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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芙琳修女的被選者儀式,甚至造成了從狹間蔓延到現實世界的小型地震,只是與今夜其他的事情相比,這地震根本不值一提。
現實的米德希爾堡,卡珊德拉拍賣行,魔女的學徒麗塔·斯威夫特小姐,正組織人手修復因為剛剛的戰鬥而破碎的牆壁,封堵白霧湧入的破洞。
雖然聽到了外面奇怪的聲響,注意到在街上逡巡著的亡靈忽然暫停了動作,更看到了天空奇異的金色光澤,但她也沒有在意。
在被選者儀式完成的二十分鐘後,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卡珊德拉拍賣行的外面。伴隨著急促的敲門聲,暫時負責拍賣行所有事務的麗塔·斯威夫特小姐,發現門外的是夏德。
“我剛從山上跑下來,斯威夫特小姐,快開門!”
“抱歉,我要先確定你的身份,請問......”
還沒等她說出問題,夏德便用【門之鑰】開啟門衝了進來。
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現在家中的情況極其糟糕,叄樓中彌散著的白霧幾乎要蔓延到樓下,魔女正在緊急封堵那些死亡的氣息,而失控的【旅行者的旅行門】,即使被“空間穩定光環”暫時壓制住,也依然躁動不安,根本無法移動到地下室的古神凋像旁鎮壓。
但即使是這樣,在將喬伊·巴頓和瑪麗蓮·亨德爾留在聖德蘭廣場,讓好奇的魔女審訊以後,他便立刻和已經觀測到星鯨跡象的露維婭道別,再次從家中地下室衝向了米德希爾堡,用最快的速度一路直奔這裡。
沒有了守夜人,他對付從狹間溢位現實的惡靈便沒有那麼迅速;體內沒有任何的神性,即使餘輝狀態還在持續,但空虛到讓他發狂的感覺,依然讓夏德精神疲憊。
好在被選者儀式的力量波動,讓躁動的亡靈們不敢有所動作,所以他才能這麼快的來了。進門後,不管自己的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是多麼的糟糕,聲音發顫的問道:
“格蕾斯和海倫呢?”
正在關門的斯威夫特小姐微微低頭,夏德這才注意到,整個拍賣會一樓大廳,幾乎變成了廢墟。
這裡是聞名整個舊大陸的卡珊德拉連鎖拍賣行的總部,精裝修的模樣甚至比一些貴族的莊園還要豪華。但現在到處都是爪痕和爆炸的痕跡,甚至地板和天花板都不再完整,有數個可以跳進地下室和二樓的大洞。
硝煙和粉塵的味道已經散去,但仍然可以想象不久前,這裡爆發了多麼激烈的戰鬥。
卡珊德拉婆婆帶走了主力追隨者進入狹間,現在留下的所有人都在盡力修復建築,至少保證白霧不再湧入。
“我還是來晚了,吸血種已經離開了?”
“您怎麼知道......大概一個小時前,兩位高環,一位中環的吸血種來到了這裡,要帶走現在還不能離開的老師的老師們。戰鬥很激烈,最終是老師的老師們出現,阻止了戰鬥,然後隨兩位高環吸血種離開了。”
“格蕾斯和海倫離開了?”
夏德大口呼吸著。
“不過,那個中環吸血種因為受傷嚴重,被他們留下來了,說是這件事結束後,會花錢把他贖走。而且,我們繳獲了一件賢者級的遺物【血荊棘權杖】......”
“那個中環吸血種在哪裡?”
夏德急切的問道。
“在地下室。”
被俘虜的傢伙不出所料是夏德的熟人,帶著侄子來到米德希爾堡的阿爾芒·貝恩哈特先生,他被關在地下室的遺物收藏間內。
這位先生本身是卡森裡克王室的遠親,幾次出現都將優雅、上流這幾個單詞貫徹的淋漓盡致。但這一次,他顯得無比狼狽。
躺在靠牆的床鋪上,臉色蒼白的像是白紙,身上的衣服到處都是血。斯威夫特小姐沒有殺掉他,但顯然也只是給了他最基礎的治療:
“這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明明婆婆還介紹他,從另外的魔女那裡買來了好東西。”
帶著夏德來到地下室的斯威夫特小姐不滿的說道,而聽到聲音的貝恩哈特先生也努力的從床上爬起來:
“瞧,是漢密爾頓先生。”
他想要露出笑意,但因為受傷太嚴重,根本做不到。
“在哪裡?”
