃驚。

趙明淵正想試一試化功大法，便任由丁春秋抓向寶劍。

但劍上卻金芒大閃，卻是以內力化作劍芒，準備直接切向了丁春秋的手心，正是一試化功大法的神效。

丁春秋手中也閃著青芒，一把抓住趙明淵手中的黃金劍。只見劍光竟然驀然一暗，劍上的劍芒竟然真的被他化去了。

眼見奏效，丁春秋一手抓住趙明淵的寶劍，一手向趙明淵的胸前抓去，卻是準備徹底化掉趙明淵的內功。

眾人見此大驚，皆是急忙提醒趙明淵快點拋劍躲避。

不想趙明淵不知是太過吃驚了，還是怎樣，竟然應對出錯，一掌拍向了丁春秋。

丁春秋也是應變神速，立即化爪為掌。

兩人手掌相擊，竟然毫無聲響，反而像是黏在了一起，相持了起來。

這是要比拼內力嗎？

不！這是丁春秋準備化盡趙明淵的內力。

眼見趙明淵竟然入彀，竟真的被自己逮住了機會，可以化去內力。丁春秋自然大喜，運起化功大法，這便準備化掉趙明淵的內力。

接下來，只要奪走北冥神功，補全自己的化功大法，那自然的武功一定能夠更進一步。

或許，便真的可以法駕中原，一統江湖了。

丁春秋心中暢想著，卻忽覺一股洶湧的內力從趙明淵手上傳來。

這股內力竟然彷彿利劍一樣，竟然直接把自己的內力切開絞碎，自己的內力竟然就此被一衝而破。甚至，這股內力竟然順著自己手臂上的經脈大穴衝向了自己的丹田。

丁春秋大驚，急忙調來丹田之中的內力前去抵禦。不料，趙明淵的內力竟然順著兩人的手臂連線之處源源不斷地湧來。

趙明淵的內力之深厚，竟然遠遠超過了丁春秋的想象。

這怎麼可能？

丁春秋分明察覺到，趙明淵的內力雖然也是出自道家功法，但卻絕對不可能是北冥神功。那他才二十來歲，怎麼可能有這麼深厚的內功？絕對不可能的。

可不管怎麼不可思議，趙明淵不斷湧來的內力卻是真實的。

那可怕的內力，宛若排山倒海一般，擊潰了自己的內力，甚至直衝進自己的丹田，把自己的內力攪得不成樣子。

連沿途的經脈，也彷彿被趙明淵那仿若利劍一般的真氣，給破壞崩潰了。

隨著丹田的失守，丁春秋再也指揮不了自己體內任意一份內力了。

這丁春秋竟然全身內力也彷彿被化去了。

雖然不是化功大法，但丁春秋的內力也真切地被化去了。

另一邊，趙明淵早已鬆開了手，也收回了劍。

眾人只看到兩人雙掌相擊，對峙稍許，然後便各自鬆手。

這就結束了？

什麼情況？

難道趙明淵的內力已經全部被丁春秋化去了？

可是，看趙明淵的臉色，顯然不像被化去武功，反而是得勝了的表情。

眾人又看向丁春秋。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竟忽然顫抖地抬起手指著趙明淵道：“你，你，廢了我的武功！”

眾人大驚。沒想到，趙明淵不僅武功沒有被丁春秋化去。竟然還至此反敗為勝，破掉丁春秋的化功大法。真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

蘇星河和薛慕華他們大喜，沒想到他們師門數十年的夙願，竟然終於達成了。

丁春秋看著趙明淵還待要說什麼，卻忽然大叫一聲，滿地打滾，痛苦地大叫了起來。

這是因為丁春秋修習毒功數十年來，整個身體早已充滿了毒素，之前是他數十年的深厚內力在壓制著，這才能彼此剋制，相安無事。

如今，丁春秋內力全失，身上的劇毒頓時失去壓制，開始反噬己身。

數十種劇毒頓時生效，雖然因為彼此牽扯剋制並沒有立即致死，卻也讓丁春秋痛得雙手亂舞，滿地打滾，身上鮮血迸流，情況可怖至極。

眾人大驚，都以為是趙明淵對丁春秋下了毒，這才取勝。

還是薛慕華看出端倪，向大家解釋清楚。

大家這才明白，紛紛說道，這是星宿老怪咎由自取，害人終害己。

連少林中人也說這是因果報應，如今正是果報來臨。

丁春秋如何處置暫且不提，木屋內王語嫣所遇，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王語嫣走進了漆黑的木屋。雖然裡面極暗，但王語焉內功有成，藉助微光，略一適應，便能稍微視物。

