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無論如何,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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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貿然求親的事。
她也正憋著一肚子火呢。
如果能打一架,倒是正好可以發洩一下。
如果能趁機將他打個半死,那就更好了。
謝珣看出她的意圖,不由笑著倚著屋廊下的柱子道:“忙了一天,累了,明日吧。”
陳安寧鄙夷道:“廢物!”
“對我用激將法沒用,趕緊回去歇著吧。”謝珣揶揄。
陳安寧又刺了他兩句,見他確實無動於衷後,才終於放棄了。
看著她飄然遠去的背影,謝珣雙唇緊抿:看來,只能用強了。
抬頭看一眼亮如玉盤的月色,謝珣的臉色冷峻下來。
天擦黑之時。
他進入暗室。
原本是想查一查春華閣有沒有利用暗室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順便抓捕宋福,關他幾日,好給他一頓教訓。
但一進入暗室。
聞著空氣中飄蕩著的血腥味。
他就知道,來案子了。
不過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只是宋福聽到風聲後,在逃跑之時殺人滅口。
找到血腥味的來源,也就是那具婢女的屍體時,他依舊這樣認為。
直到——
他跟著宋福逃跑的痕跡追過去。
看到他所乘的那輛在月光下,遠看黑色,近看灰色,比長公主借陳安寧乘用的馬車小三分之一的馬車時,心頭瞬間咯噔了一下。
再看馬車行進的方向,他的臉色霎時一沉到底。
讓隨行的侍衛注意隱藏蹤跡,他也越發輕巧地緊跟在馬車後。
馬車行駛的速度極快。
在連續穿行過崇業永達街、懷貞宣義街、延福永安街以及嘉會永平街後,迅速沿著光化街,朝南行去。
行到和平坊,速度才漸漸慢下來。
馬車進了和平坊西門。
他正要跟進去時,敏銳地察覺到暗中有人在監控。
且人數不少。
迅速退到遠處,讓隨行的侍衛都在原處按兵不動後,他獨自潛進了和平坊。
夜色下的和平坊顯得安靜而寂寥。
讓他很快就追蹤到了馬車所在的方向。
馬車停靠在和平坊正街中心地段的一處普通住宅後門。
他儘管小心,還是在靠近馬車的位置時,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壓迫。
這裡所有的住宅,特別是靠近馬車停靠的位置周圍的住宅,都是為了保護馬車停靠的那處住宅!
有了這個猜測後。
他沒有再貿然地接近馬車。
而是選擇在距離馬車幾丈遠的一棵楊槐樹上藏住身影,居高臨下地打量起了馬車停靠的那處住宅。
那處住宅普普通通、破破爛爛,跟周圍的住宅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在他靜氣屏神之下,卻隱隱約約聽到了獸吼的聲音!
這裡隱藏著一個地下鬥獸場!
有了這個發現,他當即不再猶豫,立刻離開和平坊,帶著侍衛趕回春華閣,而後就來了陳家。
地下鬥獸場,失蹤的少男、少女,不用猜也知道里面的情況有多複雜!
除了陳安寧,普通的仵作根本無法處理裡面的情況。
但能開鬥獸場,還擄掠這麼多的少男、少女,主謀的背景肯定不簡單。
陳安寧如今無權無勢。
想要讓她參與破案,又要護她周全,唯有將她納入廣陵王府的羽翼之下。
至於陳安寧的拒絕……
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但這個案子非她不可。
所以,不管她怎麼拒絕,她都必須加入進來。
再次抬頭看一眼月亮,謝珣起身,足尖一點,人便如驚鴻,瞬間出了陳家。
坐上馬,在門房小廝恭謹的目光中,輕拍兩下馬背,再次疾馳而去。
這次的目標是皇宮。
宮門早已經落鎖。
謝珣將特賜的金牌扔給守門的將士,此後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方才得令進入宮門。
神龍殿。
剛剛年過五十的亁元帝穿著明黃的絲織睡袍,半倚著龍床,淺嘗著清茶,看著闊步進來的謝珣,威嚴的國字臉上不自覺地盪出幾分戲謔來:“深更半夜擾朕清夢,說吧,這回又想要什麼特權?”
謝珣敷衍地揖一揖手後,拉開椅子,朝伺候在龍床邊上的太監總管常福道:“去給我弄些吃的來,忙到現在,連口水都顧不得喝,快餓死了。”
常福看向乾元帝。
乾元帝揮手道:“去吧,要他多備一些。”
常福去後,謝珣揖著手道:“多謝皇上。”
乾元帝哼一聲,“說吧。”
謝珣慢條斯理地給自個倒了杯茶灌下後,緩緩道:“這次不要特權,只想求一道聖旨。”
這可稀奇了。
亁元帝立刻坐直身子,興趣盎然地問道:“讓朕猜一猜,你想求的該不會是與那位和你生過一個孩子的神醫弟子的賜婚聖旨吧?”
謝珣添茶的動作一頓,隨即道:“皇上果然英明神武!”
亁元帝笑兩聲,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馬屁後,興趣越發濃厚地問道:“你是廣陵王府的三公子,又是朕力排眾議提拔的大理寺卿。你想娶親,想必沒有哪家的小姐能夠拒絕。如今深更半夜,你還來找朕要賜婚聖旨,莫非是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神醫弟子拒絕了你?”
雖然向陳安寧求親,是為了公務。
但被亁元帝這樣明晃晃地打趣,還是讓謝珣有些心氣不順。
乾元帝看著他的臭臉,忍不住大笑道:“看來朕猜對了。”
謝珣哼一聲,不說話。
亁元帝笑罵道:“也就你敢在朕跟前這樣放肆了,朕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每每見了朕,都跟見了貓的老鼠差不多。”
謝珣吊兒郎當道:“放肆都建立在實力之上,誰讓臣這麼能幹呢。”
亁元帝哼道:“聽你這話,是在罵朕的兒子不能幹?”
“皇上誤會臣了,臣是在羨慕他們有個好父親,能為他們打點好一切,讓他們可以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衣食無憂。哪像臣呀,”謝珣把玩著茶杯,懶散的說道,“誰也依靠不了,只能靠自己風裡來、雨裡去的打拼,才能吃上一口熱飯。”
亁元帝沒好氣道:“你祖父是太傅,你父親是尚書令,你姑姑是朕的皇后,你大哥是國子監的祭酒,你二哥是南郡太守,這樣滿門皆榮耀的世族,放眼天下也找不出來幾個,你敢跟朕說誰也依靠不了?”
“你這個大理寺卿是怎麼來的,別說你不知道!”
謝珣擱下茶杯,辯解道:“臣這個大理寺卿的身份,的確是父親向皇上求來的。但皇上就說,是不是因為臣本來就有能力,皇上才應允的?”
理是這個理沒錯。
但……
乾元帝哼道:“有能力的人多了,朕能對他們每一個都能跟對你一樣,不顧大臣們的反對去提拔他們嗎?”
“論到查案、斷案,”謝珣傲然道,“這天下還真找不出幾個比臣更有能力的人。”
亁元帝瞬間沉默。
因為他說得,的確是事實。
不過,事實歸事實,看他這樣得意……乾元帝不動聲色地抨擊道:“既然你都這樣出類拔萃了,不知那位神醫弟子是如何拒絕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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