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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大概是看夏德年輕,不想讓他摻和進賭博的事情中,夏德則笑了一下,做出一副自信的模樣:
“你瞧我的這套舊牌,我像是羅德牌新手嗎?一局最高只是輸掉不到兩先令,我想我的運氣還不至於差到總是輸......先生,這個無聊的上午,我們總得找點事情來做。”
他故意用帶著很重託貝斯克口音的話說道,律師於是聳聳肩,示意可以開始了:
“我倒是很欣賞自信的人。”
周圍的人群也很興奮,雖然誰也沒見過這個年輕人,但只要牌局繼續,讓他們有點事情來做,夏德就算是軍情六處的人他們也不在乎。
夏德現在依舊秉持著不賭的想法,而此時坐到桌邊,是想要靠著贏錢來獲得情報。所以,這不算賭博。
這種酒館的賭局沒有太正規的玩法,雙方一直抽牌,等到停牌後算點數。律師也許技術不低,經驗也很豐富,但面對靠著【創始·銀月】帶來幸運的夏德,依然是輸多贏少。
夏德在坐下來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輸牌和贏牌的兩手準備。但前五局輕鬆贏下四局以後,便知道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上午十點半,夏德手邊已經堆了一堆的小硬幣和少量紙鈔,律師手邊只剩下那隻空杯子。他額頭冒汗的右手暗住自己的最後一張牌,隨著手掌的挪動,帶著血絲的眼睛微微顫抖著,看向那張逐漸顯露的牌:
“哦,月亮9,我這次是二十一點!”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流汗的臉上露出慶幸的笑容,身後站著的三個人則互相討論著律師這次贏了以後,還能堅持幾局。
另一邊的夏德也獲得了最後一張牌,同樣是用手掌一下按住,他身後站著的兩個人和他一起低頭去看:
“哦,國王。”
夏德輕鬆的說道,然後聳聳肩:
“律師,看起來又是我贏了。”
“不玩了不玩了。”
中年律師驚愕的愣了一下,喪氣的將最後一把牌丟在桌面上:
“我的運氣可能都用在你沒出現之前了,這可不是我的技術不行,這是運氣守恆。”
他還不忘在周圍的熟人面前辯解道,但沒有懷疑夏德作弊,畢竟周圍可是圍了一圈的人。
“不玩了是嗎?20便士。”
夏德敲著桌子說道,手邊那堆便士和罕見的幾枚先令加起來,大概有半鎊左右,其中大概有3先令是律師的錢,剩下的是律師在今早從別人那裡贏來的。
“真是的,原本還想著晚上再去找勞拉,這下只能在家裡洗澡了。”
中年律師抱怨著去摸口袋,人們則是在一旁起鬨嘲笑他。
“只剩兩便士了,不過我可不會賴掉別人的錢,跟我去家裡拿吧,我就住在這條街上。”
律師站起身沮喪的說道,夏德收拾好自己的牌也站起身,這就是他過來打牌的目的,這種在小酒館中賭牌的傢伙,不把錢輸完大機率是不會走的。
原本還打算,一旦自己輸掉超過兩先令,就聲稱沒錢,帶著律師去附近的朋友那邊拿錢,半路拿出1鎊的大鈔讓他找錢。但現在,這個計劃用不上了:
“好的,看來我今天運氣很不錯,需要我請你喝一杯嗎?”
