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5 時局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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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期間，港島經濟正在發展，祖家看重港島的關稅、貿易。”

“那時華人地位低下，全港民眾及警隊的生活並不好，警廉衝突時期，港島警隊才有舉起動亂的社會環境。”

“可現在不一樣了。”亨利專員站直身體，侃侃而談道：“現在港島即將交還中方，不管怎麼處理，港港關稅都能收到97年，而港島市民的目光也不放在祖家身上，轉而換到中方身上。”

“人都是逐利的，怎麼能體現人的價值呢？”

“那就是拿著籌碼和對方談！當時，中方是港島華人的籌碼，他們和我們談。現在，我們是港島華人的籌碼，他們拿我們和中方談。”

大的戰略講完。

亨利把語言聚焦小的層面。

“所以，當時港島華人背靠著內地威脅，才能帶著槍走到天平山底，湧到港督府門口。”

“可現在！港島華人、無論是警隊還是其他商界、政界、都不可能再重演警廉衝突時期的動亂。因為一旦發生動亂，我們就可以藉機宣揚成是中方的手段，也許延期迴歸不可行，但我們必將爭取到更多利益。”

“比如，宣稱這是中方支援的動亂，或者抹黑他們，說是市民不滿迴歸……”

“而且90年代港島警隊再舉行動亂，難道中方就不會擔心嗎？他們今年可以亂，97是不是也可以？”

這一點才是關鍵的一點！

徹底把港督給說服了。

“你說的對‘亨利’，現在時局的確不一樣了。”港督麥理斯語氣中充滿讚賞的認同道。

“既然警隊動亂開始對我們有利，對莊世楷有巨大負面影響，那麼我們廉署的行動就絕對不會引起第二次警廉衝突！”亨利非常肯定的講道。

“以莊世楷的智商也絕不會踏錯路！”

“你想怎麼入手？”麥理斯開始考察他的戰術方針。

既然戰略上可行，那麼戰術上便要認真考察。

以莊世楷的政治手段，沒有足夠優秀的戰術就出擊，ICAC恐怕會再次鎩羽而歸。

“先調查華人政壇中的貪汙情況，不直接向警隊下手，我已經拿到參加半島晚宴的官員名單了。”

“這些人都是鐵桿的愛國派，根本藏不住，他們現在也沒有要藏的必要。各個部門知道迴歸將至，都不敢故意刁難他們。”

亨利掏出一份名單遞給總督。

總督卻看都沒看，擱在桌面，點點頭道：“這些人我知道，可是交還港島已成定局，用行政上打壓怕引起動亂。也根本改變不了局勢。”

“不過用ICAC調查貪汙確實可行，不過前提是他們真的有貪汙受賄。”

“這些人好像都挺乾淨的。”

中方在用人上會考察背景，經過篩選，對貪官汙吏一般零容忍。

“對！大部分人都挺乾淨，可ICAC建檔調查的有十六個人。這十六個人都是不清不楚的受賄了一些東西，有一些受賄是在七八年前，更有些是在十幾年前的…”

“可能連他們都忘記了吧？”

“呵呵。”亨利嗤笑一聲：“別說中方的考察組了，就連他們自己現在都認為自己是清官。”

這十六個華人官員的調查檔案，幾乎全部都有實錘證據，其中一部分是當年和鬼佬一起貪的，前幾任廉政專員沒有對其下手。

一部分是最近兩三年查其他案子，牽扯出來的，不過由於廉政公署和警隊關係良好，暫時對這些人沒有下手。

剩下一部分是單純沒開啟調查。

顯然，廉政公署一直留著小心思，對關鍵部門的人物留有檔案。

怕是專作籌碼而準備的。

“把這些人抓捕之後，光以配合調查，懷疑的名義，便能拉走幾十號人！一百多號也可以！”

“當時該停職的停職、該解聘的解聘，這一百多人的勢力就算剷除！”

亨利目露兇光道：“如此，便能給莊世楷狠狠一擊重創。”

旋即，他又換上笑容呵呵道：“這樣的重創足矣讓莊世楷威望受損，迴歸委員會委員，呵呵，這個職位他做不好。全港華人政壇領袖的位置。他也不做好。”

“我們還能提升其他行業對祖家的配合，讓其他方面好做些，說不定還會有華人驚於帝國威勢，主動向我們靠攏。”

“不過…不過打擊範圍最好不好擴大，否則恐適得其反，引得華人團結。”

這套計劃有戰略、有戰術、而且點到即止。

可以說，亨利是個有想法的鬼佬官員，否則也做不成廉政專員。

可惜，與其說是對華人政壇的打擊。

倒不如說是他個人洩憤的報復！挽回威望與顏面的手段！

“嘭！”這時麥理斯沉默平靜的聽完方案，冷靜考慮片刻，忽然，抬手一掌拍在茶几桌面：“我對港島警隊有很大意見！”