王語嫣只見自己正身處一間空蕩蕩的木屋之中，屋內不僅無門無窗，更是什麼也沒有。

奇怪，這裡什麼也沒有，那蘇師伯讓我來這裡做什麼？

王語嫣再一尋找，終於發現，這木屋竟然是依山而建，背處竟然連線著一處山洞。

王語嫣便向著山洞中行了數十步，才豁然開朗。

裡面就有一處空洞，裡面並無憋悶之感，顯然有空氣流動。

當然，最奇怪的是有一個人坐在半空之中。

王語嫣一驚，竟大叫道：“有鬼！”

卻聽到一個聲音道：“你不必害怕，我不是鬼。”

接著頓了一下，道：“沒想到竟是個女孩子。”

王語嫣這才安靜了下來。

可是這裡早已在山洞之內極深之處，卻是沒有一點光亮，什麼都看不清。

王語嫣正這樣想著，只聽那聲音道：“你身後有燈？你既然害怕，就點亮吧。”

王語嫣向身後略一摸索。果然在身側的牆壁上摸到了有油燈火石的位置。

點燃燈火，洞中這才大亮起來。

王語嫣轉頭細看，這才發現，原來這人竟是用繩子懸在半空，這才看起來像凌空而坐。

此人長鬚三尺，顯然年紀已經不小了。卻依然神采飛揚，面如冠玉，更是沒有半絲皺紋。

這自然是無崖子了。

無崖子趁著燈光看到王語嫣的容貌也是大驚，竟驚呼道：“秋水！不，你是誰？你絕對不是李秋水。”

但他也很快意識到，此女絕對與李秋水有莫大關係，更想到他和李秋水的女兒李青蘿。

因此，他便溫聲問道：“小姑娘，是你破了珍瓏棋局嗎？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王語嫣進來之前，就已被趙明淵囑咐過了，已經猜到此人可能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再加上之前丁春秋和蘇星河的奇怪表現，早已經說明了許多事情。

更何況，這個老先生剛才還喊出了李秋水這個名字，趙明淵早已告訴自己外婆的名字了。

因此，王語嫣也便對這個風度閒雅的老先生的身份有所猜測了。

於是，王語嫣便恭敬地答道：“我叫王語嫣，我娘名叫李青蘿，我外婆便是李秋水。至於外面的珍瓏棋局，確實已經被我破了。”

“王語嫣，語笑嫣然，好名字！好好好，原來你就是青蘿的女兒啊！”

無崖子不禁感嘆，沒想到上天待自己不薄，臨死之前不僅得見珍瓏棋局被破，還能看到自己的外孫女。此生也算無憾了。

於是便接著問道：“好！小語嫣，說說你是怎麼破掉那珍瓏棋局的吧。”

聽完王語嫣的一番解釋，無崖子不禁喃喃地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沒想到，這珍瓏棋局的破解之法竟是如此。

唉！可惜呀，若是我當年懂得這個道理，也不會落到如今的這個地步了。”

這也正是無崖子人生的寫照。

當初巫行雲和李秋水為了他而爭風吃醋，無崖子卻在兩人之間左右逢源，拿不定主意，也不肯作出選擇。

這也導致了巫行雲和李秋水兩人爭風吃醋，互相算計，後來兩人積怨越來越深，竟成為了死敵。

最終她們兩敗俱傷，一人功法被破永遠長不大，一人卻被刮花了臉，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雖說巫行雲和李秋水兩人也負有很大的責任，但卻也不能不說是無崖子當斷不斷所導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