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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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馬伕人的話，喬峰仔細回想了一下，道：“兩年前那一次洛陽的百花會，馬大哥是去了。可是，他沒帶你來見我啊。”

馬伕人道：“你不過是個臭要飯的頭兒，有什麼可神氣的。

我當時只在那黃芍藥旁一站，會中的英雄好漢，哪個不向我看上一眼。

只有你對我視而不見，眼光在我臉上掃過，竟然沒有絲毫停留。

哼！不要臉，沽名釣譽，無恥之徒！”

喬峰道：“我從小就不喜歡跟女人一塊兒玩兒，也不是單單不看你。”

馬伕人卻接著惡狠狠的怒罵：“不要臉，假清高。

百花會中，除了你，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只有你不看我。

那我自然要狠狠地報復你，讓你身敗名裂，再也做不成這丐幫幫主。”

眾人這才知道，丐幫這番內亂紛紜，竟只因喬峰兩年前在百花會中少看了一眼。

隨著馬伕人這番瘋狂自白，在場中人自然明白了真相。

徐長老和全冠清自然也同白世鏡一樣被捆了起來，制住了穴道，卻是準備按照幫規行刑。

至於馬伕人，卻是依然在喃喃自語。只是聲音卻越來越低，漸漸地微不可聞。

忽然，她猛地一低頭，趴在了地上，竟然已就此死去了。

看來，她的容顏就是她的命啊！

看到馬伕人忽然死了，喬峰才忽然想到了什麼。

雖然馬大元的死因弄清楚了，但他契丹人的身份反而更是被釘死了。

當然，這本也是事實，即便是喬峰如今也已經信了九成。

只是，他還想知道帶頭大哥是誰？

而最可能開口回答的馬伕人竟然就這麼死了，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呢。

幸好，這裡還有幾個可能知道此事。

喬峰轉向徐長老、全冠清、白世鏡三人，問道：“既然你們都看過那封信，那必然知道帶頭大哥是誰了？”

白世鏡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看過汪幫主那封信罷了，並不知帶頭大哥是誰。”

喬峰掠過全冠清，看向了徐長老，他是一定知道的。

徐長老卻說道：“我已年近耄耋，早已活夠了，還怕死嗎？

只是可惜，臨到死期，竟然沒有執掌過丐幫一天。

可惜呀！

至於那帶頭大哥的身份。

喬峰，我奉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喬峰聽著徐長老這意味深長的話，看向其他的知情者智光大師、趙錢孫他們，卻見他們也是一臉認同之色，智光大師更是在那裡低聲唸叨“阿彌陀佛”。

喬峰怒道：“我要知道那帶頭大哥是誰，只為了向他當面問清楚事實真相，而非你們想象中所謂的報仇雪恨。”

忽然，一旁的趙明淵說道：“要知道當年的帶頭大哥是誰，其實也不難。”

聽到此言，喬峰大喜。

剛才馬大元的殺人兇手就是趙明淵一步步推斷出來的。喬峰對趙明淵又是感激又是信任，更相信他的智慧。

聽了趙明淵這話，喬峰急忙感激地道：“還請趙公子明言！”

一旁的智光大師也急忙出言阻止道：“趙公子，其實，知道真相對喬峰有益無害。只怕反而會多造殺孽，又何必說出來呢？”

趙明淵看著智光大師道：“不錯，知道真相確實對喬峰有益無害。

只是，如果喬峰一點也不知道他的身世，那也倒罷了。

而如今，既然事情已經被公之於眾，那倒不如把真相說清楚。這樣反而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誤會，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便可以了。

而且，即便我現在不說，喬峰也一定會想辦法打探出真相的。到時候，反而更可能增加殺業。

何況，有因必有果。

這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喬峰身上，怎麼能讓他來承擔惡果呢？”

智光大師唯有再度道了聲：“阿彌陀佛。”卻不再阻止了。

杏子林中再度安靜了下來，不只喬峰在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趙明淵，甚至全場所有人都盯著他，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趙明淵說道：“其實，剛才智光大師的講述已經透露出了很多資訊。

比如，年齡要比他小好幾歲，武功卓絕，身份尊崇。

這些都是很有效的資訊。

再加上，他們趕赴雁門關時，這個小隊二十一人，連同汪幫主在內的不少江湖英雄，卻皆以帶頭大哥為主。

能做丐幫幫主的帶頭大哥，確實在江湖中地位極高。這樣的人絕對不多，那範圍便已經很小了。”

趙明淵接著說道：“而且，看他們的樣子，顯然這個帶頭大哥不僅武功高、勢力強、名聲大，便是現在也依然在江湖影響卓著，所以他們才會有此反應。

再加上，三十年前，那事的起因是因為少林寺藏經閣的秘籍。此事，若是少林不出人，顯然是說不過去。

而少林這個門派顯然都符合剛才的所有特徵，那麼很顯然，這位帶頭大哥便是少林的高僧了。

也因此，他才能安排玄苦大師收喬峰為徒。”

