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名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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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避開自己視線的幾位兄弟，金風白也不知該做如何感想。

趙明淵接著說道：“其實就翁老大這種花銷，只要稍想一想，便能知道，他絕對是動了別的來錢的法子。或許可以瞞過別人，但首先，這位翁大嫂便絕對瞞不過。對嗎？”

這翁大娘不僅沒有言語，連頭也低了下來。

趙明淵繼續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這江湖上做沒本買賣的，自然不止翁老大一個，有不少還光明正大地做，也沒有要死要活的。不少悍匪或是江洋大盜洗手不幹後還做起了修橋鋪路的大善人呢。”

趙明淵這話雖然說的皆是事實，但在中原八義他們聽來卻是說不出的諷刺。

他們幾人向來以義氣著稱，如今竟然和那些江洋大盜、江湖匪類相提並論，這是何等的羞辱。

趙明淵對阿飛道：“你說他們為什麼明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死咬著鐵傳甲不放，寧願過十七年的苦日子，也不願意說出真相。”

阿飛道：“大概是他們覺得，那些虛無縹緲的義氣、名聲，比真正的義更重要。”

趙明淵道：“不錯，這確實是聲名所累啊。這所謂的中原八義，也不過是邀名之輩罷了。”

趙明淵道：“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非蠢即壞。他們幾個，要說也算不上是壞，只不過是蠢罷了。”

當然，實際上他們幾個比起普通的江湖人還是不錯的，但以義氣著稱，把自己當做義的化身，卻是差得遠了。

趙明淵轉而對著瞎子易明湖道：“你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辦？”

易明湖咬著牙道：“這件事自然是我們幾個兄弟的錯，願意為鐵大俠賠罪。我們……”

趙明淵忽然截口道：“好了。既然這樣，那我便把鐵傳甲帶走了。你們幾個以後在江湖上多做善事便可以了，想來鐵傳甲也不會有意見。我們也都不是多嘴的人，不會說出去的。”

這意思便是他們不會把翁老大做的事傳出去。

這對中原八義他們幾人來說，卻已經是大恩了。

至於趙明淵為什麼突然截口，不讓易明湖繼續說下去。

卻是因為，趙明淵明白，他們中原八義幾個把虛名、面子這些東西看得比命都重要。如果繼續讓他們說下去，只怕這裡真的要丟掉幾條命了。

那又何必呢？

趙明淵雖然不喜他們的作為，但他們有些方面也確實是足以讓人佩服的。

三人離開這裡，向著城內走去。

鐵傳甲感激地對趙明淵道：“趙公子，此事確是多謝伱了。十七年了，這十七年我沒有睡一天好覺。沒想到，有生之年，此事還有解決的一天。”

對此，趙明淵沒有多做評價。

有些東西他覺得不重要，可有的人卻覺得比命更加重要。

趙明淵道：“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了。你家少爺他是怎麼回事，你清楚嗎？”

鐵傳甲道：“其實，是因為少爺誤傷了龍大爺的兒子。

之後，在興雲莊有不少人竟然對少爺不敬，鐵某就出了幾手，不想被人認出身份來。

我也是因此才離開了少爺的。

不想，昨日，我忽然聽說少爺竟然被人認為是梅花盜被抓了起來。我這便趕來想救出少爺。

沒想到，恰好碰到中原八義他們幾個兄弟，幸好蒙趙公子您搭救。”

趙明淵道：“這麼說來你也不知道你家少爺的事了。不過沒關係，只要我們知道他是無辜的就行了。走，我們這就去興雲莊救他。”

鐵傳甲大喜道：“多謝趙公子！”

趙明淵卻道：“先別急著謝我。其實此事未必那麼簡單。”

鐵傳甲道：“兩位的功夫我已經聽說了。咱們合力，難道還救不出少爺？難道又有什麼高手來了興雲莊？”

趙明淵道：“的確，有少林派的高手前來，聽說還有什麼鐵笛先生。不過這也不算什麼，不難對付。但你想過沒有，就興雲莊那幾個歪瓜裂棗，有哪個能對付得了小李飛刀？”

鐵傳甲神色疑重：“不錯，沒有誰能困住小李飛刀的，除非他自願被困住。”

趙明淵道：“對呀。如今他被人誣陷是梅花盜，要是他直接逃了，還怎麼洗刷冤屈，豈不是要被人認定是梅花盜了？那更加有口難辯了。”

“那可怎麼辦？”鐵傳甲急得團團轉。這種動腦子的事情，他最是頭疼了。

趙明淵道：“要證明李尋歡不是梅花盜，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抓住真正的梅花盜。”

“對啊！”鐵傳甲高興地一拍腦袋，“只要抓住真正的梅花盜，那自然便真相大白了。而且，金絲甲就在趙公子這裡，對付梅花盜不難。”

趙明淵卻道：“可我們去哪裡找梅花盜？”

“嗯？”鐵傳甲，“對呀，我們去哪裡找呢？”

趙明淵接著道：“李尋歡被人們當做梅花盜抓了起來，真正的梅花盜得到訊息，自然會銷聲匿跡。從而讓李尋歡做那替罪羔羊，自己好逍遙法外，自然不會再輕易露面的。”

鐵傳甲道：“趙公子，你把我給弄糊塗了，到底該怎麼辦？”

趙明淵道：“此事的關鍵不在於怎麼證明李尋歡是無辜的，也不在於怎麼抓到梅花盜。

而是，憑什麼他們說李尋歡是梅花盜，李尋歡便是梅花盜了。

明明他們也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誣陷李尋歡的套路更是漏洞百出。

之所以能夠認定李尋歡是梅花盜，便是因為他們是所謂的江湖正道，掌握了話語權，說誰是梅花盜，誰就是梅花盜。而李尋歡卻根本無從辯駁。”

聽到這些，鐵傳甲終於明白了趙明淵所說的是什麼意思，道：“趙公子說的是趙正義、田七那些江湖豪傑。”

趙明淵道：“不錯，正是因為他們想得到捉拿梅花盜的名聲和那大批懸賞。所以，便認定了李尋歡便是梅花盜，以此來獲得了大批財富，自然不會鬆口。”

趙明淵輕蔑地說道：“如果說中原八義他們幾個是求名之輩，那麼，他們這些人不僅要名，連利也不會放過。”

鐵傳甲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趙明淵冷聲道：“既然言語無用，那便用劍來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