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危重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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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國際勞動節，起源於美國。

那是1886年的5月1日，以美國芝加哥為中心，在美國舉行了約35萬人參加的大規模罷工和示威遊行，示威者要求改善勞動條件，實行八小時工作制。

1886年5月3日，芝加哥政府出動警察進行鎮壓，開槍打死兩人，事態擴大，5月4日罷工工人們在乾草市場廣場舉行抗議，由於不明身份者向警察投擲炸彈，最終警察開槍，先後共有4位工人、7位警察死亡，史稱“乾草市場暴亂”或“乾草市場屠殺”。

在隨後的宣判中有8位無政府主義者以謀殺罪被起訴，4位無政府主義者被絞死，1位在牢中自殺。

但是，五一勞動節雖然起源於美國，可美國人並不過“五一”，因為五一國際勞動節，實質上屬於社會主義國家的節日，最先是由恩格斯宣佈的。

起源國不過五一，多多少少有點諷刺意味。

美國人的勞動節在每年九月的第一個星期一。

所以五一的時候，中國有足足5天的小長假，但美國並沒有，鳶尾花診所也就沒有刻意放假。

但從小生活在中國的一些華人們，對這個節日可是念念不忘的。唐韻軒的後廚幫工老江，跟周喬一樣，來自中國江南，五十七歲，琢磨著國內的親戚朋友們剛好五一有空，於是請假回國了一趟。

一是跟親戚朋友們敘敘舊，二是他老父親是5月3日去世的，好多年沒回去祭拜了，這次也是趁著忌日，去給父母掃掃墓。

老江回到國內後，特別開心，不說別的，光是家鄉的美食，他就享用了個遍！

比如油燜春筍、薺菜炒年糕、小炒螺絲、香椿炒雞蛋、豌豆鹹肉糯米飯、臭莧菜梗……太多太多了，在美國哪能吃得到啊？即便吃得到，也沒有家鄉正宗，以及便宜！

美國的蔬菜死貴死貴的！

雖然在唐韻軒這樣的中式酒樓打工，但美國那邊畢竟比不得國內。

除了這些，還有一道菜，是他從小的最愛。那就是，黃顙魚，俗稱昂刺魚、黃辣丁，還有許多名字，每個地方的叫法可能不一樣，但真的是舌尖上的美味！

老江去了美國，就再也沒有吃過一回。

這次回到國內，饞得不行，老表知道他的喜好，請他吃飯的時候，特意做了一大鍋昂刺魚燉豆腐。這道菜，鮮美可口，營養豐富，老少皆宜。

老江立馬就口水流出來了，夾了一條煎得兩面金黃的肥美昂刺魚，大口朵頤起來。

美國人吃魚，幾乎不吃淡水魚，因為淡水魚刺多，他們吃的都是去骨的海魚肉，吃到嘴裡從來不用吐刺的。所以美國的淡水魚氾濫成災。尤其是從亞洲引進，用於治理河水汙染的鯉魚。

據說重金屬超標嚴重。

不過，即便不是用於治理汙染，美國人也不會吃這種淡水魚。刺多，還有濃郁的土腥味，美國人在吐刺以及烹飪方面跟不上。

可能老江在美國待久了，太久沒有沾染這種國內的淡水魚了，吃的時候，又太急了些，連舌頭都差點咬掉，不小心，喉嚨就疼了一下！

他立馬知道，特麼的多半被魚刺給紮了！

但是，從小在江南土生土長的他，豈會怕魚刺？

老表關心地詢問：“怎麼了，是不是被魚刺紮了？來來來，搞點醋化化！”

老江就來了一口。

實際上，喝醋化魚刺這種土法子，是不管用的。魚刺雖然能被醋溶解，但那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光喝的那一會根本溶解不了。

老江灌了幾口醋，渾沒在意，笑著說道：“誰還沒被魚刺卡過啊，用幾口飯壓一壓就下去了！”

老表立刻讓老婆給他盛飯。

老江就連扒了好幾大口香噴噴的米飯！

這也是土法子，以前他這樣做的時候，無往而不利，哪裡知道，這一次運氣沒有那般好，他吞嚥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明顯的胸痛。

老江這人心大，關鍵是從小吃魚長大的，經驗豐富，什麼樣的魚沒見過沒吃過啊，還怕這點小刺？

所以，他沒有在意，心道，熬一熬就過去了，多大一點事。

這頓飯後，他在老家玩了幾天，走親訪友，祭拜父母，之後就回美國去了。

他繼續在唐韻軒上班，恢復了正常的日復一日的忙碌日子。

還跟同事們吹噓，說唐韻軒就沒有昂刺魚這道菜，他在國內吃得多少多少正宗，美味，把大家給饞的。

但是，這一次，真的跟以前不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胸口的疼痛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嚴重，不僅胸痛，後背也被扯得生疼！

不過，老江也是個狠人，或者說，性格有點固執，另外就是，美國看醫生比較貴吧，他堅持著沒去醫院。

他老婆催他，說你要是不想去別的醫院或診所，去周醫生那裡看看也好的啊。聽說周醫生那裡不僅態度好，而且價格也公道，從不宰人。

老江臉紅脖子粗：“多大點事，吃點家裡備用的止痛藥就行了！”

