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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雅郡,文風醇厚,貿易繁榮,略有重文輕武,屬大秦境內賦稅重郡之一。
楚南和徐元於十字街頭分別,既然楚南在這裡有故交,徐元也不願多做打擾,他也不會打聽楚南的故交是誰,因為他已經認識了楚南,再去打聽故交是誰屬實沒有意義。
不做多餘的事,一直都是徐元的行事準則。
楚南重新換回了之前的那身玄色錦衣,既然行蹤已經暴露,身著一襲花裡胡哨的錦衣玉帶,已無絲毫掩飾效用。
較為有意思的是,大街上,也還是會有少許年輕人,效仿楚南的行頭,領著一條黃狗,腰間佩刀,四處招搖過市,甚至有一條黃狗還不足五斤重,體積小的可憐。
不過比起之前的悠山郡,空雅郡這裡效仿楚南的年輕男子就少了很多。
畢竟是人文重郡,隨波逐流之事鮮有發生。
上一次和老陳來過空雅郡,當時還是捉刀人,並且,也替空雅郡內的某位人物,處理過一樁很棘手的事情。
在這裡有故交,並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楚南帶著庚萌往故交那裡而去,其實他自己獨身一人,前往空雅書院翻閱書籍,也是可以的,但自己是外來者,多交銀子姑且不提,能不能讓楚南進入書院大門,都還是兩說之事,恰逢當下,秦人對西洲人有排外之心。
思來想去,此事還是隻能找熟人。
周家,乃空雅郡名門大戶之一,當代家主周遠,賢名遠播,過往常有救苦救難之舉,減輕佃農負擔,開設粥鋪接濟一些窮苦人家。
周遠年輕時,也是一方父母官,後因秉性過於正直,不懂為官之道,老早便退出了官場,得虧家底子不錯,歸來時,也能做一個富貴閒人。
不過周氏家族的產業,並未在空雅郡內,而是在外鄉,主要經營水產與絲綢。
上一次楚南和老陳來到空雅郡,替周遠所解決的事,屬家事,其女婿本是一窮酸書生,卻頗有能力手段,當了上門女婿後,將家族大小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條,一時頗受周遠信任。
至於那位女婿私底下給自己老家的親朋故舊們開啟方便之門,助力幾個親戚兄弟從窮苦人家一夜之間變成了當地的鄉紳土豪,此類事周遠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並未過多計較,只要他對自己的女兒好就行。
可惜那位女婿的野心有些太大了,站穩腳跟之後,便朝著仕途進發,屢次給賄賂地方官員,更是觸控到了郡守大人的門檻。
周遠得知此事之後,雷霆大怒,告知女婿適可而止,女婿也因此安分了一段時間。
然後來,女婿終歸還是幹出了大逆不道之事,將周家這些年來的人脈往來,地方關係,給郡守大人和盤托出,且故意偽造了幾樁命案,髒案,並順利跨入了郡守府邸的門檻。
欲打算與郡守大人,平分周氏家族的家產,從而自己也可獲得官場人脈,繼而名正言順的走上仕途。
因那女婿做事過於細密,周遠明知是女婿從中作梗,卻苦無證據,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當時在大秦天下游歷的楚南和老陳。
兩人也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那女婿為非作歹的證據,保全了周家,不過那位郡守大人,如今依舊高高在上,並未受到絲毫波及。
官場上的事就是這樣,說不清道不明。
周家大院門口,兩位身材高大的護衛站在門口左右兩邊,兩人都是御氣境武夫,然根基虛浮,殺力稀鬆平常,給高門大戶看家護院,每月領著豐厚報酬,也算是一個不錯的著落。
修煉一途,如沒有被有能耐的師父看重,便只能獨自琢磨,四處想方設法的取經,運氣好悟性高的,也許還能進入三境亦或是四境,但多數人只能停留在二境,再往前,需要功法加持,更得需要一些靈藥來洗精伐髓。
無論是修煉的人,還是想要步入仕途的人,在不被大人物欣賞的前提下,都是舉步維艱,世上很多事靠的都是天賦和運氣以及自身家底。
想要出人頭地,是比登天還難的一件事。
不過這位護院武夫,倒是可以給自己的下一代打好基礎,周家對他們不薄,兩人在空雅郡內,已有了些許地基產業。
不知不覺間,楚南便帶著黃狗庚萌來到了周家大院門口。
楚南看了眼兩位武夫,微微作揖道:“勞煩通報一聲周遠前輩,就說故人來訪。”
記得楚南上一次來的時候,門口還不是這兩位護衛。
兩位護衛瞥了眼楚南,見其錦衣在身,連忙微鞠一躬,開啟院門進入內裡通報,若這一次楚南是身著粗布麻衣來到周家大院門口,不說是被這兩位護院武夫轟走,至少也得看一看臉色。
只敬衣冠不敬人,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大院深處的亭子裡,一頭銀髮的周遠正在獨自品茶,心裡千頭萬緒,大姑娘自從女婿東窗事發之後,整日鬱鬱寡歡,小兒子如今尚且年幼,還得十年光陰成長。
雖說家業大,可這把年紀了,肩膀上的擔子依舊很重,他依舊是家裡的頂樑柱。
這會兒護院武夫來了,站在亭子外稟告道:“老爺,外面來了一位年輕人,說是故人來訪。”
周遠微微詫異,他可沒有忘年交,反問道:“沒說名字?”
護院武夫道:“沒有,身邊還帶著一條黃狗。”
“看起來像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周遠想了想道:“也罷,讓他進來。”
護院武夫連忙出去通告,周遠也對一旁上了年歲的管家使了一個眼色,管家連忙去茶屋裡取來了一壺新茶,管他是誰,自己都要待客周到。
良久後,楚南帶著庚萌來了。
看見亭子裡獨自品茶的周遠,楚南招呼道:“夏日炎炎,一個人喝茶,倒是可以靜靜心。”
周遠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露出狐疑眼神看來,細看了兩眼,才認出來了是楚南,連忙起身走出亭子,一臉熱情道:“原來是楚南小友啊,好久未見,小友越發丰神俊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來來來,快請坐。”
一老一少來到亭子裡,周老爺子親自給楚南倒了一杯新茶。
“明前茶,名曰雪月,甚是解暑。”周老爺子一臉笑意道。
楚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周老爺子招待客人的茶,自然是差不到哪裡去,楚南讚賞道:“果然解暑,立馬就不熱了。”
周老爺子瞥了眼黃狗,說道:“你叫楚南,你身邊也帶著一條黃狗,也是武夫,倒是和那位奪得天元問道的魁首之人同名同姓啊。”
周遠自然是不相信眼前的楚南,就是那位奪得魁首的楚南,能去奪得魁首的楚南,想來也是出身名門,定然不會淪落到捉刀人那一步。
不過在周遠的心裡,眼前的楚南是一個值得深交的好友,至少之前那一次交道,還是很愉快的,並且在銀子的事情上,眼前的楚南還是頗有職業道德的,並未多要銀子,甚至可以說是物美價廉了。
楚南聞後,淡淡一笑道:“那可不,我怎能和奪得魁首之位的楚南相比。”
周遠笑道:“也不能這麼說,但你肯定要比那一個楚南更加丰神俊朗。”
楚南含蓄應道:“我也覺得是這樣。”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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