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上官殞命無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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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出來！”

阿飛忽然出聲低聲喝問。

不少人聞言皆是一驚。

所有人都到了院子外面守護，院子內如今只剩下阿飛一個人。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人能夠潛進了院子。

眾人聽此大驚，急忙尋找有哪裡疏忽了，人在哪兒？

只是，卻並沒有發現有哪裡有異常情況。

其實阿飛也沒有發現，甚至什麼動靜也沒有聽到，更沒有看到什麼身影，這只是他那野獸般的直覺，感覺到有危險在靠近。

果然，阿飛直視著的那個牆角，有一個人影緩緩地出現。

他也是身著金錢幫的杏黃衣袍，看起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金錢幫幫眾。

但在場之人不少都能夠毫不費力地認出他來，他正是已經消失在人們視線中多日的荊無命。

眾人都已知道他左手已廢，如今，看著荊無命腰間跨劍方式已經移到了右手側。顯然，他已經練回了右手劍。

只是，眾人皆知，重新練起來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只有阿飛知道，荊無命的右手劍要比左手劍更快。

這正是當初趙明淵曾對他說過的話，阿飛對此深信不疑。

阿飛看著荊無命一步步地走來，彷彿絕望的忠犬感知到主人即將逝世，準備最後守護在主人的面前，死也要死在他面前。

阿飛理解他的心意，便說道：“江湖中人皆道我們兩個很像，不僅劍法相像，為人也像。如今我家公子和你的幫主正在屋內一戰，我們何不也在此決一死戰，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快劍！”

周圍不少人異樣地看著阿飛，這可和他平時的為人不符啊。人家左手劍已廢，這不是欺負人嗎？要這個虛名何用？

不料阿飛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的右手劍比左手劍更快，對嗎？”

眾人大驚，沒想到竟還有此事。幸好沒有貿然向前進攻荊無命。

見此，荊無命點了點頭，笑了。

這或許是人們第一次見到他露出笑容，其中有認可、有解脫或許還有其他的什麼，但眾人卻並沒有關注。

因為，荊無命的右手已經摸上了劍柄，而阿飛也一樣握住了手中之劍。

眾人皆知，他們二人出劍極快，誰都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了這天下第一快劍的角逐。

一牆之隔的另一邊，兩人來到這間彷彿雪洞的屋子中。

環視四周，趙明淵只看到四面雪白的牆壁，屋內只有兩張床和一張很大的桌子。桌子上堆滿了各種卷宗，桌子旁連張椅子都沒有。

儘管趙明淵早已知道這裡的情形，但真的看到這樣的場景，也還是大為震動。

趙明淵問道：“上官幫主，你難道從來都不會享受享受嗎？”

上官金虹道：“享樂使人心迷，乃是成功道路上最大的障礙。唯有摒除這些慾望，才能踏上更高的山峰。”

趙明淵道：“那如果上官幫主殺掉了我和小李飛刀，並且統一江湖之後，又準備怎麼辦呢？”

上官金虹聽了趙明淵的話，一時間有些沉寂，他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少頃，上官金虹道：“或許是訂立一套可以維持數百年的江湖規矩吧。”

趙明淵道：“看來上官幫主就沒有休息享受的時候啊。”

上官金虹也有些氣餒。

他知道，什麼持續數百年的江湖規矩，只是說說而已。只要他死去，只怕金錢幫立即就會土崩瓦解。

回想自己勞碌一生，卻什麼也沒有辦成。在這最後關頭，竟然功虧一簣。上官金虹對面前的趙明淵，不禁心中有氣，難道伱就確定自己一定會贏嗎？

但他口中卻問道：“不知趙公子一統江湖後會做些什麼？”

趙明淵道：“做什麼？沒什麼，我就是玩玩看，試一試這一統江湖，做武林盟主是什麼感覺。要是沒意思，就再交給別人。”

聽了這輕佻的話語，上官金虹眼中殺意更深。

這算什麼？

難道我這一輩子的努力在你的眼中就只是玩玩嗎？

還隨意交給別人。

上官金虹感到深深地羞辱，自己這數十年的追求，卻在別人眼中是可有可無，隨時可以棄如敝屣的東西。

這讓他怎麼能忍受？

上官金虹怒道：“如果你走不出這間屋子，死在這裡。那這一切言語，也都不過是大話罷了。”

說著顯露出手中的龍鳳雙環。

看著上官金虹手中那一則雕龍，一則紋鳳的雙環，趙明淵道：“好！那上官幫主就盡力來殺死我吧。”