他老婆沒辦法，只好給他拿了一片止痛藥，還貼心地倒了一杯水，老江一飲而盡。

不得不說，止痛藥效果槓槓的，吃了真的不痛了。

可是，特麼的，藥效一過去，老江又開始痛了！

而且越來越厲害，甚至都沒法兒上班。

這一天下午，他正在唐韻軒後廚幫忙理菜，忽然覺得喉嚨裡有東西往上湧，一股鹹腥味，他忍不住，張口一噴，我去，把周圍人都嚇了一大跳，竟然是一大口鮮血！

“不好了，不好了，老江吐血了！”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老江又是身形巨震，連續“噗~、噗~、噗~”，好幾口鮮血噴吐！觸目驚心！

“快快快，送醫院！”

“送周醫生那裡！”

“趕緊的！”

周喬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另外就是，這是最近的診所了。唐韻軒的人一出事，值班經理張建軍就立馬趕過來，用車拉著老江，在兩名同事的陪伴下，一起開往鳶尾花診所。

傷勢太嚴重，周喬和墨菲一起接診，並安排緊急檢查。

與此同時，老江的老婆也來到了鳶尾花診所，得知病情嚴重，一下子就慌了神，然後哭哭啼啼地給兒子打電話，讓他立馬過來。

檢查結果出來，非常不妙！

老江的中上段食管穿孔，胃腔內大量積血，血色素驟降至4克，胸部CT增強掃描提示胸主動脈破潰，縱隔感染，從其老婆那裡瞭解到前因後果之後，考慮魚刺穿破食管及主動脈。

這種情況，需要大手術，鳶尾花診所條件不行，所以周喬直接將老江安排進了社群醫院住院。在急救、上各種監護、保命的同時，也緊急進行術前準備工作。

老江的兒子在美國大學畢業後，就職於灣區一家高科技公司，接到電話後，也火急火燎往舊金山趕。

“媽，我爸這麼嚴重的病情，你們讓一個小診所的醫生救治？”雖然，老江已經被轉到了社群醫院，但當小江得知，仍舊是鳶尾花診所的醫生和護士負責時，不禁焦慮。

邊上，張建軍聽到後，眉頭一挑，走過來插話道：“小江，你好歹也關注一下新聞啊。周醫生那是一般的醫生嗎？”

“難道不是嗎？”小江一愣。

張建軍不由搖了搖頭，沒好氣地道：“我這麼跟你說吧，要是周醫生你都不滿意，別說這家社群醫院，就算在整個加州，你也找不到更好的醫生了！”

反正，因為女兒張夢靜那件事，張建軍現在是鳶尾花診所的死忠！在他心目中，周喬就是當之無愧的加州醫生第一人！

雖然，他說的有些誇張，其他人未必信服。

不等小江上網查，邊上就有人來告訴他。

當聽說周喬醫術過硬，經常開展高難度手術，甚至腫瘤手術都做得飛起，譽滿加州，是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和洛杉磯分校的客座教授後，小江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周喬的名氣在加州確實不錯，但醫生真的比不上那種當紅的電影明星或歌手，能做到家喻戶曉。

小江這種除了做做體檢，基本上不去醫院看病的人，此前真的沒有聽說過周喬。

周喬百忙之中抽空過來，給患者家屬簡單講解接下來的緊急手術，並要求他們簽字！

“你們是江大伯的老伴和兒子吧？”周喬問道。

“是的是的。周醫生，我爸爸怎麼樣？”

周喬：“很嚴重。接下來要進行緊急手術，開胸，置換人工血管，切除一段食管，隨後進行胃造瘻。”

“不就是被魚刺卡住了嗎？怎麼會這麼嚴重？”小江不可置信。在中國，誰還沒被魚刺卡過啊？用食管鏡不能取嗎？怎麼就鬧到要開胸了？

老江的老婆則一臉憂色。這是因為小江年紀輕，見的世面太少。他不知道，他的一位堂姑奶奶，在很多年前，就是被魚刺卡住，搶救不及時，走了的！

周喬很遺憾地道：“魚刺已經穿破了你父親的食管，然後又扎到了旁邊的主動脈，加上又拖了二十多天，常規的修補已經不能解決問題。魚刺不僅僅是扎破主動脈，還造成了嚴重的胸腔感染、貧血，全身狀況極差，可以這麼說，手術風險極大，我不能打包票，一定能將你父親救回來！”

這話一出，小江臉色立馬就變了，叫道：“你不是譽滿加州的名醫嗎？”心說你就這點本事？那我還不如不在你這裡治，轉去加州大學醫療中心呢！

張建軍忍不住罵道：“你小子胡說什麼呢。不管你去哪個醫院，人家醫生能給你打包票嗎？”

小江一愣，心說是這個理，倒是自己太著急了，想岔了。但是，未免仍舊心裡擔憂。

作為患者家屬，自然是希望醫生能拍著胸膛保證，但很顯然，這麼嚴重的病情，絕不可能。沒有哪個醫生會如此不留後路。

周喬說道：“如果你們同意，就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手術馬上要開始了！”

如果對方不同意，那他也不會強行去救。至於是轉院，還是怎麼處理，交給患者家屬。

小江和他媽媽商量了一下，很快，就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字！畢竟，救人如救火，耽擱不得。但是，內心的焦灼與擔憂，難以言述。

這種心情，只有患者的直系親屬才能真正體會。

其實，就算換了旁的更厲害的，名氣更大的醫生，他們照樣會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