眾人皆若有所思，對趙明淵的推理一致贊同，唯有智光大師一臉愁色。

喬峰道：“不知趙公子能否更進一步，推斷出是少林的哪位高僧？”

趙明淵道：“三十年前就地位尊崇，不在丐幫汪幫主之下，更在如今依舊對江湖影響頗大。即便是少林高僧中，這樣的人也不多。”

趙明淵看著喬峰道：“我對少林高僧瞭解得並不多。唯有少林的玄慈方丈，我是素有耳聞。而恰好，玄慈方丈符合這任意一點特徵。”

“啊！”不少人不禁驚撥出聲，便是喬峰也是臉色一變。

玄慈大師作為少林方丈已三十餘年，在武林中威望極高。沒想到，他竟然可能便是那帶頭大哥。

想到三十多年，眾人又是心中一動，確實，什麼都對得上。

眾人不禁都看向智光大師，想聽他的評判。

趙明淵也開口對智光大師道：“大師，不知我推論的有沒有錯？”

智光大師道：“阿彌陀佛。施主的推論確實精彩絕倫，令人不得不佩服。只不過，這對喬峰來說，確實不是好事啊，反而可能多生事端。”

趙明淵道：“智光大師宅心仁厚，事實確實如此。

不過，若是事情如同智光大師之前所說的那樣，直接把那封信焚燒掉，而沒有揭露喬峰的身世。

那不僅對喬峰，對丐幫，便是對整個江湖都是一件好事。

可惜了，一些宵小的私心，卻改變了大事。一切都已不可挽回了。”

喬峰既然已經清楚了自己的身世，也已洗脫罪名，更知道了帶頭大哥的身份，便已了無牽掛，準備離開丐幫找玄慈當面問個清楚。

只見喬峰拿出打狗棒，高舉過頂，朗聲道：“諸位！喬峰的此番身世來歷，不知真假。

但既然諸位前輩都提出了質疑，那自然要查個清楚，問個明白。

在此期間，喬某卻不再適合再身居幫主之位了。

喬某自汪幫主手中接過這打狗棒以來，戰戰兢兢，唯恐對不住數十萬丐幫弟子的信任。

幸好，雖無建樹，但也沒有出過大錯。

今日，喬峰便在此退位。

有哪一位英雄願意肩負此責，帶領丐幫數十萬弟兄維護江湖公義，儘可上前來接過此棒。”

丐幫幫主一位的繼承人，向來都是提前培育的。

而喬峰剛三十歲，誰能想過忽然有此變故，自然也沒有什麼合適的人繼承。

看著高舉打狗棒凜然而立的喬峰，又有誰敢站出來走到他面前呢？

喬峰等了片刻，見無人應答，便說道：“既然如此，那這打狗棒便由傳功長老與諸位長老代持，之後再擇賢明，繼任丐幫之位好了。”說著，他便把打狗棒雙手平舉，等著長老們接過。

宋長老卻忽然開口道：“且慢，我看喬幫主未必是契丹人。”

他指著徐長老、全冠清、白世鏡幾人道：“這必然是他們幾個幫派叛徒，夥同幫外之人偽造的謊言。

喬幫主向來大仁大義，與契丹人哪裡有半點相同？

本幫之中又有哪個及得上喬幫主的？

別人要坐這幫主之位，我宋某人一萬個不答應！”

此言一出，贊同叫好之聲不斷。

當即，群丐之中便有數十人呼喊道。

“有人謀害喬幫主，他們的話怎麼可信？”

“數十年前的事情，就憑几個人胡說八道，誰知道是真是假？”

“丐幫幫主之位，事關重大，怎能輕易改變？”

“我一心一意跟隨喬幫主。要換別人，我死也不服！”

奚長老甚至還說道：“同意喬幫主繼續執掌丐幫的，就站在這邊。”

隨即，他便拉著四大長老站到了一起。

丐幫弟子轟然響應，一會兒工夫，竟然全都朝著那個方向而去。便是有幾人心中因為胡漢之別而心中疑惑，卻也被裹挾得不得不隨眾而去。

場中只有趙明淵、智光大師他們這些局外人還站在原地，這些丐幫弟子竟全到了另一邊。

如今場中沒有了徐長老、全冠清他們的反對，丐幫竟然是一面倒地支援喬峰。

見此情景，喬峰極為感動。眾位兄弟，竟然在他身份存疑之時，依然相信他，確實極為難得。

喬峰正待說話，卻猛然聽到遠處有號角聲傳來，跟著便有大批馬蹄聲隱隱從遠處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