夏德提議到。
“不必了,下午還有工作,如果是晚上,我肯定會讓你請我喝一杯最貴的。”
圍觀打牌的人們當然希望他們繼續玩牌,但勞瑞爾律師堅決的離開,他可不會欠賬玩牌,律師知道賭博的底線。
於是結伴再次來到夏德幾個小時前敲門的那棟公寓前,中年律師用鑰匙開啟門後,原本想讓夏德在樓下等。但見他緊跟著進了門,也沒說什麼,招呼夏德與他一起上樓。
洛克·勞瑞爾住在這棟小公寓的二樓,自己租下了整層的三個房間。
這個時代律師已經是中產階層的職業了,勞瑞爾律師雖然住的地方不是很好,但從傢俱和擺放在門口的鞋子來看,他的收入不低,住在這裡應該只是習慣這邊的居住環境。
就和斯派洛偵探的書房一樣,中年律師的家中也是堆滿了成沓的檔案紙和檔案袋。趁著律師從鞋櫃裡翻找小硬幣,夏德站在門口故意感嘆道:
“他們說你是律師,我原本還不相信,現在可是信了。”
“律師就不能去酒館打羅德牌嗎?這是偏見。”
說著,將找到的錢遞給夏德。夏德仔細清點後,便直接離開了,這反而讓以為他別有企圖的律師,感到莫名其妙。
來到街上,夏德心中感覺輕快了不少。從周圍人們的訴說和在律師家中的見聞來看,基本上肯定關於遺產繼承的事情沒有貓膩。雖然沒有見到那份遺囑以及那些遺產,但他會與勒梅爾太太一起去簽字,到時也能幫忙檢查一下。
這樣一來,回家寫了報告書以後,這項委託的前半部分就算是結束了,這筆錢賺的實在是輕鬆。
至於口袋裡的那些贏來的半鎊左右的零錢,夏德並不打算自己留著。他不喜歡賭博,而且贏來的錢就算留著,也不會對自己的生活產生太大的有利影響。所以,便想著一會兒直接到黎明教堂捐掉,合理的處理掉這筆錢的同時,也能讓自己得到心理上的極大滿足感,甚至也算是感謝了奧古斯教士沒收取魔藥配置的人工費。
至於將這筆錢還給律師,夏德根本沒考慮過。他只是討厭賭博,又不是想做聖人。就算與勒梅爾太太一起去見律師時,勞瑞爾律師認出了他,也沒有理由說要拿回那筆錢。
“不過,羅德牌果然很好用,我這也是稍微感受到了玩牌的樂趣了。”
他心中想著,沿著瑪麗皇后街向著黎明廣場的方向走去。
瑪麗皇后街的下一個路口的側面是一家糖果店,夏德路過的時候,看到一個眼熟的中年婦人焦急的不斷與路人搭話。
這是他今早敲響律師租住的公寓樓下的房門時,看到的訓斥孩子的婦人,但現在他的孩子可沒在身邊。
正巧夏德行走的方向要經過婦人那邊,頭髮有些凌亂的中年女人,也向夏德搭話:
“我的孩子小羅恩丟了,不見了。先生,你在附近看到這麼高,戴著一頂黑色帽子的男孩了嗎?”
她的眼神黯淡無光,憔悴的表情一下將夏德的好心情也破壞掉了。
“孩子丟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詫異的問道,眼睛看向四周。
“十分鐘前,我帶他在這裡買東西,一轉眼的功夫,他就不見了。不是知道是跑去附近玩,還是......被人帶走了。”
婦人紅著眼眶,眼睛中的眼神很難被具體的描述出來。並不是想要哭泣,並不是急迫,更不是慌亂,那是一種壓抑到極點的絕望,夏德從未想到某種情緒可以如此強烈的僅僅透過眼神發散出來:
“怎麼不去找警......當我沒說。”
夏德深吸了一口氣,對於這個時代,就算是當前城市“孩童拐賣”案件頻發,也別想著報警能夠解決問題,還不如指望自己能夠在原地找到些線索。
外鄉人在這個世界站穩了腳跟,但很明白這個時代遠稱不上是文明與秩序。外鄉人早就想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可能發生的種種事情,只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遇到。
稍微探聽了一下情況,中年女人名叫瑪麗安·庫克,是居住在附近街區的單身母親,沒有任何親戚,至於她的丈夫去了哪裡,夏德沒問對方也沒說。
嘆了口氣,既然遇到了,夏德決定摻和進這件麻煩事情:
“我幫你問問附近的行人,你到旁邊的商店再去詢問一下。”
雖然這件事與夏德沒有一個便士的關係,但既然恰好碰到了,嘗試著幫一下也沒什麼。反正,他今天也沒有別的事情。
如果是丟錢包之類的事情,他大概打聽了情況就轉身走了。但孩子丟了,能幫一下就幫一下。
庫克太太轉身去甜品店旁邊的成衣店詢問,夏德沒有按照自己說的去向行人搭話,而是長吸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
“過去的迴音。”
耳朵感覺到發癢,隨後嘈雜的街道聲響傳入耳中。這項與【時空】有關的奇術,只能隨機聽到24小時內的聲音,雖說傾向於聽到人聲,但在街面上或者商店裡,這種傾向也無法增加夏德恰好聽到關鍵線索的機率。
“神性餘輝”狀態下,任何的奇術和咒術都會得到增強。而【過去的迴音】得到的增強並非是增加了機率,而是將24小時增加到36小時,這是他閒的沒事在家中實驗時知道的。
又嘗試了多次,但耳邊的聲音沒有一次與丟失的孩子有關。時間拖得越長,能夠找到小孩的機率越低,轉身看向正雙手握在一起,在路口商店裡向店員探聽情況的憔悴女人,夏德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摸向口袋,對腦袋裡的女人聲音問道:
“【命運的二十面骰子】......”
【你要為了一個陌生人去拼運氣?想法不錯,但我必須提醒,一天只有一次機會。而且就算骰到幸運的點數,也不一定與你的奇術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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