“對華人政壇的意見更大！”

“你放手去做吧！我全力支援你！”麥理斯拔高音量、語氣堅定的說道。

“thankyou，sir！”亨利輕聲應道。

隨後，亨利轉身離港督府，書房。

他沿著繡花地毯離去。

麥理斯卻站起身，捏著拳頭講道：“哼！為什麼不能擴大局勢？”

“我在港島除了學會華語，還學會另一件事。”

“華人精神——要幹就要幹一場大的！”麥理斯雙眼通紅，奮聲講道。

據傳，最近英國上層出現些反對他的聲音。

這些聲音是以“葛白”為代表人物的保衛派。

“葛白”正在試圖讓他卸任港督，理由則是他擔任港督多年沒有明顯政績，且任期過長，違反條例等等……

而且好像在阻礙他的權利運作。

想要讓他獲得世襲男爵的希望落空！

這讓麥理斯承受著很大壓力，導致麥理斯希望能在任期最後，做出一些突出政績封上保守派的嘴巴。

要知道，這些壓力都已傳達到唐寧街。

如果不是王室強力支援，麥理斯恐怕要卸任離去了。

一個港督的位置，沒什麼好惋惜。

然而，獲得世襲男爵的希望落空，會他的家族失去世代步入英國貴族階級的機會。而英國貴族身份除了象徵之外，商業、政治上還具有很大資源。

可以說成為貴族，依舊是世代富貴，不過是換種方式。

麥理斯不想失去這個機會，最好辦法便是打一場大勝仗作為政績，也就是狠狠打擊港島警隊。假設可以成功的話，保守派不止要狠狠閉上嘴巴，先前由警隊支援的華人商界所佔據之利益，也可以一塊一塊的慢慢奪回來。

英國王室與英國資本在港島都有很大利益，英國王室會支援麥理斯的原因，便是麥理斯有較好守住英國王室的利益，英國有政敵強硬攻擊他的原因，則是他丟失了英國資本的利益。

要是能夠成功拿回英國資本那塊利益。

不管多還是少。

保守派總歸是要給面子的…

有總比沒有好。

“前提是你的計劃能走下去。”港督眯起眼睛暗道。

一週後。

風和日麗。

總署。

行動副處長辦公室。

“莊sir，ICAC廉政專員亨利在港島名下沒有一家公司。”

“他家人的公司都註冊在倫敦，伯明翰，愛丁堡等地，在我們的職權調查範圍之外。”

莊世楷坐在辦公桌片，手上拿著一份檔案，朝向面前幾人。

CCB負責人站在面前講道。

翻來翻去，好似查閱著什麼資訊。

李樹堂？蔡元琪、卓景全等人站在旁邊等候。

“我安排一份其受賄罪行的證據，相關人證、物證都已經搞定，是和諾曼相繫結具有完成的證據鏈。”CCB長官接著說道。

現在諾曼已經掛掉，相關罪證自然任由警務處人馬捏造，或者說“調查”。

“長官你用不用？”

CCB負責人請示道。

“莊sir，刑事方面沒有調查到什麼問題，廉署連警訊逼供都沒有用，最多就是開開空調冷氣、不給盒飯、用貓屎咖啡、羈押二十四小時等手段……”

“這些手段曝光也沒什麼效果，算是踩著規則的合理執法。”

“而且亨利個人沒有違規操作的痕跡。”

李樹堂沉聲講道。

這些手段和警隊相比簡直是溫柔到極點，曝光出去沒效果是其一，說不定和警隊一對比，幹你孃，反倒彰顯出ICAC的公平、公正、公開、給對方做出一波宣傳。

這是最蠢的辦法！

蔡元琪則沉聲道：“海關最近調查到一起走私案，走私的是進口香菸。據我瞭解，遭遇調查的私煙販是個叫拜倫的鬼佬商人......”

“不行。”莊世楷皺著眉頭，忽然“啪嗒”合上手中的資料夾，心裡隱隱有些不安道：“證據鏈做的太粗糙，對付亨利不能用這麼粗糙的辦法。”

不是說不能對亨利用“深入調查”的手段，只是必須配合其他線索，達到九真一假的效果。

這才能對亨利這種級別的官員起作用。

還得配合上警隊大勢、輿論壓人。

眼前的證據鏈只有一真九假、這TM怎麼用？

......

ICAC。

廉政大樓。

“今天叫大家來是有件臨時任務交給大家。”

六樓辦公區。

一百一十多名年輕的廉署調查員穿著西裝，朝氣蓬勃的立正站好，表情嚴肅。

十名調查主任，五名高階調查主任，還有首席調查主任“陳敬慈”都站在辦公區內，分別帶著組員們傾聽廉政專員的訓話命令。