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難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五十九章 鄭子秋,大晏緝仙司,墨痕難消,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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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非的話讓鄭子秋申請一怔,心思如電只是運轉了剎那,而後微微一笑道。

「不愧是皇帝親封的天下第一名捕,佩服!佩服!不過能否請榮捕頭為在下解惑,我自認隱藏的很好,沒有留下任何能夠洩露蹤跡的線索,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呢?」

「這就承認了?不嘗試狡辯一下嗎?」

榮非沒有解答鄭子秋的疑惑,反而是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若無十足的把握,想來榮捕頭也不會設計讓在下自投羅網,無謂的辯解不過是耽誤時間罷了,沒有那個必要。嘖,果真是好酒。」

鄭子秋取過酒壺將空掉的酒杯倒滿,仰頭一口喝乾後,笑著搖頭說道。

「呵呵,若非你做下的那些十惡不赦的罪行,但憑這股灑脫勁,但也不妨與你交個朋友。」

榮非也重新倒了一杯酒,一邊小口嘬著一邊嘆道。

「欲成大事,當行非常之手段,小小的犧牲無可避免。」

鄭子秋蠻不在乎的答道。

「小小犧牲?這些年經你之手買賣的人口怕是有幾萬人了吧,也就是幾萬個家庭被生生拆散,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你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說出這種喪心病狂的話來?」

榮非憤怒的質問道。

「自我五年前來到京都,共有兩萬九千六百三十三人賣出京都,六千六百七十四人賣入京都,共計三萬六千三百零七人。其中十四到二十四歲只見的女子兩萬四千七百八十九人,孩童四千八百八十七人,俊美男子六千六百三十一人。」

鄭子秋條理清晰的報出一連串的數字,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似乎那只是一串數字,沒有生命的數字。中文網

見榮非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鄭子秋微微一笑道。

「榮捕頭可知去年一整個冬天,京都城外凍餓而死了多少人?」

榮非一愣,他如何知曉這些。

「三萬四千餘。這是今年三月開春時,負責城外安置流民的官員於金鑾殿上彙報的數字,並還喜稱此乃盛世才有的光景。但實際的數目卻是遠不止這些,我曾親自繞著京都城走馬觀花大略數過,保守估計不會少於五萬人。

榮捕頭有沒有覺得那位官員面目可憎?可事實上照比往年的官員,這位已經算是有些良心了,只是瞞報了不到兩萬的數字。

前年從十月初七京都降下第一場小雪直到第二年三月初三,京都城外因凍餓、疾病而死的百姓估計有七萬之多,而上報到先皇那裡時卻只有兩萬之數,足足瞞報了近五萬。往年也多是如此,朝中知情的百官也已是見怪不怪,跟著一起欺瞞老眼昏花的皇帝。

聽聞榮捕頭與剛剛卸任的首輔之女劉映蓉乃是知交好友。劉映蓉雖為女子卻是喜愛政事,相比對此應略知一二。榮捕頭若是不信在下所言,不妨去問一問她。」

榮非的確對鄭子秋的話有所懷疑,可理智有告訴自己,鄭子秋完全沒有說謊的必要。

見榮非臉色變換,啞口無言,鄭子秋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榮捕頭可聽聞過十年前的惇州大災?」

「略有耳聞。」

榮非心中一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答道。

「你可知惇州大災死了多少人?」

「額…」

這個卻是榮非一直無法確認的事情。

朝廷下發的邸報和地方上的縣誌之中甚至連惇州大災都沒記載,更何況是統計具體的傷亡人數。

只是一直憑著感覺猜測,傷亡人數應該十萬上下。

「大災發生之前,惇州在冊戶籍二十餘萬戶,人口超百萬。大災過後,周邊的州縣共計

接收災民不足三十萬人。」

榮非呼吸變得有些遲滯。

按照鄭子秋的說辭,惇州大災豈不是最少死了六十多萬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如此詳細?」

榮非忍不住問道。

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那般的沙啞。

「因為我就是當年僥倖活下來的那三十萬人中的一個。」

鄭子秋面色如常的笑著答道。

「那年我十三歲,親眼見證了一切。大災如何發生,人們如何逃難,周遭州縣的官府如何將災民拒之城外,任其餓死、喝死、病死…

又是如何血腥屠殺想要衝進城中尋求一條生路的同族。再之後,又是如何千方百計地遮掩、篡改、抹去,試圖讓這場災難猶如從未發生過一般。

當年我本是要被官府與其他年齡相仿的孩童一同送往北境邊關從軍的,卻是僥倖半路逃脫才活到如今。也是從那天起,我於荒野之中對慘死的親人發誓,要為他們討回公道。」

「可這又與你在京都犯下的惡行有何關聯?」

「因為我要改天換日啊。朝廷既然不將治下的子民當人,那便換一個更有良心的朝廷。京都城是大晏的中心,欲滅大晏,必先毀京都。可京都城又被五絕大陣庇護,要毀掉京都城,就要先破去五絕大陣。五絕大陣依靠氣運執行,那我便想盡各種辦法和手段,削減京都的氣運。

氣運何來?自然是從人而來。只需讓京都城中的百姓對朝廷失去信任,充滿怨氣,氣運自弱,介時便有機可乘。如此簡單的道理,榮捕頭你不會不懂吧。」

「額…懂自然是懂的。只不過,你為何如此坦白?就不擔心我知道了以後,想辦法破壞你的謀劃嗎?」

榮非奇怪的問道。

「哈哈哈,此乃大勢,僅憑榮捕頭你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阻攔的。就如我所做的事情一樣,同樣也是順勢而為。似褚煒、劉堂還有那些朝廷官員,是他們的心腐化在先,我不過是順勢推了一把,加快了他們腐化的速度而已。」

榮非聞言點了點頭,鄭子秋說的沒錯,這算是陽謀,即便是知曉了、拆穿了也是無用。

那等大勢以榮非現在的身份地位也是無能為力,思索片刻轉而問起那些更實際的問題。

「能不能跟我說說影殺?」

「影殺!這還是要追溯到十年前,我從押解的官兵手中逃出來的那天。」

鄭子秋倒也是沒有隱瞞的意思,又喝了一杯酒後仰頭遙望星空,目光中隱現回憶之色,悠悠說道。

「我是晚間趁著守夜兵卒鬆懈時偷偷逃走,結果還是被發現了。荒郊野嶺的沒有光亮,不辨方向。我像個無頭蒼蠅一般胡亂的跑著,身後便是追趕而來的兵卒。

那時又累又餓,沒跑出多遠便渾身沒了力氣,癱倒在了地上。兩個追兵騎著馬,舉著火把,嘻嘻哈哈的縱馬朝我踏來。

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卻是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攔住了那兩個追兵,那時我第一次見到影主。」

提到影主時,鄭子秋的臉上浮現出崇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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