夏德低沉著聲音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負責,將那位血族親王,偽裝成我的侄子帶過來,具體的地點,我不知道。”
貝恩哈特先生努力的回答道。
“什麼時候?”
“午夜零點,血月橫空。”
現在是十一點二十叄分,只有半小時了。
“漢密爾頓先生,其實你不必擔心,我們所做的一切,不會危害這座城市,也不會危害任何人。給卡珊德拉拍賣行造成的損失,我們都會賠償,您不如坐下來,和我一起等待午夜零點,見證那鮮血幕布被......”
“閉嘴。”
斯威夫特小姐聲音陰沉的說道,卡珊德拉婆婆將拍賣行暫時交給她,但她卻犯下如此大的疏漏,即使對手太強,但這依然是她的失職。
“血荊棘權杖在這裡,你們要做的事情,真的能夠成功嗎?”
夏德讓站在門口的另一位中環女術士,將被暫時收容在地下室另一個房間中的權杖拿來。
血荊棘權杖是一柄黑木權杖,最高階嵌著一枚紅寶石,整個權杖都被一根血色的荊棘纏繞。荊棘一端像是從紅寶石中生長出來,另一端則是纏繞在權杖的尾端。
黑木表面被打磨光滑,但對著光檢視,能夠看到不易觀察的凸起字母——
【荊棘入身,血光伴我。】
必須很小心的抓握,才能確保手不被荊棘傷害。這是貨真價實的賢者級遺物,而且還是武器類的遺物。
“沒關係,我們蒐集了九件遺物,但只需要其中七件就足夠了。”
阿爾芒·貝恩哈特說道,他並沒有隱瞞的意思,而夏德只知道其中的五件。
“漢密爾頓先生,你在罪公館裡救了我,我要勸你一句。不要追上去了,如果追不到還好,追到了,你就真的回不來了。”
重傷的吸血種看著夏德,眼白中的血絲非常多。
雖然這個男人將那個小男孩帶來了米堡,但夏德對貝恩哈特先生倒沒有什麼惡感。阿爾芒·貝恩哈特不過是奉命令做事,而且此時也願意提供他知道的一切訊息:
“她們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必須追回她們。”
“等等!”
虛弱的貝恩哈特先生疑惑道:
“我們討論的,是天使級遺物【紅蝶雙子】。”
“是的,她們對我很重要。”
夏德點點頭,然後看到這個很上流的中年吸血種臉上,露出了敬畏的表情。
經過了斯威夫特小姐的同意,夏德給了貝恩哈特先生一小杯被【飽脹之食】處理過的水。在其慢慢的飲用後,又坐在像是監獄用的靠牆窄床邊問道:
“我必須追上去,你真的沒有其他線索嗎?”
“我只是中環,讓我帶著親王前來,還是因為我的貴族身份很方便。但肯定在山上,具體位置我不清楚。抱歉,我幫不上你......別追了,這真是為你好。”
他依然不厭其煩的勸說道。
夏德沉默了一下,餘光看到了那柄被斯威夫特小姐小心握著的權杖:
“這柄權杖的作用是,增強與鮮血有關的超凡力量。這種增強,有多強?”
“非常強,如果是和吾主有關的力量,那麼就更強了。”
貝恩哈特先生說道,見夏德主動拿過了這件遺物,又介紹起了它的使用方式:
“唸誦咒文‘血荊棘貫穿我身,鮮血之路此刻開啟’,血荊棘會刺入你的手背。不能用通用語,要用哥倫巴密語,我不太喜歡用這種權杖類的武器......我更喜歡我自己製造的兩把鍊金手槍。”
所謂“哥倫巴密語”是在第四紀,也就是黑暗紀元中,吸血種統治的領地中使用的貴族語言。吸血種這個族群不像精靈那麼強大,沒有以族群命名的語言。古老年代吸血種興盛時期的“哥倫巴”密語,因此成為了第六紀種族上層的密語,是相當古老的語言。
這種甚至不會在聖拜倫斯的必修課中學習,是選修的內容。而夏德雖然通曉文字,但他必須看到文字才能讀出來,不可能知道了通用文翻譯就知道相應密文的發音方式。
他遲疑了一下:
“哥倫巴密語,和你們的種族關係很強嗎?”
