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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最初的占卜只是人們自行總結出來,用於計算推測吉凶的數學公式。
伏羲老人留在榮非靈墟之中的那個金色小人就相當於是智慧AI。
無需刻意發動,金色小人就會自行整理榮非腦海中所有的資訊和資料,甚至還有許多榮非見過、聽過、想過,但是轉頭就以為忘得一乾二淨,實則只是儲存在了記憶角落的所謂垃圾資訊。
金色小人具體的分析整合這些資訊資料的原理和流程並不被人所知,但給出的結果榮非卻是看得明白。
也是透過結果進行逆推,才證實了先前魏君羨的推論。
伏羲老人曾提到他的腦海中時常會浮現出尚未發生的畫面,既所謂的預見未來。
實則這些畫面只是伏羲老人的神通自行蒐集資訊,加以整理、分析之後,得出最有可能發生的事件或是結果。
並不是伏羲老人真的穿越時空,看到了未來。
便如同伏羲老人曾預見過諸神大打出手導致天地崩碎、世間萬物毀滅的畫面,結果卻是伏羲老人搶先出手毒殺諸神,以致他所預見的未來並未如實發生。
未來與過去一樣,無法改變。
亦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未來。
未來只是一個創造的過程,而不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結果。
未來有無數個可能,唯獨沒有必然的結果。
榮非想的有些入神,魏君羨卻是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
“榮非,我並不是非留你不可。天下之大,我不信找不到第二塊墊腳石,第二個登仙梯。”
魏君羨咬著後槽牙陰惻惻的威脅道。
榮非醒過神來,揮了揮手笑道。
“行了,別演了。喜怒無常固然可以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讓人猜不准你的真實用意,但你今天演的實在是有點用力過猛。老實說,你也好,白自在、慕容滄海也罷,你們都太過執著於人設了,演技流於表面,沒有層次感,缺少情緒上的張力。”
魏君羨收斂情緒,盯著榮非猛瞧。
老實說,剛剛榮非說的那些話前半部分懂了,後半部分真沒聽懂。
什麼人設…什麼流於表面…什麼層次感…什麼張力…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但不懂歸不懂,魏君羨的情緒的確是平靜下來了。
被榮非說中了,所有情緒上的激動、失控都是演的。
時刻保持沉著冷靜,是身為一個以天下為棋盤的棋手最基本的素質。
先前那些言語上的試探、情緒上的失控,只是一些盤外招、小手段、障眼法罷了。目的都是讓目標乖乖進入自己設下的圈套。
如今既然已經被榮非挑破,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你比我預想的要難對付一點,不過結局仍舊不會改變,踏腳石你是當定了。”
魏君羨抓了一把瓜子,邊磕邊語態輕鬆的說道。
“呵呵,不逗你了。其實我剛才是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問題。”
榮非也抓了一把瓜子,笑著說道。
“哦,說來聽聽,有多有趣。”
魏君羨饒有興致的問道。
剛剛還針鋒相對、勾心鬥角、冷嘲熱諷的兩人,轉瞬間又變的如同知交好友一般氣氛融洽。
歐陽流雲搖了搖頭,心中暗歎一聲,難道這就是境界?
小和尚了凡鬆了一口氣,磕磕瓜子,聊聊天,多好,何必要打打殺殺,算算記記的呢。
“有一個叫做薛定諤的人,他養了一隻貓。有一天薛定諤突發奇想,做了一個箱子,在箱子裡面安置了一旦被觸發就會釋放治死毒氣的機關。然後薛定諤將養的那隻貓放入箱子,並將箱子封閉。那麼請問,在不開啟箱子的情況下,能否確定這隻貓是死的?還是活的?”
榮非用一副頗具神棍氣息的神態講述道。
“用神識一探便知。”
歐陽流雲不假思索道。
“箱子材質特殊,神識無法窺探。”
榮非耍無賴的補充道。
“嗯,那就敲擊或者搖晃箱子,貓發聲回應就是活的,沒有回應就是死的。”
歐陽流雲又道。
“不許從外部與箱子有任何接觸。”
榮非翻了個白眼又補充道。
“如果箱子裡是公貓,那就找來一隻母貓以叫聲相誘。如果箱子裡是母貓,那就…”
“你叫歐陽流雲是吧,把嘴閉上,去找小和尚玩去。”
榮非怒不可遏,伸手指著歐陽流雲命令道。
“哈哈哈…”
魏君羨笑出聲來,隨後朝著歐陽流雲使了個眼色。
歐陽流雲無奈,只能拎起馬紮去陪孤單的小和尚了凡去了。
“萬物皆空,既生且死,是為無常。”
待到歐陽流雲走到身旁,小和尚了凡突然冒出了一句。
“學著點,這才是得道高僧。”
榮非豎起大拇指讚道。
“想要知道貓兒的生死,只有開啟那個箱子才能確認。就好比世間許多的人和事一樣,不到最後一刻,永遠無法知曉最後的結局。你是這個意思吧。看來你對先前的賭局,還抱有一絲希望啊。”
魏君羨道。
……
“哥…”
耳邊突然響起空靈縹緲的聲音,慕容滄海一個急剎,雙腳在地面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秋水!”
慕容滄海舉目四望,除卻幾隻被驚起從半空掠過山鳥,卻是那裡有半點妹妹的蹤影。
經過近半日的奔行已經靠近遺蹟邊緣,按照以往的經驗,只需前行一段路程便會被自行傳送出去。
胸前張貼的兩張神行符已然耗盡靈力幾近報銷,慕容滄海伸手將之取下換上兩張新符,手指卻是在觸碰儲物玉環的時候停住。
“休息一會吧,一會就好。”
慕容滄海感到有些心煩意亂,嘀咕了幾句似在為自己尋找藉口。
尋了一處乾爽平坦之處席地而坐,仰頭遙望繁星點點的夜空,腦海之中思緒連篇。
許多年前,與此時此刻差不多的一個夜晚,只不過那處的夜幕之上懸掛著一輪銀亮的月輪。
一個美婦人右手懷中抱著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女童,左手牽著一個滿面稚氣但卻目光堅毅的小小少年。
“孃親,爹爹怎麼還不回來,茵茵想爹爹了。”
女童肉嘟嘟的小手使勁揉著朦朧的睡眼,口中呢喃。也不知是不是在說著夢話。
“快了,你們的爹爹就快回來了。”
美婦人滿面希冀的柔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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