說著，趙明淵長劍出鞘，“滄浪”一聲，聲震四野。

屋外的人，聽此出鞘之聲，皆已知曉屋內趙明淵和上官金虹的交手正式開始。

而早已嚴陣以待的阿飛與荊無命，聽此劍鳴，如聽聞號令一般，兩人對峙的平衡已被打破，皆是揮劍而出。

兩人劍法都是極為簡單的一刺，但這一刺皆是傾力而出，仿若兩道流星劃過長空，其勢不可當。

只見兩道劍光分襲兩人喉間，沒有人格擋，也沒有人閃避。

兩人喉結竟然都流出了血，莫非竟是兩敗俱傷不成？

但眾人仔細看，卻發現荊無命的喉嚨已經被阿飛的劍刺穿，而阿飛的喉嚨只是剛剛被刺破了一層皮，流出幾滴血，並不致命。

兩人的劍只是差之毫釐，卻已是生死之別。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眾人也感到那種驚心動魄的魅力。

在場之人皆是頂尖高手，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信心，面對剛才這兩劍其中的任意一劍。

看著這燦若流星的交鋒，眾人皆是心曠神怡，不由得又想到，不知屋內的這一戰又是如何的神妙，真是令人神往啊！

可惜不能一見。

屋內的比試，自然更為精彩。

用兵器講究的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而這龍鳳雙環更是險中之險。

只要一出手，就是招招搶攻的奪命招式，若不能傷人，便被人所傷。

因此，在江湖中，敢用這種絕險兵器的人並不多。

但既然敢用這種兵器，他的武功就絕對不會弱。而上官金虹能把這龍鳳雙環練至兵器譜排行第二。他的這龍鳳雙環，已經是武功武林之中至險至絕之兵器。

上官金虹早已達到了“手中無環，心中有環”的境界，即便是兵器譜排行第一的天機棒孫白髮，也已不是他的對手了。

只可惜，他如今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趙明淵。

即便他多年苦練，卻也及不上趙明淵彙集三個世界武道精華，融會貫通的實力境界。

上官金虹雖然知道趙明淵的武道修為絕對不低，但他的認知極限，也便是他十七年前曾經見過的天機老人孫白髮，自然難以想象，像趙明淵這樣無論是內力、劍法還是境界皆已臻至化境的高手有多麼強大。

上官金虹出手絕對不弱，他一出手便是猛攻，一環直接脫手向趙明淵飛襲，手握另一環向趙明淵攻去。

這一招，往往對手難免注意力集中到上官金虹率先脫手而出的那一環，卻不料剛剛阻擋這一招，上官金虹第二環便已攻至。此時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對方便再也抵擋不住這一環了。

不知曾經有多少高手，倒在了上官金虹這一招下。

只可惜，他的一切心機打算，都逃不過趙明淵的眼睛。

只見趙明淵面對這飛來的這一環，只是左手伸出了兩根指頭，輕輕一夾。

這是勢若雷霆的一環，竟彷彿毒蛇被掐住了七寸一般，就此被趙明淵夾住了。

而趙明淵右手長劍早已順勢攻出，朝上官金虹襲來。

對於趙明淵輕鬆接下自己這一環，上官金虹雖然驚詫，卻也早有預料，並不驚慌。

面對這進擊的一劍，上官金虹竟然把手中僅剩的一環，向著趙明淵的長劍套去。

雖然，以環作為兵器，對付長劍之時，常有套、鎖、奪之類的招式。但難道上官金虹以為他能鎖住趙明淵的長劍，奪走他的兵器嗎？

這也太痴心妄想了吧！

只是，沒想到上官金虹這一環竟然真的套住了趙明淵的長劍，下一步就是鎖住趙明淵的長劍，然後奪走他的兵刃。

劍客失去了寶劍，還能贏得了嗎？

不料，趙明淵只是把長劍輕輕一轉，上官金虹便感到自己金環上的勁道竟然被對方借力打力，向自己反攻，他竟然一時拿捏不住自己的兵刃，金環脫手而出。

趙明淵手中黃金劍金光閃閃，上官金虹脫手的金環在長劍之上旋轉，隨之一齊向他襲來，兩者交相輝映，更顯得威力驚人，無堅不摧。

上官金虹只覺得這一劍出，彷彿氣滿虛空，扭曲天地，不是長劍向他刺來，而是整片天地推著自己向著那長劍衝去。

未等上官金虹反應，這一劍便已經刺入了他的胸膛，緊隨而至的金環更是直接把他從長劍上震飛，鮮血順著傷口匹練般地湧出，未等落地，上官金虹便已魂歸地府。

只是，他的神情卻顯得有幾分滿足之色，或許是看到這樣一劍，感到死而無憾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