夏德又問,貝恩哈特先生考慮了一下,卻沒想到魔女的學徒開口了:
“這是吸血種非常重要的語言,當代吸血種至少四分之一的古代文獻和奇術、咒術卷軸,是用這種語言寫下的。這幾乎可以相當於,種族語言。”
“是這樣的。”
貝恩哈特先生輕輕點頭,喝下了那些水,他雖然依然是重傷狀態,但臉色好了一些。
“我明白了。”
夏德將手伸進口袋裡,取出了完成第五紀3024年鑰匙後,獲得的兩片綠葉。
這兩片青春不老葉,一片代表著【知識-原罪奇術】,一片代表著【一段真實的資訊-吸血種】。因為葉子上沒有標籤,所以夏德只能先將左邊那一片放在眼前。
隨著葉脈呈現出的金色紋路逐漸的滲透進入眼睛,夏德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一片是原罪奇術,其中包含了將【懶惰】靈符文,加入【大罪鎖鏈】的方法,但對他現在沒用。
“是這一片。”
第二片綠葉同樣被放在了右眼前方,隨著龐大的知識和資訊湧入腦海,夏德在其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
“果然有。”
他從斯威夫特小姐手中拿過權杖,在阿爾芒·貝恩哈特先生以及魔女學徒的注視下,輕聲用肺部發聲,輔助鼻腔嗡鳴唸誦到:
“血荊棘貫穿我身,鮮血之路此刻開啟。”
精靈種族的知識讓夏德粗淺的掌握了精靈語,而吸血種的知識中,果然也包含了“哥倫巴密語”的內容。
隨著夏德話音落下,權杖上的血色荊棘蠕動著,攀爬到了夏德的手腕上並緊緊纏繞。它們並沒有刺入面板,但夏德分明感覺到了自己全身的面板都被刺痛的感覺。
“這樣就沒問題了......”
“漢密爾頓先生,你真的要上山嗎?”
貝恩哈特先生還想勸夏德留下:
“我不能告訴您山上會發生什麼,但......千萬別去。我能用我的靈魂擔保,接下來的事情絕對不會危害米德希爾堡!”
但夏德搖搖頭,隨著斯威夫特小姐離開了這裡。
兩人進入了地下室最深處,海倫和格蕾斯曾經居住的房間。雙子已經離開,巨大的四柱床旁邊的帷帳被掀開,地面的衣物也已經不見,但低語要素的濃度依然非同尋常。
“漢密爾頓先生,您要怎麼去尋找她們?”
斯威夫特小姐輕聲問道。
“我有一項奇術,可以透過將任何人的血液滴進眼睛中,看到血液主人在一天內所有的行動軌跡。”
“但這裡沒有老師的老師們的血......您有是嗎?”
“不,我也沒有。”
夏德搖搖頭,手持權杖看向那巨大的床:
“但我曾經將她們的血液滴進過自己的眼睛裡,那是在上一紀......”
他停頓了一下:
“更確切的說,那是在兩個月前(568章)。”
血荊棘權杖增強【血之迴響】,本應只能看到一天內血色痕跡的夏德,跨越了更漫長的時光,觸控到了血的力量。清晰的紅色光暈,而且是代表著雙人的紅色光暈,出現在了那張床上。
紅色光暈的身影交疊,顯示格蕾斯和海倫在這裡停留了很長時間。而當她們離開床鋪時,高大的如同神人般的身影,已經恢復成了正常的人類女性的大小:
“斯威夫特小姐,那麼我出發了。”
他注視著看著那兩道紅色的光暈,吸血之神想要做什麼已經完全知道了。那十個釀酒的故事,根本就是在提醒他,祂的真實目的。
為了蕾茜雅和多蘿茜能夠得到幫助,更為了兩個無辜的靈魂能夠不被犧牲,在上一紀元的神之酒會上他能夠幫助她們,這一次,他依然能夠幫助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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